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劳烦何泽大人亲自来告知了,我这就先回自己营帐了。毕竟有客在此,我也不好太过邋遢。”
“薛夫人请便。”何泽优雅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薛夫人绝色动人,使人见之忘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哪个女子不爱听恭维的话?
沈绾蔷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但是想要刚才的事情还是不能不担心,对何泽点了点头就领着红豆匆匆的走向了自己的帐子。
因为心里揣着事情,所以沈绾蔷走得甚是匆忙,红豆必须小跑才勉强能跟得上她,快接近帐子的时候才得空向他禀告:“小姐,司公子很担心你的,现在正在咱们帐子里等着呢。”
阿司?经红豆这么一说,沈绾蔷方才想起来自己在陪着炽罹出猎之前似乎和阿司约定过见面,只是却因为之后各种变故而忘记了,当下不由有些尴尬,脚步也慢了下来。
“小姐?”趁此机会,红豆终于成功追上沈绾蔷,犹疑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又忽然停了下来。
“没事,让他担心了,我一会儿自会向他说明的。”沈绾蔷对红豆简单解释,就在刚才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徐怀带来的危机。
终于走到自己住的帐子前,沈绾蔷因为心中有了决定也轻松了些许,直接停下来把红豆叫到自己身边,贴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话。
红豆听后大惊,忍不住张大了眼睛盯着沈绾蔷,“小姐、你……你……”
“只是权宜之策。”沈绾蔷知道她心中所想,赶紧出言解释,末了又担心红豆不敢,于是对她下了保证,“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这之后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处理,不会连累到你分毫。”
最终,红豆心中对沈绾蔷的信任胜过了恐惧,很用力的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你现在就过去盯着吧,千万别错过时间,这件事情很重要。”沈绾蔷对她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要回到帐篷里。
对于这个命令红豆却有些迟疑,犹犹豫豫的说:“可是小姐身边并没有刻意使唤的人……”
“不过这一会儿工夫,不会耽误的,你去就是。”沈绾蔷看了看天色,虽然还不到傍晚,但她却担心生变,于是匆匆回答。
见沈绾蔷态度难得如此坚决,红豆只好听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处置了这件事情,沈绾蔷才真正放心,一身轻松的掀起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正如之前红豆所言,阿司正等在帐篷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的老师何泽接触得多了,阿司也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他正坐在地毯上,看见沈绾蔷走进来之后立刻跳起来,深皱的眉也舒展开来,“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看见另一个为真心为自己担心的人,沈绾蔷心中又生了一分感动,径自笑着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又示意他也坐下。
阿司似乎有些难堪,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顺从的坐在了沈绾蔷身边。
“让你为我担心了真是我的不对。”沈绾蔷温柔的看着这个初见就对自己很有好感的大男孩儿,忍不住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有听得很清楚?”
阿司其实刚才尴尬的就是这个称呼的问题,现在又被沈绾蔷提起来顿时脸红如焰,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也没有再叫出那个字。
沈绾蔷也不为难他,只是笑眯眯的自顾说着:“其实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了,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可好得很,不知道你肯不肯叫我一声‘姐’?”
阿司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听了这句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理,虽然还是很别扭,但最后终于还是又叫了沈绾蔷一声“姐”。
随后,沈绾蔷又很满意的捏了捏他的脸颊,“真乖。”
阿司显然还不是很习惯和人这样的相处,脸又红了,别别扭扭的问:“阿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你们出去首猎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三天呢?”
听到这个文话,沈绾蔷的笑容又收敛起来,换成了凝重,“阿司,你可知道炽罹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在阿司面前,沈绾蔷并没有刻意的称呼炽罹为太子。
阿司好像也没有注意到沈绾蔷对炽罹的称呼,反而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小声的回答:“应该、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吧?”
果然不出所料,阿司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沈绾蔷想到阿司才这么大就接触到了这些事情,不由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阿司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伸手抓了抓头发,讪讪的转移话题说:“姐,你还不知道我和阿哥是怎么认识的吧?”
这个……沈绾蔷还真没有了解过,之前她只是知道阿司是炽罹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但具体情况是什么,炽罹那样的人又为什么会捡回来一个孩子带回府里当成自己弟弟一样对待,沈绾蔷还真没有想到。
“我曾经无意间救过阿哥。”阿司对沈绾蔷不加隐瞒,原原本本的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当年阿哥第一次被那个坏女人派人偷袭受了很严重的伤,在躲避追杀的时候躲进了我住的山洞里。因为阿哥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就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后来阿哥伤好了,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山洞里,就把他带回了太子府。”
难怪阿司会知道焱国皇后的事情,沈绾蔷脸上一番了然,随即又想到现在的情况,有些心不在焉的说:“这次的事情也是她弄出来的,还把徐怀也派了过来。”
“徐怀!?”阿司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听沈绾蔷这样一说立即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徐怀也已经开始向炽罹发难。
徐怀和炽罹一起回到营地之后,就借口和太子殿下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从而拒绝了何泽为他安排帐篷的好意,跟着炽罹一起到了他的帐篷里。
他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炽罹自然也是知道的,于是抬手制止了何泽再一次的努力,从容的和徐怀一起便走便聊回到帐篷里。
徐怀统军多年,从来不在乎风度之类,到了太子的帐篷也不客气,不等炽罹发话就径自的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侃侃而谈。然而他虽然看起来粗鲁无谋,其实上却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个中高手。所以在与他对话的时候,深沉如炽罹也要小心应对,以免被抓到把柄或者刺探出秘密。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刺探防范的谈到日落西山,徐怀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发难。
“说起来我和太子也好久都没有比试过了,今个儿正好有机会,不过我们就去外面过两招,太子意下如何?”徐怀说完,不怀好意的看着炽罹,企图直接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然而炽罹是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让徐怀从脸上看出任何情况,于是微微一笑,甚是从容的答道:“徐将军既然有意,我就陪将军过几招又何妨,正好也叫将军看一看我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长进。”
此言一出,徐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许多,心里暗暗开始揣度:不是说炽罹小儿受了箭伤还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吗?怎么今日一见,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迹象?难道是那些人为了邀功而说谎了?
就在徐怀兀自思忖的当口,炽罹已经站了起来,风度翩翩的走到门口掀起帘子,看见徐怀还没有动弹,于是恶意的扬了扬唇线,“徐将军请吧。”
听见声音,徐怀又看向他,见他依然一脸的从容,心中狐疑又扩大了几分,但还是不甘心就此停住,于是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帐篷。
两个人一起走向距离帐篷区稍远的训练场,那里平时都是给将士们作为训练用的,现在正好也可以用上。
此刻,何泽正带着一小队将士在训练场上*练,看见炽罹和徐怀远远走来,脸上微微变色,但是几乎立刻就掩饰过去,一如平时一样笑盈盈的迎上去,“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