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怒喝道:“罚的好!这些年我身子不好,府里的事都由着你们闹去。万事不管却成了你们的眼中钉?好歹是我跟前出去的奴才,也不问我一句,你就给打死了?玉秋,你去回老候爷,让他给我准备后事!趁着我明白时埋了,免得一把年纪还要受媳妇的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众人目瞪口呆。
武仁家的虽然是家生子也是从老夫人房里出去的,可当年只是一个不得脸的粗使丫鬟。听说她被打死了,候夫人连眼皮都没抬。后来听见外头传的闲话,她才骂了大夫人一顿,怎么这会儿又揪着这事不放?
当年候夫人的父亲萧阁老因谋逆重罪抄家,全族三百余口被流放到滇南,西宁候为自保反咬萧家一口之后,候夫人便与西宁候反目。多年来她日日诵经礼念佛,不但不理会府中的事情,连西宁候也不肯见。难道竟是选了今日,要当着众多宾客为给西宁候难堪?
不论候夫人是什么打算,这话只要一传到前边,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大夫人的脸面保不住,西宁候也得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声。一家不治何以治军?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彻底丢了!
等了十几年的兵权眼见到手又飞了,老候爷会如何对自已,大夫人再明白不过。往前爬了几步,抱着候夫人的腿哭道:“媳妇管家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求母亲饶媳妇这一回。媳妇…媳妇…是病糊涂了,一时疏忽……”
“病了就养着,这话说的竟像是把你往死里逼似的!”候夫人冷哼一声,拂开大夫人的手,又指着二夫人道:“你难道是死的?只知道往自已院里抓银子,不知道帮衬你嫂子。她病中出错,你就瞧笑话?丢了候府的脸,你能捡着?”
骂完嫡长媳骂庶长媳,屋里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候夫人今日到底要干什么?
算时辰马上就要有贺寿的官眷上门了,二夫人也不辩解只磕头请罪。大夫人却慌了手脚,“母亲息怒!都是媳妇的不好……马上有客要来了……咱们府中的面子……”
“母亲!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外间帘子一响,定襄伯夫人郑林氏带着女儿郑雨岚进了暖阁,瞥了满地上跪着的人,冷笑道:“大喜的日子,怎么都哭着请安呢?”
说完矮身坐到榻前的花梨木锦凳上,劝候夫人道:“大嫂病了,这几日就由二嫂支应着。母亲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就依你的意思!”候夫人似乎也累了,身子歪了歪,玉秋忙又拿过来一个引枕替她垫在身后。
“母亲!”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惊呼。
大夫人是满脸不信,二夫人却像是做戏似地一脸惊惶。“父亲的寿诞是大嫂一手操办的!这会媳妇接手若出了差错……”
刚垫好的孔雀蓝竹纹靠枕又砸到二夫人头上,候夫人骂道:“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候府的脸面重要?出了差子你该去哪儿去哪儿,也甭回来见我!”
二夫人一脸比哭还惨的表情,转身朝大夫人摊开手道:“大嫂得罪了!您……您把府里的帐册和对牌暂时放我这里……回头您病好了再来取!”
大夫人‘嗷’的一声背过气去,屋里无人敢动,林若英也傻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玉秋却上前两步,直接从大夫人怀里取了对牌交到二夫人手上。
看看玉秋的举动,接过对牌时二夫人突地脸色发白,先前那抹装出来的惊惶也成真的了。半晌才抖着嘴唇对候夫人道:“媳妇刚接手,万事不知。能不能借大嫂身边的秀平娘子和丹红用几天?”
一拍几案,候夫人骂道:“你身边的都是死人?要没用就都撵出去,咱们府里不养吃闲饭的!”
话音未落,林嬷嬷进来回禀,“姜夫人带三姑娘和嫡次公子进来要给候夫人磕头!”
候夫人眯着眼睛在大夫人和二夫人脸上扫了扫,冷笑道:“二媳妇去招呼你娘家嫂子!”说完扶着林嬷嬷的手躺下,喝道:“今天我不见外客!你们都出去,在我眼前晃的我头晕!”
吓傻了的众人忙爬起身出了燕熹堂,若瑶若有所思地回头瞧了瞧躺在床上的候夫人,却被郑雨岚拉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