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原委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燕亭归家不过十几日时间,正在书房夜读,忽然瞥见一条黑影自院内窜出,他连忙追出,跟蹑此人身后,直出城外。黑衣人直到外的一坐废庙前才停下身形。
借着月色一看,不由发现那黑衣女子赫然正是自己的继母金如莲。爹爹曾经说过,如莲出身于商贾之家,未嫁前,夫婿早亡,并不会武,可如今却分明有诈。如莲四处回顾一下,举步入内。
周燕亭待要进庙,忽生警觉。身躯刚刚后撤,一柄利剑已自面前划过。随即第二剑又已反手而上,周燕亭一避闪过,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蒙面人。
这娇小身材的黑衣人两击不中,有些意外,轻“噫”一声,似未料到周燕亭竟有如此武功。随即挥动手中长剑,再向周燕亭攻来。出手狠辣,招招俱往要害招呼,直欲致周燕亭于死地。
好在燕亭追敌时,顺手带了桌上的佩剑,此刻忙舞剑相迎。两剑相交几次,那蒙面人明显气力不济。
蒙面人也已发觉周燕亭武功高自己很多,只是临敌经验尚缺,否则自己早已难支。于是虚晃一招,转身逃走。
燕亭没有追她,反跃入庙中,仔细搜寻一番,却毫无所获。想来自己与蒙面黑衣人相斗之时,如莲已从这庙宇的后门逃走。
燕亭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实在不该与那蒙面人恋战,而失了如莲的踪迹。举目竟在一株树丛上发现了一个玄色娟帕,想来该是那蒙面黑衣人掉落的。娟帕是上好的杭州丝绸,绣有一朵黑色的牡丹,葳蕤秀美,有淡淡的香气,想必是女子之物。莫非这蒙面人是如莲的同伙?
难道如莲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燕亭大惊,她不会对爹爹不利吧?一念及此,燕亭立刻施展轻功,往家中狂奔。
月色下,知府衙门十分安静。燕亭心急如火,直奔内宅,也来不及禀告,直接闯进父亲的居室去了。
毫无疑问地,如莲夫人正睡在周知府的身旁,而被儿子自睡梦中惊醒的周正堂怒不可遏,对燕亭的如此举止失措大加训责,还多亏了夫人通情达理,婉言相劝,才平息了周知府的怒气。
燕亭虽被爹爹责骂了一番,但是看爹爹安然无恙,也总算放下心来。无凭无据的,燕亭当然不会向爹爹说出什么黑衣人之事,爹爹定然是不信,没准还会责他对继母不敬。故此,周燕亭并未声张。只是暗中更加留意如莲行为。
哪知随后几天,如莲一切如常,未有任何动作。周燕亭也暗借机会,为父诊察,周正堂周身并无任何异处。他不由也暗自奇怪。但总觉如莲接近父亲是另有目的,只是暂时未发作而已。
转眼即到秋季马会。周知府应邀前往开幕剪彩。燕亭正在书房温书,如莲遣丫鬟请周燕亭去大堂。周燕亭心中奇怪。如莲在府内一向避免与自己接触,这还是首次邀他相见。燕亭想,正好借此机会一探虚实,故此欣然前往。
大堂上仅有如莲一人。虽然极不情愿,周燕亭还是躬身问安:“夫人安好。”如莲微微一笑,道:“你爹爹并不在此,少爷不必拘礼,请坐。”周燕亭暗哼一声,问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如莲道:“吩咐不敢当,少爷请坐了说话。”燕亭听了,再不客气,走到下首位置坐下。如莲笑着打量燕亭,目光十分放肆。燕亭压下心中不快,只等如莲自己揭开谜底。
如莲轻拍了拍手,门口侍立的一名丫鬟应声将身侧的门关上。这正堂的大门本有四扇,因天气晴好,虽然天气微凉,仍是四扇尽开,如今那丫鬟竟欲将那四扇门尽皆关上。
燕亭不由起立,问道:“夫人此举何意?”
如莲笑道:“少爷不必多虑,你我本是母子名分,就是关了门说话又有何不可?”
燕亭暗哼一声:“鬼才和你母子名分。”却也没有多说,又坐了下来,看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四门关严,如莲轻叹了一口气道:“如莲得蒙老爷收录府内,心存感激,原想安静度日……”话说至此,微顿了一顿,燕亭只盯着旁侧书案上的花瓶,并不答话。
如莲也不在意,继续道:“今秋的马会,少爷可听说了吗?”燕亭当然知道此事,只是近来被父亲罚了禁足读书,如此热闹之事只能失之交臂了。
“马会原本也不稀奇,只是听说武家牧场的红月血驹也会出现在赛马会上,不知是真是假。”
周燕亭目光一扫如莲道:“夫人如何知道此事?”
如莲一笑,道:“这在咱们镇上是件轰动的大事,如莲虽在深府,也知道一二。”
周燕亭不语。
如莲又道:“如莲想要此马,希望少爷能代为出手,夺得此驹。”
周燕亭闻言不由一怔,随即有些怒意,道:“夫人既然知道此事,当也知此马武家牧场根本无意出售,夫人难道希望燕亭做那强取豪夺之事?况且夫人弱质女流,夺此马何用。”
如莲笑道:“堂堂知府大人的少爷,强取豪夺之事又如何做不得?”
燕亭刚要发怒,如莲又接着笑道:“况且少爷何必当着如莲的面言不由衷,如莲的身手,少爷是见过的了,也算不上弱质女流了。”
周燕亭想不到如莲竟敢直认不讳,道:“那晚果真是你。”
如莲笑道:“不错。如莲还要谢谢少爷为如莲隐瞒,未在老爷面前提起。”
周燕亭怒道:“非是我要为你隐瞒,我只是不忍让爹爹伤心。你来周府有何目的,你到底是何人,快说。”
如莲见了周燕亭发怒,根本不惧,笑道:“少爷何苦生那么大的气。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我来府里做什么,会否对老爷不利,那全看少爷如何做了。”
周燕亭怒道:“你拿爹爹威胁于我?”
如莲道:“少爷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如莲知道少爷禀性孝顺,当不愿看老爷有何不测……”
周燕亭再不说话,忽然一掌拍出,如莲一闪身,哪知周燕亭却是实中带虚,掌法幻化,一掌拍在如莲的肩上。
如莲退后几步,撞倒一把椅子,才站住,面色苍白,惊道:“游龙掌?你竟会是他的徒弟不成?”
这掌法乃是师兄燕月传授,燕亭甚少有机会使用,此番一掌奏效,信心大增,冷冷喝道:“我是谁的徒弟你管不着,你这妖女居心叵测,我先将你擒下来再说。”
如莲也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话虽完,却没急着动手,看了燕亭两眼道:“你若真与他有些关系,你们周家和你爹爹却有救了。”
周燕亭突然听如莲又说出此话,不禁大惑不解,道:“你这妖女还惺惺作态,待我擒下你来细细审问,看你如何还能蛊惑他老人家。”待要上前,突听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
如莲忽然一笑道:“少爷再不动手,可来不及了。”话落,突然拧腰向大厅外闪去。周燕亭已听出是父亲脚步声,不由暗急,若不制住此女,只怕父亲面前更难下手。心念闪动,一手拔出腰间佩剑,往如莲刺去:“你还想跑?”
如莲身形一闪,堪堪避了开去,燕亭第二剑尚未刺出,“哐啷”一声,门被踹开,父亲已经冲了进来,如莲脚下踉跄,正好摔倒在周知府身前。
原来周知府刚进府内,丫鬟官儿已经惊慌地跑了过来道:“不好了,老爷,老爷快去救救夫人,不然夫人要给少爷打死了。”
官儿是如莲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十五六岁,伶俐聪明,美艳动人,一直待在如莲身侧,很少在府里走动。虽名为丫鬟,周正堂看得出如莲对这个丫鬟却十分喜爱,不输于母女。故此周正堂自然也另眼相待。
“少爷打死夫人”的话若是别的丫鬟说出,周正堂自然不信。但是官儿如此说,却将周正堂吓了一跳,连忙往内厅跑去。
刚到门口,正见如莲摔倒在地,面色苍白,嘴角挂血,还喊着,“老爷救命”。逆子燕亭,手中持剑,正追赶过来。周知府不由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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