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买砚台墨锭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价格比杭州可便宜两倍,相比京城那可是不知便宜多少了,可惜这里当地供应并不多,他们把这里最好墨坊门市的存货都包圆了,也不过几十块。脱口而出许下诺言:“等我有钱了,我以后给你买最好的笔墨纸砚。”
“好啊,一言为定!我相信你,我等着。”范斯远看见杜玉清眼睛里跳跃着的火光,心里也雀跃不已。
“你冷吗?”看见范斯远打了一个寒颤,杜玉清关心地问。
“嗯,有一点。”范斯远实际上冷得开始发抖了。他身体本来就单薄,喝了酒就更怕冷了。
“已经过了子夜时分,温度降低了。你别动,我给你拿床被子来。”杜玉清起身为他取来被子,把范斯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在篝火上添加上几根大木材。
困倦加上酒精作祟,让范斯远浑身发软,他乐得享受阿杏为自己的服务,包在又松又软的被子里他的心里暖洋洋的,身体也很快变得暖和起来。看到阿杏起身又去检查那些沉睡的人,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感觉自己不过刚刚入睡的范斯远,就给寿安给叫醒了。睁开眼,天色幽暗,只有东方有些灰白的亮光。寿安说:他们要去光明顶上看日出了,少爷要起来了。
范斯远还没睡够,嘟囔着:“我不去了,让我再睡一会。”倒头又要睡过去。老实的寿安无可奈何,看着一旁的寿平,商量着:“要不,我们就在这里陪着少爷,一会再过去?”
“那哪成啊,”寿平说:“杜老爷和姚先生都起来了,在这看着呢,万一他们给老爷写信说少爷太疏懒了。老爷怪罪下来,还不是我们的责任!”于是寿平机灵地范斯远耳边小声说:“少爷,杜大小姐过来了,您不会让她看您笑话吧?”
阿杏来了?范斯远一激灵,清醒了过来,看见杜玉清正精神抖擞地走过来,像颗朝露似的晶莹明了,神采奕奕。她昨晚明明睡得比我还迟,今天怎么就这么精神?
“快,快给我块湿布巾,我擦擦脸。”他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黏糊,不会是有眼屎吧?要真有那可就狼狈了。
还好,杜玉清过来看见他时神色如常,冲他笑了笑。经过昨晚的夜谈,范斯远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能感觉阿杏对他讲话也和颜悦色了许多。只听她说:“起来啦。现在是寅时刚过,你如果还困,先辛苦一下,到光明顶上可以再眯一会。”
“嗯,没关系,我已经醒了,不用再睡了。”范斯远也不甘示弱。
跟在杜玉清后面过来的采薇没有想那么多,上前一边手脚麻利地帮着他们收拾被褥行装,一边大大咧咧地说道:“范公子,你们到现在还没收拾好,是不是你又睡晚啦?我看你这夜猫子的习性要改改才行,要不你以后早起和我们一起锻炼吧,省的每天三请五催才起得了床。”
“夜猫子怎么啦?我只是和你们做事的时辰不同而已,又不耽误事。”范斯远这下不甘示弱了。
杜玉清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他们打好包袱出发,转身离去。
“怎么啦?你也觉得我应该和你们一起早锻炼吗?”范斯远看着杜玉清的眼神不对,似乎有话要说,追上杜玉清问。
“看着脚下!”杜玉清提醒他,范斯远还没有完全清醒,脚步虚浮,又匆忙追过来,差点被路上一块突出的尖石绊倒,杜玉清手疾眼快地拉住他,才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早锻炼要看你的意愿。不过,你不是有志于成为朝廷的肱骨大臣吗?这肱骨大臣怎么着也要三品以上吧?到时要上早朝,你到时要和皇上说:我是夜猫子,我和你们的时辰不同我迟点上朝?还是因为你的夜猫子习性放弃你的志向?”
杜玉清的话一语中的,范斯远痛苦地意识到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一个他必须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