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此刻除了懵还觉得十分晕乎,她快有点反应不过来徐熹的话了。若怕她知道这些会利用箫晟的真心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那又何必要告诉她,或者是觉得她迟早会知道所以不如提前让她明白其中的利害?
徐熹很快离去,沈蔚然许久之后才缓过来,将徐熹的话一一领悟。徐熹没有必要骗她,沈蔚然也不怀疑他的话。那么这便等于她相信箫晟待她有与待旁人不一样的感情,虽然现在这份感情并不强烈,因为徐熹说的是箫晟待她“多少是有真心”。
若没有前世的经历,或许她此刻也不会如此震惊,反而是前世的种种,让她始终对箫晟的行为都保持着最坏的揣测。在知道这些之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想法,哪怕是现在沈蔚然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从她来到这个朝代,到现在,她对箫晟依然是处于一知半解的境况,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
箫晟待她如此,沈蔚然觉得感激、感动。别的不说,只要箫晟不会做前世那个人那样的事情,在一切都安定之后,让她能够悠悠然然的过完这一生,不背弃他这样的事情她全然可以保证做到。
轰然涌出的诸多想法让沈蔚然情绪有些激动,狠狠的吸气,再缓缓的吐气,这么反复的做上二十多遍,沈蔚然才稍微能够缓过来。荔枝在外面提醒时辰已不算早,该往凤鸾宫去了,沈蔚然只能竭力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让她们进来替她更衣。
到底是耽误了些时辰,沈蔚然难得最迟一个到的凤鸾宫。
沈蔚然刚刚进去,原本有些吵闹的正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却不知道有多少妃嫔在这一刻将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沈蔚然不去在意,在众人的视线中脸色平静的走上前去与皇后行礼请安。
如果要说这殿内有比沈蔚然更淡定的人,便只能是皇后了。叶佩兰很快免了沈蔚然的礼,与她赐座,没有一丝对沈蔚然不满或不喜的地方,甚至在沈蔚然坐下之后她便朗声和众人说道,“你们方才都道淑妃是否身子不舒服,这会儿还没来请安。现在淑妃已经到了,便该都知道她没有什么事,那些莫须有的想法,该收的便好好收起来。”
妃嫔们越是噤了声,沈蔚然只听叶佩兰的话便已明白这是有人明里暗里想找她茬子,而皇后的话是不只让沈蔚然知道,更是告诉其他人,来她这告淑妃的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如果是往常,沈蔚然必定不会去深想叶佩兰的话,只会当她是为了摆出贤良大度的姿态,且因为暂时还需要利用她所以待她好些。可是箫晟的话还有徐熹的话,都让她开始重新去审视许多事情。
叶佩兰是皇上的人,这一点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发觉并且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即便她们如今的立场一样,这也全然不能保证叶佩兰会对她没有任何的偏见。那么,如果叶佩兰此刻不是在装大度,又是因为什么才能让她对任何妃嫔得宠或者不得宠都不怎么在意?皇帝对皇后一直都很好,徐熹却找上她来说那些话,是不是间接说明了些什么?
沈蔚然脑子里闪过这许多想法,又觉得自己未免想得太过,即便其中有隐情,又哪里是她能够知晓的。连带着箫晟和徐熹的心思也不想去猜了,反正只要她做好分内的事情便没有错。沈蔚然自觉没有什么优点,唯独有一点是只要谁对她真心好,她便待那个人也真心的好,他出一分她出十分,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施夷光和孟清歌都没有来凤鸾宫请安,皇后的话出,低位的妃嫔不敢再说,高位的妃嫔更是谨慎,便没有谁来寻沈蔚然的麻烦。不用和她们打嘴仗,沈蔚然怡怡然端坐着品茶。
这应当是五月初进贡的新茶,琳琅殿自然也分到了新茶,可同样是新茶也有差别,皇后这里的不但是最好的还是其他妃嫔想不来的。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不知是不是卸下了心里包袱的原因,沈蔚然轻松自在的喝着茶,一边在心里感慨着一边想着不能浪费得好好喝。
“本宫曾听说淑妃爱茶,现下瞧着果真是这么回事。淑妃既然喜欢,待会儿便带些回去慢慢喝吧。”
“臣妾不过是在附庸风雅,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只觉得羞愧。只是这茶实在好喝得紧,臣妾便忍不住多喝了点,能喝上这样的好茶已是幸事,臣妾又岂敢让皇后娘娘再割爱?”
沈蔚然起身回话,皇后看着她笑了笑,却道,“无妨,淑妃若是喜欢,便是全拿走也没有关系。”
这时,有永福宫的宫人来传话,说太后免了众人去请安,皇后便不再给沈蔚然说话的机会,让众妃嫔都散了各自回去。
因为这一事情,沈蔚然便迟了点儿才出了凤鸾宫,回琳琅殿去,可刚刚出了凤鸾宫的地界便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