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的头说：“你这个小淘气，就知道欺负你大姐，过几日啊，教养嬷嬷就要来了，到时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乐雪见老夫人脸上带着笑，自然就不怕她的这番假意的恐吓，可还是假装害怕的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说：“祖母，我的好祖母，我不要跟着嬷嬷学习好不好？我年纪这样小，您就容我再玩几年吧。况且，我去年不是跟着夫子学过一些规矩了吗，祖母！”

    老夫人见她一张小脸全都皱到了一起，心疼的说：“你这孩子，祖母是吓你的，请嬷嬷主要是为了教你的姐姐们。”见乐雪听了这话，小脸不仅马上就松开了还带上了得意的笑，老夫人坏心的接着说道：“不过，你还是要跟着学的，要是你故意偷懒，祖母一样不会饶你。”

    还沉浸在欢喜中的乐雪，被老夫人后面的话打击的又垂下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被她这做怪的表情逗的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丫头，哎哟，可真是祖母的乖孙儿。”

    见屋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乐雪小脸一红，扑进乐洁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抬头，她这动作换得老夫人更大的笑声乐洁也坏心的直往外推她说：“你快起来，这样看来，定得让你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乐灵站在一边，看着老夫人打心里流露出的喜爱，再看看一边为了逗老夫人高兴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的乐洁姐妹，心中不由暗赞：果然是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知道老夫人喜欢什么，这样年纪的老人，哪个不喜欢这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呢？

    笑的拾不拢嘴的老夫人对着乐洁摆摆手说：“好了，洁儿，你带着乐雪先回去吧，再不走，怕是小脸要着火了。”

    乐洁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拉着乐雪一齐退了出去。临走时，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动一下的乐灵，轻轻点了下头。对于这几日，每日给老夫人请安后，乐灵偶尔会被多留下一会儿的事情，乐洁与乐雪已经没了最初的惊讶与妒忌。就如同母亲所说，无论乐灵得了老夫人多少喜欢，可终究也比不上老夫人待自己姐妹的心，不必为了她而乱了自己的分寸。

    目送着乐洁与乐雪离开，乐灵这才近到老夫人身前，从锦双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双做工精致的鞋子，双手交给送到老夫人眼前道：“祖母，这是我给您和祖父做的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老夫人扫了一眼，也没多有表示，点头道：“你有心了。”

    见老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乐灵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话说这几天老夫人每每在她们姐妹前来问安后，都留下乐灵单独给她读几段佛经，这使乐灵一度认为，她已经得到老夫人的重视了。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敌过乐洁与乐雪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如果能更进一层，也不枉自己的心血白费啊。

    想到前些天乐洁送给老夫人一个她亲手绣的抹额时，她那喜笑言开的样子，乐灵心中还是长叹了一声。也罢，现在这样也是很好了，至少她愿意与自己单独待在一起，这也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只凭自己与老夫人这几日的相处，又如何能比得上乐洁乐雪在她膝下长大的情份呢，果然还是贪心了。

    也就几息的功夫，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番，又暗中警示了自己的浮躁情绪，乐灵霎时又回复了好心情，她笑着对老夫人说：“祖母，咱们今天还读心经吗？”

    老夫人摆摆手道：“今儿不读了，你给我读读这本书吧。”说完，她从手边的小几上拿了一本递给了乐灵。

    乐灵接过后，低头看去，只见蓝色的书皮上印着几个方正的大字【大康山川地理志】。乐灵抬头看了看老夫人，有些惊讶的说：“这是游记？”

    老夫人此时已经习惯性的又倚在那靠枕上，半闭着眼睛低声说：“这是咱们大康朝有名的大才子申绪所著，他可是个奇人啊，这大康的国土就没有他不曾到过的地方。咱们后宅的女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就算是家大业大，也不过是比那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子多看了一块天而已。”

    说到这里，她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说道：“给我念念吧，我也想看看咱们这院子外的风景。”

    看到老夫人刚刚那向窗外惆怅的一眼，乐灵似乎能够感觉到老夫人对外面世界也是有着诸多的向往，这是她在二夫人身上所没有看到的。也是啊，能让于老太爷这个曾经官拜一品的太子太傅一生只有她这一个妻子，想必老夫人年轻时，也定不是普通的后宅女人吧。

    翻开书页，乐灵低头一字一句的慢慢读了起来，不过多久，她也被书中所写风景所吸引，慢慢的沉醉其中。直到从老夫人屋子出来，乐灵也没能从刚刚那书上描写的山水风景中走出来，她怔怔的站在门口，目光投向于府正门的方向，却被那高墙红瓦阻拦住视线，那一刻她似乎能理解老夫人那一眼中饱含的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