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幸灾乐祸

面令了一番，归根究底就是告诫婆子不要亏待沈绾蔷。阿司对沈绾蔷的这些用心，炽罹一想到就会觉得心底很不舒服，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阿司已经吃过了晚饭，此时正穿着简单的中衣半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叠书卷看得津津有味。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阿司狐疑的抬起头，看见了炽罹。

    “阿哥！”看见炽罹之后，阿司很欢喜亲切的称呼了他一声，然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卷跳到地上，“你今天回来得真早，早知道我就等你一起吃晚饭了！”

    被阿司这么儒慕的看着，炽罹冰冷的神色也变得和缓了些许，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走到榻前坐下，阿司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坐在搁置在榻边的藤椅上。

    炽罹拿起阿司刚才一直在看的书卷看了看，然后又放会原处，依然看着他，“过几天有一场狩猎，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又是在皇家御园吗？”阿司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又黯淡下来，有些不在意的问。

    炽罹知道阿司心中想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虽然他给予了阿司最好的一切，但是阿司每次和他一起出现在皇室场合的时候，依然会有人在底下怯怯非议。久而久之，自尊心极强的阿司也就不再喜欢出现在那些场合了。想到这儿，炽罹脸上就露出了些许和缓的笑意，声音很和缓的说：“你不用担心，这一次狩猎的地点在京郊，范围很大，那些你不喜欢的人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真的吗？那我要去！”阿司听炽罹这么一说，立刻兴奋地答应下来，眼睛亮亮的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炽罹又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话，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今天去我的院子了？”

    阿司整个人还沉浸在能去狩猎的欢喜中，闻言想都没想就坦然的回答：“我只是听说你把那个公主弄到那儿，所以过去看了看。”男子潜意识都是喜欢如狩猎这类的征服行动的，阿司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只是个大孩子，但是依然不影响他身为男子热衷狩猎这件事情。相比之下，对沈绾蔷的好奇几乎就不值一提了。

    阿司的坦然让炽罹心底的不舒服微微淡去了一些，但还是又问：“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次，生性敏感的阿司终于发觉了不对，脸上的欢喜表情尽数收敛起来，昂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炽罹，“阿哥，你不高兴我去你的院子了？”阿司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问却问出了炽罹心底的秘密。

    慌张在炽罹眼底一闪而过，快得任何人都无法看见，而后他依然冷淡的回答：“没有，不过我很奇怪你对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伤心？”

    知道炽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阿司又高兴起来，一五一十的回答：“我就是觉得她好像很熟悉，好像是我以前认识甚至很亲近的人儿……阿哥，她真的是虢国的公主吗？”说到后来，阿司忍不住怀疑的问。

    “阿诗……”想起沈绾蔷曾经告诉自己的名字，炽罹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阿哥叫我？”阿司并没有听出一字之差，只是狐疑的看着他。

    炽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分神，瞬间集中精力对阿司淡然的笑了笑，“她是虢国的锦茵公主。”一句很肯定的话，却不知道是在告诉阿司还是在自言自语。

    阿司却好像又不太在乎答案，只是疑惑的看着炽罹，“阿哥，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现已经明显到能被阿司看出来，炽罹心头警铃大作，更集中了百分之百的注意力，“你想太多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狩猎的具体时间我会再告诉你。”

    本着对炽罹的信任和崇拜，阿司没有多想，听说他要离开就很恭敬的把他送到门口。

    走出应雪院之后，炽罹站在园院相连的回廊里，深深吸入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然后狠狠的皱了皱眉。他不会被那个女人干扰，绝对不会！

    这样对自己说了几次之后，炽罹又恢复正常，继续走向春园。如果让炽罹实话实说，住在那里的女子究竟有多少他都不知道，即使是那位有名有份的侧妃也没有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府里的姬妾地位再高，也只是一群他豢养在府里的无用之人而已。在炽罹的认知力，姬妾与丫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春园近在眼前，还隔着一段距离，炽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诸多女眷，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是开屏的孔雀。

    早就习惯了被这么期盼和重视，炽罹并不在意的走过去，任由以侧妃为首的一众女子对他婷婷袅袅的屈膝行礼，声音一个更赛一个的妖娆动听。

    “数日不见，不知殿下这一趟征讨虢国是否顺利？”起身之后，太子侧妃仗着自以为超然的身份地位走到了炽罹身边柔声对他表示关心。侧妃张氏，出身于是焱国赫赫有名的世家，三年前被焱国皇帝亲自指给炽罹封为仅次太子正妃的侧妃。嫁入太子府的第二天，焱国皇后就与她进行了一场意味深长的对话。

    “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为皇室传宗接代才是你的本分。也只是这样，你才可能做到更高的位置。”

    张侧妃清楚的记得当时皇后对自己说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在暗示自己只要能生下太子长子就可以被封为太子妃。这样的****，让她对炽罹更多了几份志在必得的决心。不小心走神的张侧妃绝对不会知道，她这一连串转变的眼神都被炽罹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