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绢,要为她拭擦眼泪,阿紫一把推开,叫道:“走开!不要你们管我!”白衣女子气道:“人家好心救你,你不言谢一声也罢了,现在竟还这样,你究竟是人不是?!”阿紫声泪俱下,双手捶床,咬牙道:“我不要做人!我要陪着我姐夫做鬼!你们干吗要救我?!”白衣女子冷笑道:“你要早说,我们绝不救你!你是生是死,本来就与我们无关。”
青衣女子听了阿紫的话,竟怔怔地出了神,继尔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姑娘,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姐夫死了呢?他也可能像你一样被别人救了,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呢。”阿紫哭道:“不可能的,他他将两截箭都插入了胸膛”她忽然心里一动,问青衣女子道:“我的眼睛是你们重新安上去的吗?”青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对望一眼,两人均想:“此人伤心过度,竟胡言乱语起来。”青衣女子心里难过,拉着阿紫的手柔声道:“姑娘,你的眼睛一直好好的,别胡思乱想,歇歇吧。”
阿紫闻得此言,如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坐起来,尖叫道:“什么!我的眼睛不是你安上去的?!那会是谁?是谁”阿紫心下一片茫然,摸着自己的眼睛,不由浑身发抖,忽然一个念头从脑里闪过“一定是神仙,他救了我,又把我的眼睛变回去了,除了神仙,世间再没有人能有这种本事了。”想到这里,心神稍定:“对,一定是这样,神仙连我都救,姐夫那么好的人,神仙也一定会救他的。”阿紫想到此节,竟喜不自胜,双手合什,颤声祷告道:“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你一定要救我姐夫,如果你只能救一个,我就把我的命还给你,让你去救我姐夫。”
青衣女子与白衣女子闻听此言,眼眶竟湿了,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独臂的人来,两人暗忖:“如果要以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是愿意的。”青衣女子为阿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柔声道:“我相信观音菩萨也被你感动了,她一定会救你姐夫的,你放心吧。”阿紫一把拉住青衣女子的衣袖,喜极而泣,道:“真的?菩萨真会感动吗?”青衣女子拍拍她的手道:“真的,观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的心最善良,她会帮你的。”
阿紫心下感激,不觉把头倚在青衣女子的肩上,咽哽道:“谢谢你,姐姐,如果苍天有眼,就该让我姐夫活过来,他是那么好的人”她一生孤苦,虽有母亲,却无甚接触,萧峰对她的照顾,也只是停留在衣食住行上,从未有人像青衣女子般对她温言细语,又安慰她说萧峰未死,心里不由十分感激,竟把往日刁钻阴毒的脾性收敛不少。
阿紫对萧峰尚在人世心存一丝希望,不由死意全去,精神大振,她向青衣女子和白衣女子道:“阿紫谢谢两位姐姐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两位姐姐高姓大名。”青衣女子见她再无寻死之意,喜道:“原来你叫阿紫,我叫程英。”又指着白衣女子道:“这位是我表妹,叫陆无双。”原来程英、陆无双自从在绝情谷与杨过分别之后,回到故乡江南,一直隐居在嘉兴。
阿紫拱手作礼,道:“程姐姐、陆姐姐,阿紫这厢有礼了,如果我姐夫未死,救命之恩必当图报,只是只是现时我肚子饿得很,不知有什么可吃的吗?”白衣女子笑道:“你这人,要不是骂人,就是要吃的,难道我们上辈子真欠了你的不成?”阿紫在星宿派学的马屁功比所学的武功还要了得,当下堆起笑脸,在床上打拱作揖起来“两位好姐姐,你们生得如此美丽大方、清丽脱俗、颠倒众生,心地善良得就如那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温暖人心”
“好了,好了”程英笑倒在床上,揉着肚子对陆无双道:“你快给她拿吃的去,要不然,她还不知会说出些什么话来。”陆无双笑着用手指一擢阿紫的额头,道:“鬼丫头,古灵精怪的,你等着,我拿东西来塞住你的嘴,看你还胡说!”说完,转身出去拿了两条粽子进来递给阿紫。
阿紫一愣“今天是端午节吗?”程英脸一红,答道:“不是,只不过”陆无双抢着道:“只不过是我们想吃,又没有人规定只有端午节才能吃粽子,更何况端午节也只是刚刚过,我们通常在端午节过后还要吃上三、四个月的粽子。”原来杨过当年在此养伤之时曾让程英给她做过粽子,此后程英和陆无双隐居在此,虽知杨过心里只爱小龙女一人,但无奈情不自禁,两颗芳心系于杨过身上,无法自拔,她们平日常做粽子,实是思念杨过之故。
阿紫拿着粽子的手微微颤抖,心想:“她说端午节刚过,可是我和姐夫跳崖时却是严冬天气,怎么一转眼就过了那么久?而且听程姐姐说这儿是江南,我明明是在雁门关前跳的崖,两地相距何止万里,我怎么就到了这里呢?一定是神仙无疑,除了他们,谁也没有这种能耐,有神仙搭救,姐夫也一定活着。”越想越欢喜,拿起粽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阿紫哪里知道,她抱着萧峰跳崖时,从谷底旋转起来的气流已经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时空,其时已是一百多年后的南宋,大辽早已被金国所灭,而金国又已被蒙古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