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眼角流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如此轻易的用你的生命去换取另外一个人的消息?你怎么可以?”
“水沁”冷彬一看见她脸颊上的泪滴,心中一热,心也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别哭,别哭。”
他很想要将眼前滴泪的可人儿搂进怀里安慰,但现在只能用语言安慰她,因为当他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马上挥舞著手中的手术刀,忿忿地瞪著他。
“别靠近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水沁又对他大叫著。
“水沁”原本想说什么的冷彬在看见她眼中的难过情绪之后,只能将所有的言语化作一声叹息,痴痴地望着他。
他欣喜地知道,他真的找到了他的妻子了。
“别叫我!你最好带你那颗自私自利的心下地狱!”
水沁对著他叫道,用手术刀指著他的心,好像要将他的心剜出来一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装得一副痴情的样子,然后却这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我的想法?你说呀!”
冷彬眼睛柔和地望着她,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专心的寻找水沁尖锐、甚至近乎控诉的话语中的言下之意。
她要表达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自私自利?”冷彬望着水沁指著他的刀子,平静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的指责我,甚至想杀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性命换取你妻子时,你妻子说不定会心碎,说不定无法承受你离去的事实?”水沁泪眼望着他,但是抿著嘴巴的表情却是一副不肯认输的表情“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你的妻子就觉得你不会在乎她,因为你连你自己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去在乎另一个人?”
水沁控诉著,而冷彬则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的命是我的妻子的,若她要我活,我就会活,若她要我死,我就会死,这跟在不在乎无关。”冷彬对她说:“我视她高过我的生命。”
“你说只要我找到你的妻子,你的命就是我的。”
为什么眼泪越流越多?水沁赫然的发现根本止不住她的泪,让冷彬目睹她的脆弱。她不想,她不愿!
“是呀,我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你又说你的命是你妻子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水沁怒问著,手术刀在空中狂舞著,眼中闪著不可忽视的情感。
冷彬用心凝视著水沁,然后提起他的脚,毫不迟疑地往水沁的方向走去。
“你已经记起来了,对不对?”冷彬终于决定将她拆穿,将他们两个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实讲清楚。
水沁浑身发抖,望着他的双眼,缓缓地说了四个字:“你好可恶”
当冷彬想要靠近她的时候,水沁却望进他的眼睛,用刀子制止了他。
“你要知道,你的妻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水沁冷下脸来,像是在告知他什么事情一样的对他说“她甚至记不起那场让你们两个人分离的火灾更早之前的任何记忆了。”
是的,虽然她记起了她失忆时最重要的那一个记忆,也就是她为何跟冷彬分离的那一段记忆,但是她其他的记忆完全没有随之回来,她的个性也没有因为她的记起,而转变回以前的水沁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她。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水沁了,而是一个全新的水沁。
她也不会因为他而强迫自己去做任何的改变,因为她喜欢现在的她。若他想要回他五年前的妻子,那么她只能说,她已经不存在了。
没想到,冷彬却只是耸了耸肩,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那又如何?”他淡淡地说:“我不在乎。”
“不在乎?”水沁重复说著他说的话,心中觉得不可思议。
“对,我不在乎,但重要的是”冷彬突然疾步上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又将她手上拿的刀子夺下了,然后将她拥在他的怀中“我的妻子在不在乎呢?我想真正在乎的,是她吧。”
水沁瞪著他,拒绝让他用任何的方法得知她心中任何的想法“放开我!”她命令著他。
“为什么我要放?”冷彬故意将他的手收紧。
“因为”水沁想回他话,却马上被他截断了。
“没有因为。”他难得外露出霸气地说“没有任何的因为!当我这么辛苦的找到我的妻子之后,你觉得我会再轻易的放开她吗?”他专注的眼神望进水沁的眼睛,似乎搜寻著什么。
“你说不定没有找到她。”水沁望进他像烈火般的眼瞳,喃喃地说,她钢硬的心,慢慢地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崩解。
“但是你说你找到了。”他用相同低喃的声音对著她说,故意将她的身子拉近,让他们相互贴着。
水沁听见他心脏的声音“咚咚”地在她的耳边跳动著。
“你相信我?”她忍不住开口问。
“为什么不相信?”他说著,举起了一只手,将她的头发拨到后面。
然后他弯下了腰,直视她的眼睛。
“我会怀疑所有的人,但是我就是不会怀疑我自己的妻子。”
“我是你妻子吗?”她静静地望着他。
“你是,我知道你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是知道你是!”山丘上强劲的风吹过站著的面对彼此的两个男人,但是他们两个好像是没有察觉一样,静静地凝视著彼此。
“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温柔的嗓音如此地说著。
穿著一身西服的男子抬起他墨绿色般的眼睛,望着站在他对面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说。
“你可以,只是你不想。”长发及臀的黑帝望着他以前的手下,淡淡地对他说:“以前我没有办法动用你的力量,因为我弟弟绝对不许,但是现在整个情况已经不同了,你没有道理拒绝我。”
墨绿色眼瞳的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他的头垂向地板。
黑帝望着他,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璧率,”他叫著他以前贴身保镖的名字“每一个人都曾做过自己后悔,或甚至不愿意去回忆的决定,但是躲避那一些你自己觉得错误的决定,并不能解决问题。今天你已经做了你当初的决定了,这是不可逆的事情,我来找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今天碰到的问题,只有你有能力帮我解决。”
“我没有办法解决任何的事。”壁率依旧消极地说,墨绿色的眼瞳压下了一切他心中的想法。
“不是你没有办法,而是你不愿意。”黑帝淡淡地说,琥珀色的眼瞳从他身上移开。
“每一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璧率依旧回避著黑帝的问题,对他说。
“就是因力你当年也是这个态度,所以厥燕才会恨!当年她说她要追随你回台湾的时候,你避而不谈,结果自己悄悄的回去,在她登门拜访的时候说你不认识她,让她一个女子站在‘岳域’的大门口外,整整站了一个月,也不愿意开门见她,你这能说是身不由己吗?”
“若我不能给她承诺,何必给她希望?我们两个的梦,在我回‘岳域’的时候,就该醒了。”璧率近乎是执著的这么说,一副没有转圜的余地。
鲜少将自己的声音转大的黑帝,难得终于说了重话“璧率,你还看不清吗?你还要挣扎到什么时候?”
“生为‘岳域’人,死为‘岳域’鬼。”璧率如此的说著,但他的眼睛就是不肯对上黑帝的眼睛。
“璧率,我当年送你跟白虎去美国,除了希望你学到一些新的知识外,更是希望你可以摆脱一些形式上一无是处的枷锁。”黑帝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当年我给了你选择,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离开‘岳域’,担任‘五国’的北国国主,而你不肯,因为你觉得那违背了你身为‘岳域’一分子的身份,所以你回台湾了,而我也没有阻止你,但上天为鉴,若我知道这么一做,会造成往后这么多的悲剧,那么我宁愿当时没有尊重你的意思,将你绑在‘五国’。”
“域王""”璧率抬起头望着他,却被他制止。
“不要再用那个名称称呼我。你现在惟一的主子是我的妹妹,而不是我。我跟‘岳域’已经没有关系了。”黑帝平静地说:“我只再问你一次,璧率,你帮还是不帮?”
“我”璧率的眼神中充满著挣扎,痛苦地望着黑帝。
“如果你真的那么强调自己的责任的话,那么这一个责任应该是你躲不掉的,因为这是你种下的因,你必须为这一个果负责。厥燕的恨,是你给她的。”黑帝望着他以前的属下,心中对他有著怜悯,但是却不觉得现在是一个流露他怜悯的好时机。
“‘域后’怎么说?”璧率在心中经过几番挣扎后,终于问他现在的主子的想法。
“她说你任凭我处置。”黑帝轻轻地说。
“那我就没有话说了。”璧率终于抬头,望进黑帝的眼睛“我会跟你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