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却有些沉重,五口人默默地吃完晚饭就各自散了。
若瑶回到墨砚阁,梳洗完将金嬷嬷叫进来,本想问问陶家与姜家的往事,又想到她是从小卖进林府的下人,虽一直在三房伺候估计也不知道陶家的事情,问多了倒让她跟着悬心。
若瑶便转了念头,吩咐道:“明天让金福接您回去过节。您带上三十两银子,多置办些青布、棉花还有粮油之类,再买些果品月饼,得空给青峰庵的两位师父送去。马上入冬了,她们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金嬷嬷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空闻师父往生后,了缘师父就云游去了。庵里只剩下空相和了尘两位师父。没有香火,只靠着那几亩山地可怎么过日子?”
说着犹豫了一下,“昨儿个老奴听见花影在那儿算帐,姑娘手里满算上也没有四十两银子。过节祭祀老爷用的祭品虽说是公中出,可那几个黑心的管事肯定要克扣,还要咱们自已添钱置办些。
姑娘统共就一身能见客的衣裳,老候爷寿诞难不成姑娘还穿旧衣裳见人?前儿老奴瞧七少爷的里衣都带了补丁,也要做一身了!这算下来您手里哪还有钱?要不先拿二十两?”
若瑶摇头道:“过完中秋节山里就要下雪了。下雪后不但路滑,还有野兽出没,再进山就有危险。您去一趟也不容易,索性把过冬的东西都置办齐了,二十两银子可不够。咱们先紧一紧,别让两位师父过冬没粮食吃!”
金嬷嬷呶了嘴仍要劝,若瑶安慰道:“过两天我临几副字让奶兄拿去卖,家里也就支应开了。”
知道若瑶跟空相师父名为师徒,却情比母女,金嬷嬷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劝。
等花影取银子的功夫,若瑶轻轻攥住金嬷嬷的手,低声问道:“玉佩的事可有信了?”
金嬷嬷用力点了点头,“都办妥了,节前就能拿回来!”
若瑶长舒一口气,又跟金嬷嬷交代了几句才让花影送她出去。
斗室寂静,莹白的满月悬在暗蓝的天幕中,透过雕花窗棂撒了一地清冷。
若瑶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到窗边赏月。脑海里却反复思量着二夫人的用意,还有陶氏和林东阁说的那些话。
陶家和姜家有那样不为人知的往事,二夫人为什么还要促成她跟姜承宇的亲事?
姜家又是怎么打算的?是心疼儿子的一番痴情,还是另有目地?
母亲对姜家的维护也有些超出常理,若是姜家上门提亲,她会同意吗?
各种想法搅在一起,若瑶只觉得心口憋闷的像压着块石头。
画卷中的清俊少年蓦地出现在她脑海中,少年热切的目光似乎穿透她杂乱的思绪,无声地对她呐喊,相信我!相信我的心意!
心底似乎有一分松动,若瑶猛地摇头,这个性子执拗的少年能相信吗?
花影送了金嬷嬷回来,就瞧见若瑶正盯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夜风侵扰发丝微乱,瘦削的背影弱不胜衣,清辉中更显得凄凉。
花影暗中叹了口气,拿过一件弹墨旧夹袍替若瑶搭在身上,压低声音道:“二夫人叫姑娘过去有什么事?那一窝笑面虎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姑娘多少防着些!”
“二夫人要给我提亲!”拢紧身上的夹袄,若瑶转身将二夫人的话对花影重复了一遍。
“啊?”花影惊的低呼一声,手一抖刚端过来的青花粗瓷茶杯差点掉地上,“您……您……要不要跟夫人回一句?这事奴婢看着,总有些不对!”
若瑶接过茶坏也低声道:“我也觉着这事不对劲!可是……”
听出若瑶的犹豫,花影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姑娘是怕万一姜少爷是真心的,错过这个机会?”
若瑶捏着茶杯的手骨节泛白,冷声道:“我当初想简单了,以为回来就能好生过日子。这府里就是虎狼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要寻个机会离开!”
花影急道:“可……可二夫人的话总让人不踏实!这些年老候爷看重二爷,大爷和二爷水火不容。大夫人和二夫人明争暗斗的,要不是老夫人拿嫡庶压着,二夫人兴许都当家了!这门亲事透着蹊跷,是不是二夫人又想出什么阴招,拿姑娘的亲事做由头跟大夫人斗?”
若瑶忽地冷笑道:“是机会还是陷阱,总要试试才知道!”
停了片刻,她转脸吩咐花影道:“你一会给再拿五两银子武仁家的送去,只说麻烦她明早给我送些可口的饭菜。”
在庙里陪了若瑶十年,她心里想什么花影依稀能猜出几分。听她还要给武仁家的拿银子,花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捏钥匙的手也有些发颤,对了半晌也没打开钱匣子上的双鱼挂锁。
若瑶走到她身边拿过钥匙,略一沉吟便毫不犹豫地打开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