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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采薇打探回来的消息,说是那个小贼送到衙门后,衙役们根据他的口供前去搜查,真是人去楼空。那个叫石头的窃贼倒叫他们有些为难,这个孩子太小,又是范公子送来的,不好按一般处理窃贼的方法去冲徭役,就交回到范斯远示好,还说:让范斯远放心,他们调查清楚了。这个小子倒是没有撒谎,的确是父母双亡,后来跟着年迈的祖母相依为命地生活,三年前祖母也去世了,无人照看,便流落街头,被窃贼头子看中,悉心教授。因为机灵,又因为个子瘦小常常男扮女装,倒是成为了十手九不空的惯偷了。
针对这个孩子的去向,的确是让杜玉清头疼,留下在家里,万一旧病复发在杜府偷东西怎么办?放他出去,他又很可能遭到昔日伙伴的报复,甚至小命不保。想了想去,杜玉清决定把他交给常胜去处理。过了几天,杜玉清再见石头时,几乎不认得他了,洗干净脸,换上崭新整洁的蓝布褂子的小厮衣服,倒是一个秀气的男孩子。只见他恭敬地站立在常胜身边,低眉顺眼的,乖顺得不得了。
杜玉清惊异极了,指了指眼观鼻,鼻观心侍立着的石头,问常胜是怎么做到的。
“他嘛,”常胜冷冷地瞥了眼石头,杜玉清清楚地看见石头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军队上的大老爷们在我手下都得服服帖帖,何况他一个半大小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杜玉清知道常胜的父亲原来是祖父身边的亲兵,他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会一些军队治人的严酷手段倒也不稀奇,也不多问,只是感叹慈不带兵,非常人就得用非常手段。没有治理不好的人,缺乏的是相应的手段。
常胜转头恭敬地对杜玉清说:“这小子如今按秋字辈排,叫秋实,先安排在院里给我跑跑腿,大小姐看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会好好调教他。”
石头,不,现在改名叫秋实了,低眉敛气地站着,不敢说一句话。别看他才十一岁的年龄,迄今为止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三年多街头残酷的生活更让他见识到什么叫生死攸关,生命的脆弱,在生存面前,当你的肚子饿得肠子都搅在一起,痛彻肺腑的时候,什么善与恶,尊严与卑微,你全不会计较了。只要给饥饿的人一个馒头,他甚至会为你去杀一个人。秋实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社会和这社会里的人,无法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罢了,所以他信奉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硬的弱肉强食法则。他自己在日常行为中也是这样做的,嬉皮笑脸,油腔滑调,欺软怕硬。
才到杜府几天,他已经明白了谁是这里的老大,谁是觉得不能违背的权威,他在常管家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的存在,他随时可以轻易地玩死他。在常管家绝对强大力量面前,自己的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选择低头,俯首帖耳地听话,他告诉自己这叫卧薪尝胆,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奋发图强。好比他不喜欢秋实这个名字,但眼下在杜府不论谁叫他,他都会乖巧地应承,他相信以后总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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