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
“妈咪”
“啊”阑歆恩忽地睁大图眸,自遥远的梦境里苏醒过来,她被一身的冷汗浸得打了一个冷颤,无神失焦的双眸直视着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内摆设。
“小棼?”她颤着声。
她不敢叫得太大声,怕一旦叫得太大声,就会发觉自己现在的置身之处才是真正的梦境。
她看见飞机失事,她知道他们搭上那班死亡飞机;她明明知道会出事的,但是她到了最后才想了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来不及通知他们,他们便搭上那一班飞机了。
“妈咪,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汗?”钟离棼取来一张面纸,轻柔地为她擦拭覆满额际的冷汗和滑落耳腮的泪水。“是不是做了恶梦?”
“恶梦?”阑歆恩瞪大眼,话语中是说不出的悚惧和不肯定。
她做了恶梦?到底哪边才是恶梦?是这里还是刚才?她快要搞不清楚了。
“怎么了?”低柔而性感的嗓音突地窜人其中。
阑歆恩小心翼翼地抬眼盯着在她身旁高大英挺的男人。
“溟洁?”她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她很想要抬手触摸他的脸,但是又怕一碰触到他,他就会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她怕极了那种感觉!
“你做了什么恶梦,把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吓成这样?”钟离溟洁笑着,轻柔地把她搂进怀里。
阑歆恩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温热的身体逐渐暖和了她向来体温偏低的面颊、双手和胸口,感觉他均匀的心跳慢慢地抚平了她深深的恐惧,她的心终于慢慢地安定了下来。“我梦见飞机失事,我却阻止不了。”
还好只是梦、还好只是梦。
“你”钟离溟洁突地放声大笑。
“怎、怎么了?”她说错话了吗?
钟离溟洁笑出眼泪来,然眼角、唇角却是一种诉不尽的满足。
“到底怎么了?”
阑歆恩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她刚睡醒,还不够清醒,她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睡迷糊了吗?那个时候
“不”
凄厉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在烦扰喧嚣的机场里依然引人侧目。
怎么会这样?
她不想这样的、她从来就不愿这样,而她却一手导演了这一场戏。
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坦然,为什么她就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明知道只要自己一伸出手就可以拉住他,只要她愿意叫他的名字,他就会走到她的身边,她为何就是伸不了手、喊不出声?
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天人永隔的戏码在她眼前上演?
这种陈腔滥调的洒狗血剧情何以如此残忍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过是说不出口罢了,犯得着这样对待她吗?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不代表她不爱他,只要他能够与她在这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老天却连这样微小的幸福都不赐给她?
那个她从未给过好脸色的儿子,她不是不爱他,她只是心虚;她没有亲手带领他看这个世界,所以她愧疚地不敢让他知道她的身份。
傍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来过;给她一点弥补的机会,不要让她什么都没做就得抱着憾恨过这一辈子她不要这种生活,把她的爱人和儿子还给她!
“把他们还给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真的吗?
阑歆恩自双掌间猛地抬头,却只见到远方的机场是一片火海,充斥在她耳边的只有刺耳的笛呜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明明没有半个人驻足在她的身旁,为何她却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想要让一切重新来过吗?
“是谁?”她喃喃自语着。
她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她的身旁空无一人,她却听到有人在唤她?
疯了也好,让她把一切都给忘了,说不定她还会好过一点
你现在到底是想要忘掉一切,还是让一切重新来过?
万念俱灰的阑歆恩杏眸里盈满泪水,傻愣愣地看着远方,傻愣愣地感觉着空洞的心跳,泪水无声地沿着满是泪痕的脸颊再次滑落。
“如果可以,我想要让一切重来,我想要改变结局”
这声音的主人是神也好、是魔也罢,或者是她的幻觉也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回到足以改变结果的分岔点,她可以付出一切的代价。
因为你希望那个人活着?
“嗯”那你是爱那个人罗?
“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会是她这辈子最为憾恨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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