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看小卿接了茶,不由暗暗呼了一口气。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笑容尚未完全展开,小卿已经淡淡地道:“想了这么久还没想到?用不用跪下再好好想想?”
燕月的笑容立刻凝在了脸上,“小弟到底做错何事?如何师兄又要罚跪?”燕月忍着气,语气尽量恭顺些。
小卿扫了燕月一眼,燕月立得笔直。
“怎么?不跪?”小卿声音依旧很轻,只是最后一句话微挑了音。
燕月暗暗吸一口气,却不愿妥协,只避开小卿的视线不说话。
“违抗师兄之命是何罪责?”小卿问。
“师兄!”燕月郁闷的,“您,您还讲不讲理了。”
小卿收了笑容,冷冷地道:“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燕月忍了气,屈下一膝,“师兄教诲。”
“委屈的你,”小卿的折扇一敲几案,“做了错事的人还敢在我面前摆这种脸色?”
“做没做错事又有什么紧要,反正师兄要想打骂师弟,总能找得到理由的。”燕月赌气道。
小卿听了燕月的话,反倒笑了,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手中折扇一指书案,“趴这来,裤子褪了。”
燕月后悔得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只得放低了眉眼道:“师兄,您老人家如此大动干戈,总有原因吧,还请您明示。”
“你做的错事多了,一会慢慢跟你算。”小卿用折扇敲了一下几案,“裤子先褪了,验伤!”
“验……验伤?!”燕月僵住了。
小卿点点头,很有耐心地道:“我记得曾吩咐过你,到关外后,每日需自罚二十藤棍,还要加跪一个时辰……想来你不曾违逆我的吩咐。”
燕月彻底僵住了,看着小卿,眨了好几个来回的眼睛,才磕磕巴巴地道:“师,师兄,当日,当日所说,所说,小弟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小卿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月:“可是以为师兄在与你说笑不成?”
“小弟……”燕月垂头,“小弟以为师兄怜惜……”
燕月有苦说不出。当日他随小卿去碧落宫青天楼地底牢房去见父母,却不想一家团聚之时,也是父丧母亡之日。燕狂杀的魔性终于为傅绮罗所化,两人分体之时,也是魂魄双飞之际。
傅龙城自见了绮罗压制了燕狂杀的魔障现身为燕月求情,就已知道,两人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对燕月说,“你娘已死,你爹已死,你只是师父的徒儿,是傅家弟子。”这话,也才会许燕月随了小卿去青天楼见父母的最后一面。
绮罗临终之际,牵着燕月的手,嘱他孝顺师父,又托旁侧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卿:“小月儿这性子,想来少不了挨你师父的教训,你是他师兄,自然也打骂着他,只是看他在关外受苦的份上,多宽宥他些吧。”
小卿当时头点的拨浪鼓似的,保证会好好“照顾小月儿”的,又说,就是日后“小月儿犯了什么规矩,也绝不苛责的。”燕月虽然伤心父母离去,师兄的话却是听得真切的。
而且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师父和小卿老大对他都是异常的温和,让他几乎不曾因为父母离去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故此,他来关外时,几乎就忘了老大曾经的吩咐。况且老大向来喜怒难测,若是当时他真的只是应景一说,自己却真在关外自打屁股,不是吃大亏了。
哪知师兄,竟突然来“验伤”这一招。
想来自己真是哪里惹恼了师兄,今日果真凶多吉少了。
小卿见燕月不语,沉了脸色蹙眉道:“看来你竟是抗命不遵了。”
“师兄……”燕月忙垂下另一条腿,跪个端正:“小弟知错了,劳师兄教训吧。”
小卿微哼道:“果真是,到了关外,可是由着劲地折腾了,我的吩咐都敢置诸一边。”将折扇扔到桌上,走到燕月跟前,伸手道:“腰带。”
燕月心中郁闷,我在关外折腾什么了?却不敢再执拗,解了腰间宽大的束带,双手奉给师兄。
小卿接了,用手一抖,有“咻咻”风响,感觉颇为趁手。
燕月听了腰带破空的声音,肌肤上已一阵阵地凉。终于明白小莫临出去时,看自己腰间束带时为何一副沉肃的表情了。
“师兄,小弟一会还要回武家复命,师兄手下容情。”燕月小声求情。他是知道老大罚人的痛楚的。只是此地不比大明湖家中,或江南时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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