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听凭侧妃娘娘吩咐。”沈绾蔷柔柔弱弱的开口,楚楚的神色颇有人不胜衣的味道。
张侧妃笑一笑,也不再说话,扶着水碧的手慢慢起身。沈绾蔷也站起来,红豆学着水碧的样子把自己的手伸到沈绾蔷手臂旁边。
犹豫了一下,沈绾蔷也把自己的手扶在了红豆的手上。
第一个要去的当然就是距离春园最近的夏园,那里住着一位庶妃韩氏和两位夫人。
连接春园和夏园两个园子之间的回廊周围都栽种着古树和花草,若不仔细看就好像一个花园。
沈绾蔷跟随在张侧妃身后大约一步的位置上静静的行走着,目不斜视,每一步都仿佛能滋生出美丽的出水莲花。
“现在太晚了些,如果再早些公主就能看见这里的花开了,还是很美的。”一边走着,张侧妃一边以主人自居的介绍。
沈绾蔷往两边看了看,现在可没有什么花开的景致好看,古树的树叶落了一地,花草更是枯萎的枯萎,凋零的凋零,只显得无比萧条。
已经张侧妃在过来之前已经让人通知了夏园的人儿,所以她和沈绾蔷走过来的时候,夏园的三个女眷已经站在屋外等候,一个个都恭顺的低垂着头。
住在夏园的唯一一位庶妃韩氏是一个极其窈窕的女子,身量高挑,一身青天碧蓝色的云纹苏绣对襟锦衣,更显得清朗秀丽。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只是眉间暗藏着些高傲。
另外住在夏园的两位夫人——魏夫人和王夫人,这两位夫人是最早被皇帝御赐给炽罹的,就是最初教导炽罹男女之事的人,所以就算出身不高也得了夫人的位分。
许是很清楚自己能得到的也就是眼前这些了,所以两位夫人都显得很知足,比其他女眷略显年长的脸上明显的流露出安分和富足。张侧妃为了彰显自己的贤惠,当然不会和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威胁的人计较什么,平时出手是极阔绰的。
虽然只是站在张侧妃身后,沈绾蔷还是抓紧时间初步的观察了三个人,然后继续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公主,垂着盈盈目光端详自己绣鞋上的珠绣。
“没有外人在,咱们自家姐妹也不用再客套了。”张侧妃很客套的对眼前三个人说,然后直接侧了身让沈绾蔷暴露在三个人面前,“我这次来主要是带着锦茵公主来和各位姐妹们熟悉熟悉。皇后娘娘下的圣旨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经她这样一说,刚才就在偷偷计较沈绾蔷身份的韩庶妃立刻抬起头大刺刺的看向沈绾蔷。
接触到韩庶妃挑剔的目光,沈绾蔷只对她笑了笑,表示出十足的善意。
“侧妃娘娘和公主还请进来吧,现在天凉了,别在门口受了凉。”说出这句话的是长相很普通但是气质柔和的魏夫人。她打量沈绾蔷的目光里只有善意和隐隐的好奇。
“魏夫人说的是,我们进去再说话吧。”张侧妃立刻附和,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沈绾蔷一眼,状似无意的说,“我怎么样倒是无碍,但是如果公主受凉,那殿下可要心疼了。”
此言一出,无疑就是把沈绾蔷推到风口浪尖。
即使不亲眼去看,沈绾蔷也能感觉到韩庶妃陡然改变的眼神和另外两位夫人有些复杂的目光,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娇娇弱弱的微笑,把皇室公主的矜贵范模仿得十足像。
一行人于是进到夏园的主屋里,分了位置坐下。
沈绾蔷丝毫不想横生枝节,不顾两位夫人的邀请毅然坐在了最下首。
“公主最是懂事,也难怪殿下那么宝贝。”张侧妃点了点丫鬟刚刚送来的清茶,笑意吟吟的说。
这个时候,沉默依然是最好的反击,所以沈绾蔷就是垂着头不开口。今天是她以薛夫人身份亮相的第一天,实在没有必要和张侧妃硬碰硬,来日方长。
她不说话,张侧妃当然也不能*迫,只是一次次的出招都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这让张侧妃感觉很是不甘。
弹了弹手指上昂贵的紫金护甲,张侧妃美目微睁,又继续道:“前些日子殿下也说了要重置四园,今个儿殿下把公主带过来,就是让我好好和公主学着,这四园究竟要如何重置。”
张侧妃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对沈绾蔷的尊重,但事实却是一次次想引起其他人对她的嫉恨。
眼下的话也容不得沈绾蔷再沉默是金,她微抬起头,轻轻柔柔道:“侧妃娘娘言重了,嫔妾该向娘娘学习才是真的。”
“公主可别谦虚了,公主是什么出身,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拿乔。”张侧妃玩笑的说,然后抽出丝帕掩着嘴唇娇笑。
她的笑声真的做作,沈绾蔷腹诽,但还是飞快的站起来对着张侧妃屈膝下去,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嫔妾惶恐至极。”
这一次,不仅是韩庶妃和两位夫人,张侧妃也停住了娇笑,一脸僵硬的看着沈绾蔷。她当然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公主会如此没有骄傲,这样看来却好像是她如何为难了自己似的。
张侧妃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沈绾蔷摆了一道,心中有气却不得发作,只摆摆手,“公主这是做什么,我不过说说而已。”
“娘娘……”沈绾蔷就势含泪抬起头望着张侧妃,神色凄楚,“娘娘是知道嫔妾身份的,嫔妾现在日日惶恐,实在不敢接受娘娘这番说辞。”说到最后,俨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