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打转。成千上万种感觉激荡着他的心。摩根娜向他走过去时,身上的长裙像月亮上的尘埃似地在她四周飘浮。所有的念头,所有的感觉,纷纷攘攘地汇向一点,对准了她。
他想开口说话,想对她说点什么,任何话都行,只要能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感受。但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然而,他的感受又远非过去的经验所能相比,所以他清楚,那是他永远无法描述、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只知道,在这个笼罩着魔法的地方,在这个充满魅力的时刻,面前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从容的耐心的声音在他心里悄悄地说,其实始终只有一个女人,他等待了一生的女人。
摩根娜在离他只有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静静的影子在他俩之间轻盈地舞动。她只需再迈一步,加入那舒缓的舞蹈,便能投入他的怀抱。而她担心,她已经跨越了某个界限,她已经不能再从他的面前转身走开。
她注视纳什的眼睛,尽管她的神经伸出无数只小手,抓挠她的皮肤。她意识到,纳什已经目瞪口呆,但她知道这不能怪他。如果纳什也在感受掠过她全身的渴望和恐惧,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他便有权那样。
她知道,他俩都不会轻松。今晚过去以后,纽带将被盖上封印。不管他俩今后做出什么决定,这个纽带都不会断开。
她伸出一只手,在仍被纳什抱在怀里的鲜花上方轻轻地晃动。她问自己,不知他是否知道,以他所选的鲜花作礼物,实际上他正把爱、激情、忠诚和希望奉献给她。
“夜光下采摘的鲜花传递夜的魔力和秘密。”
他已经忘记了那些花。像一个走出梦境的人一样,他低头看了看。“这是我从你花园里偷的。”
她的嘴唇迷人地弯了一下。他不懂得这些花的语言,她想。然而他的手却得到了指引。“它们的香气不会因此而减弱,礼物也不会因此而失去意义。”她把手从花上拿开,碰了碰他的脸颊。“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
“我是的,”他不能否认把他领到小树林来的那种冲动“我知道。”
“你为什么来?”
“我想”他想起从家里出来时的狂热举动,想起要见她的急迫心情。但是,不,还有比这更基本的东西。“我需要你。”
她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踌躇。她能感到欲望的热流从纳什身上射出,温暖着她,诱惑着她。如不加以阻止,那欲望能把她和他紧紧绑在一起,任何魔法和符咒都永远不能帮她解脱。
她的魔力不是绝对的。她自己的心愿也并非总能实现。今晚接受他,是一种冒险。用所有的一切去冒险,包括使她保持独立的力量。
直到今晚,自由一直是她最珍贵的财富。当她再次抬头凝视纳什的眼睛时,实际上也就抛弃了那笔财富。
“今晚,无论我给你什么,都出自一颗自由的心;无论我接受什么,都将义无反顾。”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那里有他看不到的景象。“记住我的话。跟我来。”她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进烛光铸成的圆圈之中。
穿过火苗的瞬间,他立即感受到了变化。这里,空气更加纯净,香味更加生动,好像他们已经爬上鲜有人迹的高山之巅。这里,甚至星星都显得更近,而且他能看到月光从遮护他们的树木中穿过时留下的踪迹。那是镶着银边的一缕缕白色的光。
但摩根娜仍和原来一样。她的手被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
“这地方叫什么?”他本能地把声音降成了轻轻的耳语。不是因为害怕,是敬畏。四周响起竖琴演奏的爱尔兰乐曲,纳什的声音似乎在慢慢飘浮,融入其间。
“它不需要名字。”她从纳什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魔力有很多种形式。”说着,她解开水晶腰带。“我们将在这里施展我们自己的魔力。”她又笑了一下。“它不会伤害任何人。”
她把水晶带慢慢地放在白布的边上,然后转向纳什。月光照亮她的眼睛,她展开了双臂。
她抱住了他。她奉献的嘴唇温暖而柔软。纳什能品出她喝过的葡萄酒留下的酒香,以及她自己的更醇美、更醉人的芬芳。他不禁惊叹,没有这种令人沉醉令人销魂的体验,男人竟然还能生存,竟然会有男人愿意这样生存。当摩根娜怂恿他开怀痛饮时,他觉得脑袋在迅速地旋转。
随着一声似乎发自心灵的呻吟,他把她拉向自己。鲜花挤压在两人中间,夜晚的空气中散发出袭人的花香。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嘴,接着又疯狂地移到了她的脸上。
从闭着的眼睑后面,她能看到烛光的舞姿,看到她和纳什重叠的身影在和烛光一起摇动。她能听到树叶对微风的吟唱发出深奥而纯洁的回响。那是夜晚特有的充满魔力的音乐。纳什的嘴唇又一次探向她时,她听到纳什在喃喃的耳语中呼唤自己的名字。
但是,比这真实得多的,是摩根娜身体的感受。那口为他而溢满的感情的深井,从未为他人溢满的感情的深井,在她第二次把心捧给他的时候,井水终于从里面溢出,汇成一条不停流淌的静静的小溪。
有一会儿工夫,她担心自己会被井水淹没。这种担心使她发出了痛苦的战栗。纳什对她嘟嚷了一句什么,把她更紧地拉了过去。是需要,还是惬意,摩根娜不知道,但她还是重新平静下来,并且接受了他。
魅力难当的诱惑者,自己已经情迷意乱。
纳什在同囚禁于心中的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奋力拼争。那头野兽要他快点儿咬住摩根娜,使她成为腹中之物。任何人,任何东西,从未像映照在烛光中的摩根娜那样,使他体验如此狂烈的无法遏制的欲望。从未有过。
他把紧握的双拳埋进她的头发,免得情急之下会扯下她身上的长裙。被本能遮蔽的理智告诉他,摩根娜会接受这个速度,会对这种吞噬人的欲望做出响应。但不是这种方式。不是这里。不是现在。
他把脸压在她的颈弯上,紧紧地抱着她,击退了刚才的念头。
理解并未使摩根娜的心跳?*吕矗加泻驮枵饬街钟谀墒驳男闹胁保环指叩汀d墒驳难窠龆ㄕ蕉返氖骸k淙荒Ω瓤床患溃飧鲆雇硭侨绾蜗喟诮窈蟮乃暝轮卸粤饺硕己苤匾?br />
“纳什,我——”
他摇摇头,后仰着把她的脸捧在手中。但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不住颤抖的还有他的心。他的眼睛是幽暗的,紧张的。摩根娜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穿透她的身体,看懂她的心。
“你把我吓坏了。”他费劲地说“我把自己吓坏了。现在不同了,摩根娜。你明白吗?”
“明白。这很重要。”
“很重要。”他哆哆嗦嗦地长嘘了一口气。“我担心我会伤着你。”
你会伤着我的。她深信不疑,不由颤抖了一下。无论她如何保护自己,痛苦都会来临。但不是今晚。“你不会的。”她温柔地吻了他一下。
不会的,他的脸在摩根娜的脸颊上擦拭时,他在心中说道。他不会那么做。他不能那么做。虽然欲望仍在他的血液里奔腾,但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那双不再颤抖的手,把她的长裙从肩膀上褪了,并且随着它滑下臂膀,直到法衣飘落到地上。
欣赏她时产生的愉悦就像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他的心上。在这之前,他看见过她的身体,那是看她luo着身体在圆圈里跳舞的时候。但那更像一个梦,仿佛她是一个触摸不到的美丽的幻影。
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女人,如果伸手触摸,定然不会落空。
先是她的脸。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向下直到她纤巧的脖颈。她是真实的。他的皮肤不是感到了她呼出的温暖气息吗?他用手指触摸的时候,不是正在感觉她的脉动吗?
女巫也好,凡人也好,摩根娜是他的。他要珍惜,要欣赏,要愉快地享用。就在这个地方。周围是古老的沉默的树,是时隐时现的光。还有魔力。
她的眼睛变了,就像心中充满欲望和期待的女人的眼睛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奇的手指滑过她肩膀两侧,向下抚到她的臂膀,然后又向上返回。摩根娜张开的两片嘴唇里,是起伏不定的喘息声。
一样地轻柔,一样地舒缓,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胸前。她的喘息被呻吟打断,身体也蠕动起来,但他没有任何占有她的举动,只有双手在柔软的乳峰上轻轻掠过。
她不能动弹。即使地狱恶犬突然从树上蹿下来,对她张开利齿,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身体颤抖着,眼睛无助地盯着他。他知道吗?他能知道吗,他的体贴和温柔对她产生了多大的魔力?
对她来说,除了他以外,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她看到的只有他的脸,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手。随着一次次急促的呼吸,纳什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
他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向下摸到她的肋部,然后又绕到她的后背。那里,她的头发飘洒到他的手上,她的脊柱则在他的手下颤抖。他奇怪,当一个抚摸可以代替千言万语时,他刚才为什么非要对她开口讲话。
她的身体是由优雅的曲线、滑润的皮肤和柔软的肌肉组成的一席盛宴。但他已经没有了饱享美食的冲动。这一次,只去品尝、体味和诱惑不是更好吗?满足于感受一个女人的肌肤在自己的双手下面吟唱,一个男人需要多大的力量?
他的双手掠过她的臀部;手指在修长可爱的大腿上滑动,然后变换角度返回。摩根娜已经又湿又热。这个发现使他感到令人颤栗的快意。
当他的膝盖快要打弯时,他抱着她,把她放倒在布上,以便自己的嘴也能踏上刚才的愉快旅程。
摩根娜激情难禁,扯下了纳什的衬衣。她要体验他的肌肤在自己身上滑过时的美妙感觉。他的肌肉是绷紧的。这向她表明,较之狂热的激情,纳什给她的温柔需要更多的力量。她含糊地吐出了几个字,纳什的嘴又落到了她的唇上,使她得以脱掉他的牛仔裤,扔到一旁,让他和自己一样地易受攻击。
甜蜜的忘乎所以的乐趣。久久的缠绵徘恻的快意。他俩互献最珍贵的礼物,月亮在他们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散落在他们身下的鲜花发出奇异的香味,融入夜色之中。虽然微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围成一圈的烛火却燃着笔直向上的真实的火苗。
即使在激情控制了他们,使他们在压扁的鲜花和弄皱的衣服上翻滚时,他们也不匆忙。黑暗中的什么地方,那只猫头鹰又叫了一声。蜡烛的火苗像长矛似地高高向上蹿去,把他俩围在里面,把其他的一切拦在外面。
她的身体在战栗,但是再也没有紧张和恐惧。他融入她的身体,她的双臂抱住了他。
血液在纳什的头脑里奔流激荡。他看着摩根娜睁开眼睛。他看到两颗金色的星星在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和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他俯下身,把嘴放到摩根娜的唇上,两人一起舞动起来。他们的舞蹈比任何舞蹈都更古老,更有力。
她感到了那舞蹈的美。比她所能想象的任何东西都强大的魔力。他给了她极大的满足,即使在他俩都受着渴望的煎熬时,他也没有失去温柔。她迎向纳什,与他共同跨出那最后的有力的一步时,眼睛里滚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听到,满怀激情的纳什像祷告者一样地呼唤她的名宇。
纳什战栗着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这时,她看到一颗流星宛若一道火焰,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他并不在意。他只知道身底下的摩根娜温柔如梦,已经松弛的身体仍然蜷曲在他的身上。纳什想,两人要是一直那样呆到日出,该有多好。
然后他又有了一个更实际的想法:也许这样会把她活活闷死。
他挪动身体时,摩根娜像老虎钳一样死死地夹住了他。“呃——呃,”她困倦地说。
既然她坚持,纳什想不妨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咬几下。“也许我没全压在你身上,不过怎么也得有六十多磅。而且,我想看着你。”
他用胳臂肘支着身体,贪婪地亲吻她的脖颈。
摩根娜黑丝般的头发纷乱地摊落在白布上,中间夹杂着朵朵鲜花,使钠什想起了吉普赛女人和仙女。还有女巫。
他费劲地出了一口长气。“凡人和女巫**时会怎么样?”
她只好笑了一下,但笑得很慢,很深奥。“你有没有注意我家塔屋上的怪兽滴水嘴?”纳什的嘴张了一下,接着又闭上了。摩根娜用手指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滑,一边久久地朗声笑了起来。“你轻信的时候我最喜欢。”
他当时感觉那么惬意,所以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玩起了摩根娜的头发。“这似乎像是一个合理的问题。我是说,你是我知道你是。但是仍然难以接受。即使在我今晚亲眼目睹以后。”他的眼睛又转向她“我刚才一直盯着你呢。”
她用指尖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我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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