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冷彬,会是这样子的对待她?
她低头望着他给她包扎的手,心中错综复杂的情绪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冷彬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告诉她:“这就是你躲我这几天想的事?”他压抑著心中升起的浓浓失望与挫败,对著她的背影说。
她还记不起来吗?还是不愿意去记起来?为什么这么痴爱她的他,不能唤醒一点点她曾经对他的那种恋爱狂潮?只因为他们已经相隔了五年没见吗?还是为什么?
水沁放在膝上的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但是就是没有回应冷彬。
从外表上看起来,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好像依旧是冷漠无情,心境如止水的水沁,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地知道,她其实已经变了。
她的心房向来是紧紧地关上的,也没有想过居然有一个人会勇闯她坚固的堡垒,而他好像成功了,因为不曾有过现在她对冷彬的感情
她向来平静无涟漪的心,因为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完全不知所措。也因为不知所措,所以不愿意面对他。
真的好矛盾,好矛盾。
“你就一直让我唱独角戏吗?”冷彬的声音淡然地从她的身后传来,询问她。
水沁还是没有回应他,只是望着眼前的夕阳。
突然之间,她耳边出现“唰”的一声,一把手术刀,险险地从水沁的耳边飞过,削下了她的几撮乌丝,也让她怔了一下。水沁迅速地回头望着那几乎可以算是暗算她的人。
站在花园里大树下的冷彬,脸阴沉得吓人。他手上拿著另外一把手术刀,用一种难以解读的表情望着水沁。当他见水沁转头直视他时,快、准、狠地又朝她射了一把手术刀,一点留情面的意思也没有。
“你在做什么?”水沁轻松地从墙上跃下来,将身体缩在一个巨大的雕像后。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冷彬不答反问,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瓶子,朝雕像旁的草皮丢了过去“这是你逼我的。”他冷静地说。
“逼你什么?”但是她还没有听到冷彬的回答,只听到:
“轰!”浓焰突然在水沁的身边燃起,将她整个人都困在围墙及雕像中间。
没有想到冷彬会这么做,水沁有点傻眼地望着眼前的火焰,矫捷的身手这时突然使不出来了。
不,水沁!不!
突然有一个影像在她眼前闪了一下,快得让她好像捉摸不住,却又那么的真实。她拿枪的那一只手撑著雕像,眼睛瞪著四处窜起的火焰,觉得五年前的记忆好像在被眼前的大火烧开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火越烧越旺,让她很快的缺氧的关系,亦或是因为她再次看到刚刚在眼前一闪而逝的影像,突然她伸出手抓她的胸,整个人喘着。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冷彬。
不是现在的冷彬,是她以前梦见的冷彬。
“别拉我!别拉我!水沁在里面!水沁还在里面!”
站在火圈外面的他看起来如此的激动,居然需要四个人拉住他,才能阻止他跑进来。当她转眼望着那四个人的时候,居然发现了那一天莫名其妙跑来找她的那个美艳女人,而其他三个人,则完全不认识。
然后水沁惊异地发现,她居然很想很想冲出火圈,冲到冷彬的身旁,去安慰他。
她眼前上演的是什么?为什么她心中居然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必须冲出去跟冷彬在一起,而不是被困在这边,被火烧死?
“放开我!我要去救水沁!我要去救她!”
冷彬在火圈外的叫声让她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好像是心痛的感觉?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能冒险,玄武!你还有贝贝!”
棒了这么远,按道理说,她应该是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的,但是相当反常的,她却可以将火圈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清晰异常。她转头望着那个长发及臀,显然是刚刚说话的男人。
谁是贝贝?她的脑袋迅速的闪过了这个想法。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快点放开!放开!”
冷彬死命的挣扎著,怒瞪著一切挡著他去救人的人。他望着火焰的眼神有著绝对的疯狂及像受伤野兽的狂乱。
不知为什么,当她再看着冷彬的刹那间,她突然顿悟到了一件事情。
火圈外的冷彬,明显地深深爱著那一个叫水沁的女人
那不就是她吗?
突然,她听见了一个笑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笑声。这笑声不是从火圈的对面来的,而是从她这边传来的。
笑声,就在她的身边!
“烧吧!烧吧!哈哈哈!我要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水沁转头,只见一个看不见颜面的女人正仰头大笑,用食指指著火圈外面的人。
“你夺走我的幸福,我也不要让你好过!”
水沁这时才心惊地发现,她不愿意去面对的过去,正在她的面前揭开,在她最没有预备的时候,那一个她一直不在乎,却慢慢发现好像牵扯著她生命的过去,正在她的眼前上演!
“放了她,你这个疯女人!放了她!”
站在圈外的冷彬疯狂地对著那个女人喊著。
“哈哈哈,我就是疯了,怎么样?”
女人疯狂笑着,在火中狂乱地挥舞著她的双手。
“你让我难过,我为什么要让你好过,嗯?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你从我身边夺走的,我都要从你那边夺回来,不顾一切的夺回来!”
长发及臀的男子在火圈外,语重心长地对火圈内的女人说话了。
“厥燕,别再折磨自己了,璧率是不会回来了。”
原来那个女人名字叫做厥燕。水沁忍不住转头望着她,但是发现依旧无法真正看清她的面貌。明明火圈的火烧得那么的旺,为什么她的脸孔却是那么的朦胧?
厥燕突然用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揪扯著,好像恨不得杀死自己一般,然后对著天空发出了类似动物的哀鸣。
“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水沁听著厥燕的自言自语,看着她身体怪异地在原地摇摆著,像钟摆一样,有规律地晃著,显得更加的怪异。
“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厥燕依旧喃喃的说著,但是她摇摆的姿势已经不只是左右晃著,而是整个人整圈地晃著,一直转圈圈,直到她转到面对水沁。
然后厥燕就停下来,直直地瞪著她,好像从来没有看过她一样。
然后她的嘴角缓缓地露出了诡谲的笑容,整个人直直地往水沁的方向走来。
“离开她!你离开她!”
冷彬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对著厥燕嘶吼著,似乎以为用言语就能制止她。
厥燕完全不顾他的狂吼,脸上挂著一个奇怪的笑容,缓缓地靠近水沁。她用一只手指指著火圈外面的冷彬。
“他好像很爱很爱你耶。”
水沁还来不及消化她的话,厥燕就已经将脸凑到她的面前,让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容貌。
“你也爱他,对不对?”
水沁望着那一张明显地被毁过容的脸,对于看见她的丑陋面貌的震撼远远不及从她嘴里所说的话。
她刚才说什么?说我爱冷彬?那怎么可能?我们两个是敌人
“我看得出你的丈夫很爱你,但是你知道吗,因为他让我相当的痛苦,所以我要拿你来当他偿债的对象!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一直活在愧疚、痛苦、懊恼中!哈哈哈!”
一颗原子弹的威力也远远不及厥燕刚刚说的话。
丈夫!
厥燕那一张脸在她面前狰狞地笑着,预知著她的未来,也告知了所有她需要知道的讯息。
“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吧,我会教你许许多多的东西。”
厥燕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对她笑着说,眼睛有著太过明亮的色彩。
“等你学完之后,我就会放你回去找你的丈夫,好不好?”
厥燕不顾水沁的反应,突然从她的背后高高的举起了一根针管,利落地将针插进了她闪躲的手臂。
努力地抗拒的水沁,完全不是厥燕的对手。当针管中的液体缓缓地打进她的体内时,水沁发现先前所有的疑问所拼出的一幅图已经慢慢地被涂上了颜色、归还了本位。
然后在她陷入黑暗之前,她迅速的抬头,望着厥燕,知道眼前这一张扭曲的脸庞,就是长期以来面对她而躲在面具下的脸庞,是她叫著师父的脸庞。
而师父要她做这一次考验的动机,现在一眼就可以看穿了。
师父是希望由她来报复冷彬,报复他们两个。
只因为他们两个以前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