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兄弟,快起来。”他想起曾和段誉、虚竹结为兄弟,虽然他们已作古百年,但二弟、三弟之名还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当下对柳如浪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四弟,从前我曾和另两位好兄弟结义,他们虽然都已经不在人世,但辈份还在。”
柳如浪甚是惋惜,道:“两位义兄必是人中龙凤,可惜如浪无缘相识了。”
萧峰点头道:“他们确是英雄了得,但四弟年纪轻轻,武功已达如此境地,他日成就,必不在他们之下。”他顿了顿,忽然笑道:“今日如此高兴,怎能没有酒?四弟快拿酒来,咱们痛喝一场!”
“好!”柳如浪站起身来,就要亲自去拿酒。林烟碧忽然伸出手来拦着他道:“慢着!萧大哥毒性未清,内伤未愈,万万喝不得酒。”
柳如浪站住脚步,朝萧峰笑道:“大哥,神医发话了,我可不敢不听。”
萧峰侧过头来,看着林烟碧笑道:“林大姑娘,今日高兴,破一次例行不行?”
“不行!”林烟碧答道,顿了顿,忽又柔声道:“等几日之后,我确诊你体内之毒已清除,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我绝不再拦你。”
萧峰目光一收,避开她无限柔情的双目,道:“好吧,我的伤已经连累了大家这许久,再不尽快好起来,真是对不住大家,我就静养几日,希望几日之后,可以和四弟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林烟碧笑道:“现在不能喝酒,倒是该喝粥了,我已命厨房熬了粥来,萧大哥你一天没吃东西,起来吃点罢。”说完她像从前一样伸过手去,想让萧峰抓着从床上站起来。萧峰微一沉吟,微笑道:“我自己可以起来,谢谢林姑娘。”他手撑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他中毒很深,几乎丧命,此时虽然苏醒,但全身发软,手脚无力,他这么一站,走到桌子前坐下,实是花了很大的力气。
林烟碧缩回手来,一时心里难过之极,想起这大半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处,患难情真,昨夜更是耳鬓厮磨,相拥相依,如今他却一改常态,有意疏远,不再流露半分情意。想到这里,林烟碧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她侧过头去,不让众人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
日子匆匆流逝,眨眼已过了五日。在这五日里,林烟碧每次去看萧峰,他都正襟危坐,极少言笑,第三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床自如地走动,他就不再呆在自己屋里,常到柳如浪的屋谈地说天。林烟碧知他有意躲着自己,她心里难过,也不再去找萧峰,索性搬到了另一个院子去和丹桂作伴。柳如浪也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大不如前,他不明就里,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好端端地就生分了。
第六日的时候,萧峰感觉自己体内之毒之经完全清除干净,身上和从前一样充满了力量,但他并没有喝酒,他在等林烟碧来给他把脉,确定毒性是否已经消除,他倒不是怕喝了酒体内毒性又发作,他只是不想让林烟碧因他喝酒而生气。他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她了,他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心不由己,他时常还是会想念她,她和他这大半个月来的经历太难忘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可是她偏偏是他四弟未过门的妻子,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既然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她流露心中的情意,他觉得他从前和林烟碧太过亲热,已经对柳如浪不起,现在再不能对不起他了。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萧峰回到自己的屋里,他想林烟碧今天肯定不会来了,她知道他有意疏远他,所以索性也躲得远远的,他心里暗道:“这样也好,等再过两日,她再不来把脉,我就走罢,等她和四弟成了婚,我们见面就不那么尴尬了。”
忽然有人在房外轻轻叩了几下门,萧峰站起来将门打开,只见林烟碧站在门外,一时四目相对,萧峰忙侧过身子,道:“原来是林姑娘,请屋里坐罢。”
林烟碧摇摇头,道:“不了,我来只是给你把把脉,看毒性消除没有,你把手伸出来。”萧峰依言将手伸出去,她如玉般的两只纤指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又缓缓缩了回去,道:“好了,你的毒性已经完全清除,内伤也已痊愈。”她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递给萧峰道:“这是专治金蛇之毒的解药和方子,你以后若再中此毒,就吃这些解药,虽有方子,但方中之药均是产自天竺,中原极少能找到。”
萧峰摇摇头道:“这些还是你留着吧,你是大夫,总有人用得上。”
林烟碧一言不发,拉起他的手,将那包东西塞在他手里,转身就走。
萧峰看见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中泪光闪烁,他心里一颤,有如被大锤闷击一记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