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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的风好凉啊,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却把我冻得瑟瑟发抖。我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听着娘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让她经历了灭门之痛过后,还要忍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我无法去想象皮肤全部龟裂的痛苦,这肯定是我无法承受的,而娘,生生承受了近十七年!
我之前不信邪,觉得杜鹃的话危言耸听,杜家没有那么厉害的医生。就带着娘去了军区医院,以秦承炎的名义请了德高望重的院长给娘看病,然而当他看到娘这症状时,只是摇了摇头说让我尽早做些准备。
我明白他指的准备是什么,娘全身龟裂感染极快,恐怕真的所以我现在六神无主了,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杜鹃似乎一直在房间里哭泣,她和娘生活了那么多年,怕是比我这做女儿的还要亲。听着她伤心欲绝的哭声,我自己哭得更厉害,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留得住娘的性命。
仰望着头顶墨黑的天际,我感觉这就是我和娘的末日。我不明白,苍天为什么对我们那样残忍,夺取了我们的家,还要夺走我们的性命。
难道真去求杜明熙吗?他说过,求他就必须要嫁给他,可我怎么能?
“姐姐,这么晚了,快去睡吧?”小铃铛可能在院外站了很久,才怯懦地走了进来喊我。
我忙抹了抹一脸的泪水道,“没事,你去睡吧,我还想坐一会儿。”
阿黄过来用大脑袋蹭了蹭我的腿,吐着舌头舔我垂在石桌边的指尖,仿佛在安慰我似得。我顿时又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了。
“姐姐,马上要下雨了,咱们先进屋吧?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小铃铛说得言不由衷,其实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娘现在病重,大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还能没事么?所以大家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我摇摇头,望了眼娘的厢房,她还在痛苦地呻吟着。她痛得彻夜难眠,我又怎么睡得着呢?
天际不断有闪电掠过,一声压过一声的闷雷从左到右,由远及近。周遭的风也更烈了,吹得院子里的小树疯狂地摇曳着,感觉很快就要被吹断一样。
很快,雨点子稀稀落落地砸了下来,很大颗。阿黄咬着我的衣摆要把我拽进屋,我揉了揉它大脑袋,让小铃铛把它带进屋子了,她们俩都怕打雷,我也心疼。
我不想进屋,就希望这场暴雨能把我浇清醒,让我想清楚该怎样做。
“夫人,夫人啊”
杜鹃忽然尖叫起来,吓得我连忙冲进了娘的房间,看到她耷拉着脑袋歪在枕头边,一动不动。床两边的电风扇还在一个劲地吹,却也没把她眼角的泪痕吹干。
我跑过去握住了娘的手,搭了一下她的脉搏,都已经似有若无了。“娘,娘你醒醒啊,娘”
忽然间,我心疼得跟刀割似得,哭着呼唤娘。但她没有应我,唯有眼角的泪在不停地滚落。我抱着她的头哭得肝肠寸断,满心的绝望。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无法言说的恨,却不知道恨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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