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正好能以此作为达成保险交易的筹码?
“该死!”他着实厌恶自己这种轻蔑的想法。
“你的该死是什么意思?”难道酒醉的她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惹他生气?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将他胸口莫名积聚的愠火全引发出来,语气直冲的吐出心底的不满“不会喝酒就别喝,那么没警觉心的醉倒男人面前,你就不担心被怎样?还是这种情形对你而言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厚,什么跟什么呀!“别毁谤我,我从不喝酒的,是你硬要我过生日,不想过的我只好跟你要杯酒壮胆啊!哪里晓得会醉倒。什么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你当我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还是不择手段以自己为诱饵卖保险的女人?”
“你不是?”
“单靖扬!”她气得连名带姓喊他,这男人真以为她那么没节操!
静视她灵亮眼中跳闪的怒火,他胸口那道不知名的介意疙瘩,瞬间散化了。他不晓得前些日子那通匿名电话所为何来,此时此刻,他相信她,相信她并非会出卖灵肉的不自爱女子。
“敢这么大胆的吼自己客户的名字,握紧拳头想揍昏他,我想你要当狐狸精是还差得远。”心里选择相信,嘴上可不轻易饶人,也只有她有胆量当他的面这样大声吼他。这个笨丫头到底有没有搞懂她现在在谁的屋檐下?
还有,他曾几何时听过过生日要喝酒壮胆,这丫头真那么怕老?她那颗小脑袋都装些什么古怪逻辑?
微怔,蓝澄心发现自个轻搁腿上的手确实握得紧紧的,她一肚子的气陡地全随一声轻叹呼出,连拳头也无力的松开。拜他所赐,她气得都忘记他是个超级大客户,胡里胡涂就跟他吵嚷,什么客户至上、戒急用忍的业务员信条,全抛到脑后,不过她怀疑那些工作守则对这个难懂又难沟通的男人管用。
唉。“你知道吗?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遇人不淑。”
“蓝、澄、心!”这回换他吼她。遇人不淑?她拿他当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吗?
双重标准,他吼得她耳膜快破掉就可以,她吼他却不行。无奈这些话她没敢嘀咕出来,怕被扭断小脖子。“好嘛,算我说错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喝醉有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行为?”刚刚才想到,自己不会在他面前泄露出她难堪的不良命底吧?!
“你完全没印象?”像要再次求证,单靖扬不答反问。
她的心一缩,抱紧双膝“听你的口气,好像很糟糕。”她从未向外人提及的“秘密”极有可能全向他说了,他会如何看待她?她又是否该马上羞愧的夺门而逃?为何她觉得浑身由心开始,迅速变得沉重,动不了。
瞧她的样子,她对自己酒醉落泪的事全无印象,然他没打算据实以告,不愿冒险引来她另一波教他窒闷无措的决堤泪水。“是很糟糕,你大唱五音不全的歌,吵死人了,直到唱累才醉睡过去。”
她直张水眸消化他的话“骗人!我唱歌很好听耶,怎么可能五音不全。”佩晨就曾说她没去当歌星有够可惜。
他的不敢恭维胜过质疑“你是夜郎吗?”这么自大又不知谦虚。
“你才门缝里看人哩。”那样瞧不起她。
“口说无凭。”
也就是要她以歌声证明她的歌喉当真具备职业水准?“要我唱可以,不过一首五百块喔。”
“你说什么?!”单靖扬难以置信的眯眼睨她,她连唱个歌也能敛财!
“不是有条公平互惠原则?要我唱歌当然就是听歌的人付费,不然我给你点优待,一首算你四百八呀啊”还未说完她给的优惠,便被他一把扯过,吓得她低呼出声。
用力环扎她的腰,单靖扬一句“该死的你几时才能改掉处处敛财的坏习惯”都还未出口,就教她软伏他胸怀的抽气闷吟声惊得心脏倏然一紧“你怎么了?”问话的同时环扣她腰上的大掌亦因紧张而收紧力道。
“噢,你别用力,好痛。”
她的呼痛声终于让他记起今天她为了救人而受的伤,马上松开对她的钳扣,他轻掀她的衬衫衣摆,果然见到自己压迫到她左腰上最大片的那处擦伤瘀青。
胸口滑过一缕不忍,他薄责的语气不觉放缓下来“你要是不说些惹人生气的话,就不必白受这顿皮肉痛。”
“有没有搞错,又是我的错?”撑起身子,抬起无辜的脸,蓝澄心正要追问她究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他生气,忽见自己的双手好巧不巧的就按在他的胸部上,她忙说声抱歉,窘促的缩回手,结果
“哎唷!”失去支撑的她身子住他栽跌,额头敲到他硬实肩膀,毫不淑女的发出另一声痛呼。“你这么笨,怎么能长这么大。”单靖扬不知该气该笑,除却她爱坑人钱与占人便宜的不良品行,他已经不只一次见她冒冒失失、莽莽撞撞,她能长这么大,真是奇迹。
她哪里笨啊!哀着碰疼的额头,她死命瞪他,没发觉他的小心翼翼,怕再弄疼她腰际擦伤的将她抱起来,再轻放落地。她是不好意思吃他豆腐,反射性放开手才会撞到他的肩膀,他竟然说她笨,难不成他那么爱让人袭胸?
一串音乐声打断她起劲的瞪视。
他拿过桌上手机,瞥眼上头的来电显示,没立即接听,转向她道:“把包包拿进房间里,将腰上的伤再擦一次葯。”医生开给她的葯膏在她的包包里。
“噢。”想她在场,他不方便接电话,她顺从的拿过沙发上的包包,转身走往醒来的那间卧房。不过奇怪了,她干么听骂她笨的人的话?
客厅里,单靖扬打开手机盒盖,接起恍如非催到他的魂否则誓不罢休的电话,开口即犀利落话“我不记得有欠你钱,你就非得让电话响个过瘾才要挂。”
“你又在画设计稿?”不意外他的直来直往,单擢安笑着回问,他这个老弟只要埋首设计玩具,有时电话响翻天也懒得理。
“有灵感当然就设计。”只是蓝澄心一醒来就中断他的工作。他踱至窗边再道:“如果是妈要你打的电话,你告诉她下次的聚会我再全程奉陪,今天我不过去颜伯父家了。”
一回到家他就想赖在自个的窝里,何况他住处还有个麻烦丫头在,不晓得进房里的她有没有听话的擦葯,会不会又睡着总之,他现在没时间赶到颜家。
“爸妈没怪你提前离开,也没要你赶回颜伯父那儿,他们和翠姨聊得很开心,不理我提醒他们已叨扰人家够久,要我先走,说他们晚点再回家。”他此时在单家,他自己的卧房里。
“那你打电话来干么?”
啧,这个老弟果然不可爱。“想跟你打个赌。”
邃眸倏凛“你被蓝澄心传染啦?没事打电话找我打赌!”
单擢安眼底掠过一簇精亮,唇边斜噙着饶富兴味,靖扬对蓝澄心的印象出奇的深刻哪。“我可不是闲来无事找你玩,这个睹约的赌注我想是你我都想获得的。”
“什么?”
“飞扬百货广场总裁的豁免权。”
单靖扬一愕,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讲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愧是他敏锐的弟弟,没听到诱人的赌注便盲目的说他睹了。“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两个总有一个必须接下飞扬总裁的职位,在这天到来之前每半年都要想办法决胜败由谁当副总裁挺麻烦的,十天后轮到我提出决定下半年副总裁与总经理的方式,我不打算再用猜拳的。”因为每次他都输。“我想到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赌赢的负责轻松辅佐公司,睹输的便认命当总裁,责无旁贷的掌理公司。”
“何种方法?”
“看谁先结婚谁就赢。”
他像被雷劈中般呆住两秒,哗然反弹“你耍我啊!知道我抱持不婚主义,居然跟我赌这个。”狡滑!
“我没有耍你哦。”单擢安平静以对,嘴角仍噙着他看不见的诡笑“你也知道我和爸妈都反对你的不婚主义,就算我提的赌约耍点小心机,也是为你好。”
“见鬼的为我好,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红粉知己一大堆,要结婚随便拉一个马上就能结,你摆明要将接掌公司的重责大任扔给我,你真的欠扁。”
“哎,你又没大没小了。”老想扁他。“你当结婚是玩办家家酒,我随便找个人结来交差,赢你之后就离婚?这个赌约有但书,结婚至少半年才能闹婚变,否则就换他接任总裁,因此我要从一堆红粉知己中挑一个能走半年的也不容易,ok?”
“至少你马上有可以挑的现成人选。”单靖扬哼出一鼻子气,不平等的起点,他如何跟他赌?
“你也有现成的人选啊,颜筑、颜筝不是?”他坏心的提点。
“神经,她们只是妹妹。”他和颜家姐妹仅有兄妹情谊,大哥又不是不清楚,还故意瞎搅和。他要是在这里,他肯定一脚踹向他。
“那也不成问题,你大概忘了你多有魅力,往马路边—站,自动靠过来愿意当你老婆的起码好几打,这个赌约谁输谁赢还很难说。”肖想当靖扬老婆的人难以计数,是这个酷哥心如磐石,至今没给任何人机会而已。
死老哥,随随便便靠过来的花痴能娶来当老婆?“我对这个赌约没兴趣,你换别的赌。”
“这怎么行,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非赌不可。别说我这个大哥存心欺负你,我多当两天副总裁,也就是我礼让你十二天找老婆的时间,这十二天内任何一天只要你找到人结婚,都算你赢,我会跟爸说由我接下公司负责人的重担。就这样了,我挂电话的同时,赌约也开始喽!拜拜。”
卡嚓一声,单靖扬压根来不及阻止,他已挂断电话。
“可恶!”他咱一声重重阖上手机盖子。
大哥是来真的,可他没料到他会拿彼此的婚约来赌,他开始怀疑爸妈是不是也参与这项赌约,藉此逼没结婚打算的他在娶妻与接掌公司间作出抉择。
臭大哥说什么来着?礼让他十二天找老婆?他八成早内定好老婆人选,也敢说得如此大方。
想算计他,门都没有!大不了找个假妻子来演戏,赢得这项赌注,问题就在他有怪癖,不熟的女人休想到他的住处,更遑论或许得因应演戏需要而让她睡他的床,他要如何在这么仓卒的时间里找到个能容忍她在他的屋子活动,也不介意她睡他床的妻子
苦想的思绪于瞟向卧房门时停顿住,灵光乍现,他烦恼的人选屋子里不正好有一个?虽然他对她意见多多,可她待在他屋里,他没有丝毫的不悦反感,就连床铺也大方的借她睡好几个小时。
嗯,就是她了!
“葯擦了没?”果断的走进房门微敞的房间,他低问。
坐在他书桌前的蓝澄心听见他突来的声音,微慌的跳站起来“擦了。”见他的视线定在书桌上那两个正摇晃着,随着身体摆动会各自轻吐“哈罗”与“你好”的不倒翁娃娃,她尴尬自首“我不是故意动你的东西,突然看见它们,觉得很可爱就拿来玩一下。”
她没想到他房里会摆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她未经同意乱动他的东西,他不会又要生气骂人吧?
连单靖扬自己都意外的,瞧见她擅自动他所设计的玩具,他并无半点不快,这个发现让他更确定他要的“新娘”确实就是这个小女人。
“好玩吗?”他缓步走向她。
“呃,不错。”她好喜欢。可是,站定她跟前的他准备吼她了吗?
“有个忙想请你帮。”
“耶?”请她帮忙?
“我要你当我的假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