天色一片灰蒙蒙的,仿佛去墓园缅怀朋友的日子就该碰上这样的天气。
地处偏僻的圣玛丽教堂本来就是个冷清的地方。除了祈祷日,这里平时基本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位于教堂旁的墓园里,就更是人烟稀少。只有每年的特殊日子,人们才会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和朋友。
墓园里的石碑有的已经倒下,有的已经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死者的名字,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一个土墩。但在东边的那个角落,有三座花岗岩墓碑却是始终如新,白色的十字架前鲜花常开不败。
此刻,一个俊美无双的欧洲男子正半跪在墓碑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新长出来的杂草。即使是做着这样的粗活,却还是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身上那件昂贵的灰色衬衣的袖口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但他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做的更加用心。而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东方女人也没有闲着,忙着用特制的金色颜料一笔一划描摹着那有些褪色的字体。
这里常眠着我们最难忘的朋友和兄弟,愿上帝怜悯他们的灵魂——
阿方索&流夏。
“我已经写好了,阿方索,你那里呢?”流夏边说边起了身。十年时光匆匆,却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倒是为她更增添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我这里也差不多了。”阿方索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也站起了身。
“对了,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流夏冲着他淡淡一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小瓶俄罗斯的伏特加,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又将剩下的都倒在了其中一个墓碑的前面。
“罗密欧,在那个世界里也不能多喝酒,知道吗?”她的笑容下隐藏着难以言喻的伤感“仅此一次哦。”
坚硬的花岗岩墓碑泛起了凄凉的白色光泽,刺痛着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角落。时光荏苒,无论记忆怎样美好,失去的一切再也无法回来了。
“阿方索,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她低低地有感而发。
阿方索沉默了一会“我也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上帝还是对我网开一面,只是毁了我的左腿而已。”
“那现在我们不是更加相配了吗?”流夏笑了笑“那时,你要是再晚一些来找我,说不定我就嫁给别人了。”
“最开始,我的确不想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既然给了你自由,就不该再将你扯进这趟浑水里来。但看到那则关于你和儿子的报道,我就怎么也按捺不住了”阿方索顿了顿,眼中闪动着淡淡的光泽“没想到,那竟然会是我的孩子。”
流夏的脸微微一红“你就不怕我会再次拒绝你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是那么专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那一夜,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能活下去再次见到你。”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柔的日语。流夏回过头时看到了一个温婉秀丽的日本女人正拉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那熟悉的眉眼,优雅的动作,落落大方的气度一切,好像都在哪里见到过。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失声喊道“静香!”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顿时定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流夏?”女人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无法形容的喜悦从眼中满溢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国定居了,不过经常也会来这里看看他们。”流夏看了看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这是你的女儿吗?”
静香点了点头“我在六年前也结婚了。对方是个普通的老师。虽然生活过得很平凡,但是我很满足了。娘家的人也没有再插手我的婚姻,这一切,都要感谢帕克。是他让我有了重新追寻自由的勇气。”说着,她又望了一眼阿方索,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流夏,你现在幸福吗?”这句话,静香是用中文问的。
流夏微微笑了笑“我很知足。”她犹豫了一下,也同样用中文问了一句“静香,你还爱着帕克吗?”
静香凝视着帕克的墓碑,脸上露出了一种模糊不清的表情“有些人,是用一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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