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因为您,这镯子才摔坏了!您不仅不知错,还污蔑六小姐!”
“青黛,不得无礼!”司徒君宁转头对青黛道,微微向她使了个眼色。
陈妈妈依旧不信,看看君宁,又看看青黛,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若是陈妈妈不信,等祖母午睡醒了,您可亲自去问问。”她剜了陈妈妈一眼,转过身,径直朝正房走去。
听闻这话,她的腿竟然站不稳,哆哆嗦嗦的跪下,伸手欲要拽到君宁的裙裾,满眼哀求的说道:“六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还望六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老奴吧。”
司徒君宁仿佛未曾听见一般,快步走进了正房。
青黛越过陈妈妈的身旁,轻声道:“一切都是您自己求来的。”
只因这福香苑的门距离正房较远,这晌午时候,外面守着的丫头不多,加上陈妈妈在,没有丫鬟敢去禀报。所以,正房内对于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
“六小姐来了。”门外候着的丫鬟青烟见远远的走来的是六小姐,赶紧禀报。
在内室的尤氏听闻,不禁皱起眉头,她方才明明吩咐了陈妈妈不让这个死丫头进来。
看来,她的胆子真大,今儿不收拾收拾这个丫头,她的手岂不是会痒掉!
虽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见到她,可还是笑面相迎。
司徒君宁盈盈走了进去。
只见正房内,布置的甚是奢华,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对联,上联是:礼仪正道,下联是:兴室安家,横批是:以和为贵。
司徒君宁双眸落在几个流金大字上,心里却鄙视了一番。这一切,莫不是尤氏做给外人看的?前世看到这几个字,她竟被尤氏表面的虚伪所蒙蔽,认为她是一个心善之人。可经历过死亡的她,如今越发觉得这几个字是那般讽刺。
“六丫头,你可来了。”尤氏今日一身肃静月白色的衣裙,面容姣好,似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见司徒君宁进了正房,笑意盈盈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司徒文山的床榻前,这才道:“老爷,六丫头来看您了。”
司徒君宁却觉得今日的尤氏怎就这般好心了呢,非但没责怪她,还把她带到了父亲的身边。
静静坐在梨木雕花椅上的正是司徒君荣,这会子她守在司徒文山身边,变着法子逗父亲开心。她生的着实貌美,白皙如雪的肌肤,灵动的眼中仿佛涌动的一江春水,小巧的琼鼻,粉嫩的双唇,然若天之仙子。一袭淡紫色的纱裙更显出几分高贵。
司徒君荣身旁是尤氏唯一的儿子司徒君乐,今年才八岁,长得圆圆的脑袋,睁得大大的明亮的眼睛,甚是惹人爱。
听闻是六妹妹来了,君荣娇美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不悦,低眉斜眼瞪了君宁一眼,欲要说出口的话,硬是狠狠的咬住了嘴唇,忍住了。
见女儿过来,司徒文山微微张开双眼,冷冰冰的瞅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也来了。”
平静的语气,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君宁虽心里有所准备,如今真真的听到这淡淡的话语,心里仍是疼了一下。一切和前世一样,父亲待自己永远不咸不淡,仿佛有没有她存在都一样。
“父亲,您平安就好。”她轻柔的话语,淡淡的笑容,对上司徒文山的眼眸看了半会,并不再多说一句。
司徒君荣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六妹妹,长相不如自己,在府里更是不受人疼爱,恨不得她立马从自己眼前消失。这会子,她微微抬头,带着挑衅的语气道:“六妹妹,大夫说了,父亲刚刚醒转,需要静养,不方便人打扰了。如今你已瞧过了,也该回去了吧。”
司徒君宁纵使心里十分不悦,却是笑盈盈道:“方才看过祖母,如今见父亲也平安没事,我这是放下心来了。”
她缓缓从床榻前离开,走向尤氏身前,委屈的道:“母亲,只是方才女儿前来被陈妈妈的阻拦,您瞧我这手上……”她抬头对上尤氏的眼睛,静静道:“如此这样倒是没什么,许是她用力过大,将祖母刚刚送我的和田玉镯子打碎了。若那只是一般镯子也就罢了,偏偏这镯子是祖母一直戴在手上的,只怕这事儿会惹得祖母不高兴了,若是连累了陈妈妈,只怕是不好了。”
尤氏不禁怔住了,那镯子,她可是想了很久了,老夫人却从来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如今却给了眼前这个贱丫头!
她是越想越气愤,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而今,这镯子又因陈妈妈而碎,她心里如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虽是万般生气,可她硬是露出了笑来,说道:“六丫头莫担心,这事儿我自会跟老夫人说清楚的。”
司徒君宁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默默的点点头,谢过尤氏离开了。
外面的陈妈妈可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怕这次是难逃责罚了,她着急的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无颜面对大夫人了。
司徒君宁经过她身旁时,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