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砒霜,这事情你又怎么知道”
“是……。”
“你说,事情都是我一手谋划,那荔枝为何会自尽?”
“因为是娘娘吩咐荔枝姑姑去办的事情,荔枝这是畏罪自杀!”小李子被沈蔚然越问心里越是发憷,好不容易能答上来一个问题,一时着急便声音有些大。
“为什么是荔枝呢?”
“因为那日给皇贵妃娘娘奉茶的人是荔枝姑姑……。”话说完,小李子才知自己失言,这事情他是从太后娘娘那里知道的,现在这般说出来,岂不是犯了大迷糊?!一时间,后背的冷汗更甚。
沈蔚然心中冷笑,面上是欲哭的模样,眼中更是泪光微闪,转而与太后和皇后行礼戚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小太监不过是一个打扫太监根本无从知道这些事情,现在这般诬陷于我,显然是别有用心。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皇后正要顺着她的话说上两句,那边太后已是坐不住,对尚且是行礼姿势的沈蔚然疾言怒斥道:“哀家方才便说你势必会威胁此人,果真如此,且你字字句句皆影射于哀家,以为哀家听不出来么?”
接着,太后扫了一眼在座的妃嫔们,冷声,“怎么的,偏是哀家查出来的证人,你们便个个都不信是不是?”复又看向沈蔚然,“你先是魅惑君主接着又蓄意谋害皇贵妃,这后宫怎么容得下你?!”
“哀家原是想,你若干干脆脆的认错,还能赐你个好死,现在却是不能够。来人,将这不识好歹的恶毒之人给拉下去杖毙了!”
太后话出,已有大力太监上前领命,便要将沈蔚然拖下去。皇后一声大喝才让这两人的动作止住,“母后,这事情还未查清岂能如此就定了淑妃的罪?”太后和皇后都已经站起来了,哪有妃嫔还敢坐着的,施夷光看着下方的沈蔚然,没来由觉得心烦。
“皇后娘娘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淑妃是无罪?我好心去琳琅殿探望她,却遭了这样的对待,我便不心寒么?”施夷光的声音比沈蔚然的还要低,但清丽婉转,煞是好听,偏是说出的话,竟觉刺耳。
孟清歌最看不得施夷光这副样子,她不怕太后为难她,此刻少不得要刺上施夷光一句,“依皇贵妃娘娘的意思,一个小太监,空口白牙,便能定了别人的罪,那许多条律规矩不都成了摆设?”
“即便不是淑妃所为,她亦洗不清嫌疑,且她顶撞太后娘娘在先,已是有罪。”
施夷光轻描淡写,偏要将那罪名扣在沈蔚然脑袋上。这会子,接受到皇后和孟贵妃暗示的妃嫔,纷纷出言道这般定罪过于草率,一时之间,凤鸾宫正殿内一片哄乱之声。
太后见状,脸色愈发阴沉起来,这后宫早就不是能任她想做什么便想做什么的后宫了,那么今日,她必要了淑妃的性命杀鸡儆猴不可!
“淑妃顶撞于哀家,这总不是诬陷,将淑妃带下去,杖刑三十!”
这样的时候求情没有任何用处,沈蔚然很明白这一点,更不想给太后更多的把柄,便不挣扎也不求饶。她现在是多说多错,干脆闭口不言。杖刑三十,已是极重。便真要杖打三十,现下身子虚弱的她小命许还是要保不住。不过她现在只能先受点皮肉苦,皇后到底还是会想法子保她一命,可惜这会儿的时机不对,至于其他妃嫔是不会再替她求情了。
想到这里,沈蔚然心里的想法却更坚定起来。太后今日的举动,皇上回来定然会知道,皇上既和太后不对盘,日后待她只会更加好,所以她必须要活下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今日的待遇,日后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棍棒上身的痛楚以前从未曾尝试过,这具身体也是娇嫩得紧的,这么一棍子下去,全然是要皮开肉绽了的感觉。沈蔚然咬牙,疼痛愈盛,感官愈清晰,很快鲜血染得湿漉漉的衣裳便紧贴在身上。落在身上的每一下,沈蔚然都好好的记住,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挨了十五下,意识便已因为剧烈的疼痛开始涣散。
沈蔚然又想自己也许该就这么晕过去,可是她更怕自己昏过去了会给了太后好机会,若非是早已吩咐过这杖责的太监,又岂敢如此卖力的杖打皇上的宠妃?
这当口,让沈蔚然最为惊叹的是,她竟然会产生了幻觉——她疑惑自己似乎听见了箫晟的声音,一句呵斥充满了帝王威严和怒意:“都给朕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