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离开清平院时武仁家的已经被人抬走了。
瞥见地上暗红的血迹,若瑶面色平静,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死死地攥紧。五十板子打下去,武仁家的估计捱不过今晚!
虽然武仁家的贪婪刻薄,可罪不致死。她只是想通过大夫人严惩武仁家的,瞧清楚二夫人的目地。
若二夫人给她提亲只是想找个由头跟大夫人争权夺利。那她就送一个更好的理由和借口给二夫人。不管怎么说管厨房的仆妇克扣主子饮食,都是大夫人治家不利的证据!大爷的长随讨要外官的孝敬,更是在大爷脸上打了一巴掌!
二夫人戴过的珠花从武仁家的身上掉出来,大夫人肯定认为二夫人想在候爷寿诞的宴席上做手脚,决对不会善罢甘休。二夫人想跟大夫人斗下去,就得抱紧姜家这棵大树。
若二夫人给她提亲真是受姜家所托,那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那个武仁家的竟蠢到把大夫人的秘密抖出来,更没想到大夫人这么心狠。一条人命眨眼间就没了?
花影扶着神情恍惚的若瑶往外走,低声安慰道:“武仁家的欺负咱们这么多年,她罪就应得!姑娘不用可怜她!”
虽然是安慰若瑶,花影自已的声音却有些抖。武仁家的杀猪似的嚎叫,似乎还在耳朵边盘旋,她禁不住回头往武仁家的受刑的地方瞧了几眼。
走到通往墨砚阁和后花园去的岔路口,若瑶停住脚步,“我们去荷风阁坐一会!”
荷风阁是建在半山堂旁边的一个八角形穿山凉亭,亭子下边就是一个种满荷花的小池塘。
半山堂原来是上一代西宁候林尽善晚年静养的地方,虽是在内院却用十几丛凤尾竹子做成屏障,单独成了一方天地。林尽善死后,有位姨娘吊死在半山堂院子里,渐渐就传说这里闹鬼。除了隔几天有下人进去打扫,府里再没人去。连巡夜的婆子也只在竹林外晃一下,从不敢进去。
若瑶回到候府后,心情烦闷时就喜欢到半山堂的荷塘边坐一会,图的就是这里清静没人打扰。
知道若瑶心里不好受,花影也没说什么,扶着她往后园走。
老候爷过寿,大夫人雇了工匠修缮候府,偏僻角落里的半山堂和荷风阁却没有修缮。
往破败不堪的荷风阁里瞅了一眼,花影皱眉道:“这里又脏又破实在没法坐,姑娘稍候奴婢回去搬个杌子。”
若瑶摇头,指着荷塘边一块突起的石头道:“不必了!我就在那儿坐一会儿!”
把手中的帕子铺在石头上,花影扶着若瑶坐好,便安静地往后退了几步。
荷花开败了,荷塘里只剩下干枯破败的荷叶倒在污泥里。
看着满塘污泥,若瑶忽生世事如烟的感慨。前些日子,这里还是荷花映日莲叶田田呢……
硕大的太阳升到树顶,阳光没遮没拦地从干枯的枝杈间落到她身上,明亮刺眼却没有半分暖意。
把双手平摊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手掌柔腻细白,十指纤细匀称,柔弱无骨。谁能想到,这双精致纤巧仿佛像牙雕刻出来的手上沾了血?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后悔!也没有机会后悔!
若瑶坐在石头上,侵肌凉意从身下蔓延,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怜悯武仁家的,谁怜悯翰墨轩中卖假字画谋生的她?谁怜悯青阳郡主府假山中被冒名顶替的她?谁怜悯要被送到颜家做妾的她?
佛经上总劝世人不可犯杀业!
可是在做刽子手和带宰的鱼肉两者之间选,她宁愿做那个举刀的!
缓缓收拢手掌,若瑶身子坐的笔直,从清平院出来时的恍惚褪尽。眸光清冷地望着满塘残叶,嘴角却弯起一丝笑意。
等了许久若瑶也没有起身的意思,花影忍不住上前劝道:“石头上坐久了伤身子,咱们回吧!”
若瑶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才发现两条腿都坐麻了。她抓着花影的胳膊,步履蹒跚地往回走,脊背却始终挺的笔直。
待若瑶的身影完全消失,半山堂里的墨袍男子才转过身,眸光冰冷地对着房中皮肤黝黑的紫袍老者道:“候爷说此地绝对无人打拢,那女子为何出现?”
“哼!你以为本候要对你用美人计?”西宁候冷哼一声,忽地摸着花白的胡子大笑道:“本候这个孙女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还是大福大贵的八字。你要是看上了,本候就把她送给你!堂堂候府嫡姑娘,给你做继室也配得上。只要你让出统兵的机会,让她做妾也行!”
墨袍男子略皱了皱眉头,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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