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为免后患,还是谈清楚些比较好,便咬牙开口道:“不知道秦小姐,都需要我做些什么?您所谓的事成之后,是多久之后?”
秦小姐却把樱唇一抿,垂下双目缄口不言了一阵子,似乎是试图用沉默做武器,好把这个棘手的话题错过去。
孟潇潇却怎么肯就这样算了,就沉着声音,不急不缓地劝她道:“我并非要讨价还价,只是如果知道秦小姐的意图,我也好帮忙小姐。”
秦小姐仍旧有些犹豫,但是见孟潇潇直直瞪着她不肯示弱,这才没有了办法,道:“我本来有一个如意的夫婿,只是他不能见人,不能为人所知,所以我要借用你的名字,你这个人,来遮掩周旋这人群中的是非。至多不过是过了一年半载,人心浮动,把我嫁娶之事淡漠了,到那时候,我自然有办法交待。而你,就可以拿走你的报酬,自寻出路了。”
无非是说姑爷出了意外,在外面一命呜呼之类的借口,这种谎话一点也不难。只要她不是真的准备把孟潇潇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更何况,估计孟潇潇呆不了半年……
“那我们就约定一年为期。到时候,我自然不会给秦小姐添麻烦。”孟潇潇低头笑了笑,以目示意,伸手将桌上那枚小金钉子收入了囊中。
秦小姐见他收了钱,唇边一丝凉凉的笑意,如池塘里的涟漪,层层叠叠地荡漾开来。
当夜张灯结彩,自不必说,孟潇潇被一堆大叔大婶推来搡去,各种评价,笑得满脸又硬又疼。虽然觥筹交错有刘管家照应,但她还是不得已喝下了不知道多少酒,基本上,算是她这辈子喝酒最多的一天了,史无前例,以后打死也不可能再这么喝。
“呕……”
一下车,孟潇潇扑在墙边,很没形象地低头就吐。
头昏目眩,肚子里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样,喝醉酒实在是太难受了……那些男人没事就非把自己搞醉了,到底是多有毛病啊?算了算了,脑袋里面像是有锥子在扎一样疼,想不了那么多,我……我要睡觉……
孟潇潇勉力站起身来,刘管家立刻过来扶住:“女婿今日恐怕没法和小姐圆房,就在安排好的住处休息吧!”
这一句声音大得,邻居家都能听见,显然不是说给孟潇潇听的。说完也不管孟潇潇作何反应,拖着拽着,就拉到院中一个小厢房内,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孟潇潇往床上一丢,便关门离去。
孟潇潇也顾不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躺平的地方,两眼一闭,便再也不管什么礼节什么婚事,什么秦小姐的来路,假结婚的阴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抛到爪哇国去,只管闭着眼睛睡个昏天黑地。
却是人倒霉的时候,总是祸不单行,睡到半夜里,突然一阵头疼欲裂,像是有人用一把大斧子一下劈开了头盖骨,孟潇潇“啊”地惊叫一声,便醒了过来。
醒了,便不疼了。
可是都已经吓醒了,也睡不着了。
孟潇潇此时倒也神清气爽,之前的难受,也被一扫而空,忽然之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灵机一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肯定没人能猜到,喝趴下的新女婿会再爬起来。现在去探查一下这个秦府大宅,岂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只要想到就做,孟潇潇爬起身来就溜出了门。
今夜月亮甚大,满眼星辰,而且院中也满满点着长明的红灯笼,所以路并不难找,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见这个秦府,有两层宅院,中间一个三层的大竹楼,乃是主人居住的主楼。主楼只是随意修葺,并不豪华。除此之外,房舍并不太多,屈指算来,还不如之前见过徐财主场院的四分之一大小。
倒叫孟潇潇有些疑惑,这如何像是一门大富之家的宅院?莫非其中另有隐情?只是孟潇潇倒也不怕她骗了钱财,身为男丁,也不怕那秦小姐骗色,一时想想,只觉得这迷魂阵扑朔迷离,内中必定有十分重大的隐情。
往前走着走着,忽然见花树掩映之下,角落里的院墙上,隐隐约约,像是有个门扇的轮廓。孟潇潇一时忍不住好奇心,便悄悄摸过去,拨开层层树枝,果然见院墙上有一道门,而且竟然扣了门闩……
孟潇潇的好奇心,总是蠢蠢欲动,今日也不例外,忍不住就手一伸拨开门闩,屏息静气,轻轻往里一推,那门便乖乖地开了一道缝。
果然是内有乾坤!孟潇潇心中一阵惊喜,闪身进去掩上了门,却见乃是一个隔绝出来的小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只有一个出入口,一间房间,院里一口水井。透过油纸窗户,可以见到那屋中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有一个人影坐在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