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离开溪流一步的样子。
树林里,跑出一群梅花鹿,跳跃过溪流跑去了,没一会,又一只云豹轻巧无声的跃出,又追踪梅花鹿而去。
“小心些,不敢真伤着它们,小心公主罚你。”仙女冲云豹消失的地方叫喊一声,回答她的是一声低吟。
洛桑不知道自己将被拖到哪里,只能随遇而安,他已经被试探过了,也不知将要被当成什么东西对待。
溪流婉转,道路崎岖,洛桑的藏袍将要被湿透时,仙女把他拖出了树林,前面琴声“铮嗡”两转,又人开言奇道:“这个人却奇怪,与那拿着愿望宝石的一样高明,难道外面有如此多高明人物?”
声音清朗,洛桑也被放了下来,不好意思再装晕,只有揉着眼睛站起来,一副大梦初觉的样子。
树林外是一片修竹青绿,亭亭玉立的半亩修竹,枝叶翠然,既文静委婉又硬骨庄严;竹林前是一小石亭,也是个另人神清气爽的所在。
说话的是个羽冠青衫的道长,面如满月,相貌堂堂,正在竹林前的怪石上抚琴作乐;石亭里是一对下棋的神仙,一个是蓬头卷须、黑脸巨眼,并且还跛了一只右脚的丑陋汉子;一个是英俊少年郎,布衣清洁,笑容浮邪。
“神仙府邸,真神仙境界,敢问三位上仙,这里究竟是谁当家?”洛桑问完,那三位神仙都笑起来。
“神仙府邸当然是神仙当家,难道还是妖精当家?”丑陋汉子回答到“看你也是个高明家伙,会下棋不?来来来,咱们下一局,与这孩子下了几百年,早腻了。”
“你们下去吧,就说这个人我们留下了,回头再做交代。”羽冠青衫的道长的道长对两个仙女吩咐一句,又开始抚琴。
少年郎伸臂展腰,呼的一下跃到竹林尖梢,踏云而歌:“剪不断,理还乱,一路纠缠千百年;千百年,一转眼,破了衣裳烂了船;鹊桥度海海咆哮,放浪形骸力无边。”歌声渺渺,仙踪渺渺,竟从竹林上远去了。
洛桑也不装可怜,大方得走上石亭,却见红玉石几上刻画着横竖十九道线,两边各有草豆,里面是黑白棋子。
“我是洛巴,还请仙人多多提携。”洛桑先冒充一下黑格尔,再细看面前的棋局;怪不得丑陋汉子要与自己下,原来他所用的黑棋局势勘忧,虽不到立即崩溃的境地,也离输棋不远了。
收子重来,按照古棋规格座子以毕,洛桑竟真的与对方开始下棋。
说起洛桑的棋艺,这一年虽也常下,水平总在三流间徘徊,高手如吴国手是不屑与他对局的,与那唐先生下也从未赢过;他不耐烦仔细的计算,下棋只图痛快而已,就只和王飞将军水平相当。
如今面对神仙,就多加了分小心;接触的人多了,对世界的认识也不同,眼光也高,这下棋落子自有些影响;二十多手过后,洛桑竟也在棋盘上布下个阵势。他开局只是取势站大场,对丑陋汉子的纠缠边角利益不做回应,渐渐在局部对方占了便宜,放眼看去,棋盘上竟隐约多在洛桑掌握下。
丑陋汉子正要吃掉洛桑三个子,却需要再补一手才能吃净,如果再缓一手,那洛桑只要中腹地带补一手,他就只能打入洛桑的阵势中苦活,怎么想怎么别扭。
羽冠青衫的道长琴声一收,也飘下怪石近前观战,刚想说话,洛桑轻敲石几:“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道长呵呵一笑:“来的还是个真君子、大丈夫,又满腹经纶修为高明,有趣,有趣。道兄,这番却要小心了,咱们这里还没来过如此人物,不要乱了方寸。”
“这样说却不对了,你们是神仙,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再高明也比不上神仙;仙长就不够君子,这样只能扰乱我的方寸,弹琴去。”洛桑不以为然,这一会儿,头脑渐渐清醒过来,眼前的两个八成就是上八仙里的铁拐李和曹国舅,看修为虽然高明,比起自己见识过的那些也没太厉害,真斗起来,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凭仗的就是满身的宝贝,还有那莲花境界。
道长与丑陋汉子对洛桑的做派微笑起来,心里也提起戒备;进来的凡人不少了,哪里有这样嚣张的?但是看人家,真就是凡人,只是,这神仙府邸什么时候也没出现过如此不在乎的凡人,先前来个凡人就毫无惧色,这个更是张狂,难道外面的世界真的乱了?
道长点点头:“我心如云霓,风来乱自生;我心如顽石,水过不流痕。”又飘起来,弹琴去了。
“嘿嘿!”洛桑轻笑一声,又在棋盘上放下一子,也不用别人劝,抓起旁边的茶杯喝将起来,道一声:“好茶,就是有些凉也。”
丑陋汉子却不下棋了,仰起巨眼看着洛桑问:“你有是笑什么?难道道兄说得不好?”
“好是好,只不过我还没见过什么石头那样顽固,水过的久了,顽石也被磨去尖角,没有什么石头本来就是圆的。”
“有道理,有见识,请问师门何处?”丑陋汉子大奇,放下棋子问到。
“隐门太极。”这却是不需要隐瞒的,洛桑真的出身隐门太极,只是这身修为驳杂,有仙人度化的功劳,有翻转功法的功劳,最大的一次进步却是那药师佛用神奇的青果强行提升的,他不相信谁能真正看出自己的出身。
“纯阳兄的隐门太极?这次热闹了,吕师兄的门下真与他几分相似,让我叫他来,看看他的好弟子。”丑陋汉子呵呵笑起来,仰声长啸,悠忽间声彻九天。
吕洞宾竟是隐门太极祖师?洛桑吃惊不小,传说中,这个八仙人物曾当过两任县令。有说他是九江人,原为唐宗室,姓李,因避武则天之祸,易姓为吕。他始名绍光,二十余年科场不第,遂罢举而纵游天下,后被钟离权点化成道。他是八仙中人情味最浓的一个,潇洒、风趣,为民除暴安良,斩妖除怪,还好酒好色,世间流传有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传说。
真是什么神仙收什么弟子,洛桑呵呵笑起来,这一来就更不怕了,原来自己的真是大有来历,只这出身就比较厉害;但是,八仙本是大有名气的神仙,师门为什么那么低调,连个祖师的画像牌位也没有?
远处穿来清潇的回应,丑陋汉子又抓起棋子道:“那家伙在炼妖功,马上就来,我们先下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洛桑摇摇头:“你又没站起来,看不出瘸不瘸。”
丑陋汉子也不以为意,笑一响:“不错,我就愿意坐着,这样舒服。”
棋局继续进行,真到短兵相接的缠斗,洛桑明显算路不精,渐渐落在下风;丑陋汉子满脸笑开了花,看他的棋艺,也够臭的,平时赢一盘棋也不容易,遇到洛桑这个更臭的,当真是心情大好;抓起一边的酒葫芦,猛灌两口,顺手递过来。
“不要急,你开局很好,就是后力不继,多与我下几盘,会有进步的。”
洛桑去接葫芦,却沉重异常,当即放弃;“不想让我喝就不喝,谁没有好酒?”从莲花境界内找出坛六百年仙酒,咕噜几下,喝了三口。
闻起来,对方的葫芦里的酒就不是什么好酒,洛桑的酒香一散开,连在抚琴的道士都眼前一亮。
丑陋汉子一方面注意着洛桑凭空取物的神通,一边注意酒坛上的天界王封,惊诧道:“纯阳兄,你这个弟子却不寻常,看来比你还高明些,人家随身带着的就是六百年的御酒,比你可阔多了。”
身边人影一闪,出现两个神仙,高大威武风流潇洒的道士是那吕洞宾了,那方面大耳的黑将军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