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江夫人笑着低声道:“戴惯了也没什么,不戴反而不习惯,这周围的邻居们都见惯了我这个样子,若突然变了个模样,可不把他们吓坏了么?”她上下打量着柳如浪,道:“这位是”
柳如浪向她一躬身道:“在下柳如浪,见过江夫人。”他自听萧峰说了那晚的事后,心里琢磨着这个江夫人和碧云宫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的武功与她们的同出一辙,那么师父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待见了江春蓝,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心里不禁暗暗吃惊,疑团渐大,本想见了这江夫人,再往下推测,不想她却是戴着面具,看不见真实面目,不禁甚是失望。但见那江夫人不住地上下打量自己,就像他刚才盯着江春蓝看一样,眼睛总没离开他的身上。
江春蓝伸手在他母亲面前晃了晃道:“娘,你怎么也像柳大哥看我一样看他?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江夫人连忙收回目光,微微笑道:“柳公子好俊的人才,不知是哪里人氏?”
柳如浪道:“在下乃江南人氏,祖上一直居住在临安。”他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已看出那江夫人看他时的眼神甚是诧异,仿佛还微微吃惊,只是她这种目光稍纵即逝,此时在她眼里只有一片平和,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江春蓝一拉他母亲道:“娘,萧大哥他们从老远来,咱们不能老站在这儿,要说话请他们进屋里坐着说吧。”
江夫人轻轻侧身,笑道:“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快请进屋里坐。”
众人走进屋里,萧峰又介绍了新月和小雁,但只说她们一个叫“新月”一个叫“小雁”并没言明她们的身份。新月第一次进穷人家里,只见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一些耕种的用具,再无他物,真可谓家徒四壁,寻思道:“原来宋朝穷苦人家的家里是这样的简陋,也不知他们平日吃不吃得饱?这儿已属我蒙古管辖,得让他们过得好一些才行,等回了蒙古,我就和四哥说去。”她生性善良,又爱上了身为异族的萧峰,脑海里并没蒙古人、汉人之分,只觉大家都是人,都该平等对待,她却不知她这种思想在南侵的蒙古人里实是异类。
众人坐下后,萧峰问道:“江夫人,我走后,碧云宫的人没有来寻仇罢?”
江夫人道:“没有,那碧云宫主虽然狠毒,但从来说一是一,不到约定时间,她是不会来的。”她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柳如浪,问道:“柳公子是江南人氏,想来是萧大侠这次南下江南,才认识的柳公子罢?”
萧峰见她先前打量柳如浪的目光,已知她心里有疑虑,怕柳如浪靠不住,当下笑道:“不错,我和四弟是这次在江南认识的,但这两个月以来,我们肝胆相照,生死与共,他多次救了我的性命,我和他意气相投,已结为异姓兄弟。”
江夫人“哦”了一声,仿佛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萧大侠的好兄弟,老身失敬了。萧大侠是我江家的恩人,你救了萧大侠,又是他的结义兄弟,也就是我江家的恩人,老身刚才看你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一时失礼,还请见谅。”
柳如浪笑道:“江夫人一直客客气气的,如浪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失礼之处,不知夫人所指的故人是哪一位?如浪真的与他很相像么?”
江夫人微笑道:“那人是我的一位朋友,多年前已经过世,和你长得确有些相似,所以刚看见你时,有些惊讶。”她戴着个满脸是皱纹的人皮面具,但一双眼睛乌黑灵动,她双目一抬,又看着柳如浪问道:“柳公子父母身体尚安康罢?”
柳如浪垂首道:“家母早已过世,家父也于两年前过世了。”
“哦,对不住。”江夫人低声道:“可怜的孩子,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柳如浪摇摇头道:“没什么,夫人不必自责。”
萧峰等两人寒喧完毕,接着道:“江夫人,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天,我们是否先要把这附近的村民疏散?我怕碧云宫此次会大举来攻,纵使他们不想伤了旁人,但到时恐怕难免会伤及无辜。”
江夫人沉吟半晌,忽抬起头来道:“萧大侠,老身求你现在就带春蓝走,从此让他跟着你,给你做牛做马都无所谓,只求你给他娶一房妻子,让江家的香火后继有人。”
萧峰尚未答话,江春蓝就大声叫起来:“娘,你别再说这话了,你若不走,我死也不会走的!”
江夫人双目一横,喝道:“春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