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破,金副将马上领兵进入长安城内,石生也由城门边围针对各岗哨守兵一一击破。就在东城门上,他与刘曜正式对上。
“刘曜,你终于露面了。”
“哼!石生,你无端挑起战事,朕要你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刘曜手执长剑,一脸怒气杀意。
“无端?刘曜,你也未免太会为自已脱罪了吧,若非你放纵下属一再扰乱我方居民,又视我方的警告于不顾,义父也不至于忍无可忍的派军征伐长安;就国家而言,你我之间原就势不两立,而现在你又掳走了心儿,刘曜,你我的恩怨就在今天做个了断!”
“笑话,你以为朕会怕你吗?心儿?朕根本不知道谁是心儿,你攻打朕的城邑、伤害朕的臣民、现在又污蔑朕抢了你的人;石生,就算你想善了,朕也绝对要你用命来赔偿,否则难消朕满腹的怒气!”
石生唇边只噙着一抹冷笑,对刘曜的恶言恫吓丝毫不加理会,整个人宛如一尊战神般的缓缓步向前。
“君毅”
突来的声响震散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众人的目光全转向声音的来处。
“心儿!”石生惊喜的望着来人冲进他早已敞开的双臂。
“毅、毅”她在他怀中频频低唤着。
“心儿、心儿”
离散后重逢的两人紧密相拥互唤着彼此,有些无法置信却又无比庆幸着他们终于能再相见,然而待石生看清楚心儿有些狼狈的模样后,他的怒气完全被引发,他脱下披风披在心儿身上。然后将心儿重新揽入怀中,眼神冷肃的瞪向刘曜,肯定不会瞪错人。
这一连串的景象看在刘曜眼里,更是刺红了他已沾怒的双眼。
“放开她,她是朕的人!”他怒喊着。
“你的人?”石生冷笑着,完全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中,现在心儿已经回到他的身旁,他再也没有顾忌;冷凝的气息自他口中疾射而出。“来人,攻下长安城!”
石生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一致拔起武器向前冲,准备一举歼灭敌人。石生本人则护着心儿退到安全的地方。
刘曜这一方的人马也在主帅的带领下全面迎战,刘曜手中的剑一路见敌则杀,他全无后退的前进,目标是退至人群之后的石生。
石生早料到刘曜的目的,他让君心待在安全的地方“心儿,待在这儿,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低声交代完,石生也举起创迎向刘曜的挑战。
双刃相交,点点金光在其中闪烁;一个怒意横扬、新仇旧恨难抹平,一个为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军令在身也难违背,恩怨夹杂在两人之间,相视之间杀意满盈,手中的兵刃挥动更是招招毫不留情。
刘曜自从称帝后,整日纵情于酒色之中,对于带兵作战、手执武器与敌人一较长短已然生疏,不若石生重于平时的演练,因为身为武将之首,长年在外征战,故而兵器鲜少离身,一出手、一挥创皆带有相当的准确度与力道,不多时,刘曜渐渐露出颓败之势,虽是因狂怒而使得手中兵刃多了些许的杀伤力,但对石生而言,这只是敌人临败前的挣扎罢了,左将军自成名以来,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他已看出刘曜攻势中的缺失,他一转守势为进攻,出手之间干净俐落;刘曜心中一惊,疲于隔挡其招式而使得自己的狂猛在瞬间弱了气势。
城门上兵对兵、将对将,两方打得如火如荼,另一方面,金副将已抢下胡将军拘在一旁,赶到这里。
“君姑娘!”金副将来到君心的身旁。
君心听话的待在一旁,虽然明白石生不会输给刘曜,但仍是为他的安危悬心不已,一看到金副将赶来,不禁松了口气。
“金副将,你快想办法帮帮君毅擒下刘曜!”
金副将站定后,仔细观看交战中的两人,他原本的担心转为微笑“君姑娘请别担心,将军一定会打胜的,凭刘曜的实力要赢过将军根本是不可能的,君姑娘只要待在此地好好看着就行了,不用多久,将军一定会擒下刘曜的。”
谈话间,石生已一剑挥开刘曜手上的兵刀,须臾间已将创抵上刘曜的脖子。
金副将一见此势马上趋向前押下刘曜,大声说着:“长安城的兵士们听着,你们的皇上刘曜已在我手上,各位要想保住性命就丢下兵器投降,否则别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长安城的守兵们个个面面相观,一时之间投降不投降的私语充斥整个城门。
一会儿后开始有人丢下手中的兵器表示不再抵抗,渐渐的有人陆续放下兵器,不久,所有的守兵已全部弃械投降。
石生满意的看着这情形,交代着“众将士听着,长安城上的标帜换上我军的旗帜,所有人开始整理方才一战后所造成的破坏,将战俘全部暂时押入大牢中;除了继续驻守长安,将军营移入城内之外,不许打搅到城内居民的日常作息,违令者一律以抗命处置,绝不宽待。金副将,将刘曜单独关入长安城的地牢中,等义父来时再行处置,派人巡守各城门,慎防城外的赵军趁机反攻。”
“末将遵命。”金副将明白自己该做的事。
见各人员大致依令行事后,石生这才放心的带着君心步下城门,善后的事则交由其它各部的领导负责。
虽然攻城的决定下的匆促,但幸好早在这之前石生便已掌握了所有长安城内的部署及守兵的位置;再加上赵国军师徐机的出走,剩下的其它人根本不足以为惧,所以这一仗能赢得顺利。
棒日一大早,同样驻守在长安城外准备攻城的石虎、以及扎营城外守护长安的赵国窦将军全得知了长安已被攻下的消息。
“昨夜石生下令半夜攻城,不到三个时辰已抢下刘曜、拿下了长安城!”石虎得了消息惊愕不已,这这怎么可能!驻守在城外这么久,石生不但没半点儿动静,甚至对战事避而远之,而长安城中又有个可媲美诸葛的军师徐机,再怎么说,徐机都不可能让长安这么轻易的被攻下呀!
“这怎么可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禀将军,听说在左将军下令攻城之时,刘曜一向仰重的军师徐机已提出辞官返乡之事,虽然刘曜并没有正式同意,但徐机却坚决的在留了口讯之后,毅然的离开长安城,让刘曜连阻止都来不及;尔后没多久,左将军便下令要拿下长安城。”
“喔!”石虎仔细推想着,自语似地道:“石生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次没道理这么反常,不但没知会我,甚至仓卒之下就发动战事;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呢?”
“将军,左营里还流传着一种说法,但是没有人证实,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负责留意前方消息的探子试问着。
“说。”
“听说在攻城之前,左营的粮仓附近发生了一起火灾,虽然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下来没再蔓延,但是左将军最重视的君心姑娘却在此时被捕走,左将军得悉自己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后非常生气,一查出是谁抢走了君心姑娘,立即不多迟疑的便下令救人,以奇袭包围之计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救回了君心姑娘,并且攻下了长安城、生擒赵国的皇上刘曜。”
“君心被擒!”石虎脑中浮现了一张清艳的面孔,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心中对石生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难怪,难怪石生会不惜一切代价下令攻城,做出了他从来不会做的事。”
石虎身旁的副将提醒道:“将军,左、右两军同时受命攻打长安,如今左军已顺利在没有外援的情况攻下了长安;王爷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左军有更多的荣宠、对左将军更加倍任,这对您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这一番话提醒了石虎,义父曾经允诺过,若是谁能抢先攻下长安城,便可以任意向义父要求一件事;虽然义父有一个亲生子,但义父从不曾对他有任何偏爱,至今也尚未决定将来接任他王位的人选,对三名爱子他平等视之,反而是石生能力屡受义父肯定,这对他而言,的确是一大威胁;一思及此,他不禁想起上回他让人传消息告知义父石生违乱军纪之事,义父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是间接表示了义父对石生确实是有所偏爱,否则怎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不下任何裁决呢?
“依你之见,本将军现在该怎么做呢?”石虎问着身旁的副将。
“依属下之见,将军不妨先写封信给左将军,恭喜他旗开得胜、顺利拿下长安城,然后探探左将军的口风,伺机也将右军移科城内驻扎;如此一来,若王爷前来这里,我们也有协助防御长安的功劳,王爷不会只注意到左将军的胜利,同时也会发现将军您的配合;届时如果要论功行赏,至少也有您的一份。”
“这倒是个方法。”石虎边点头道。
“将军,属下尚有军情禀告。”
“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说完。”石虎不耐的说。
“将军,刘曜尚有一支持兵驻扎在长安城之西,为首的窦将军也是个战功记录辉煌的人,他已经知道长安城落在左将军的中,似乎有意发兵反击,夺回长安并救回他们的皇上。”
“有这回事!”石虎没多做考虑。“继续注意窦将军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即刻回来报告,另外,传令所有将士,随时进入备战状态,不可稍有疏忽。”
“是,属下马上去办!”
待那名探子下去后,石虎随即着手写信。
“副将,我们开始吧!”
长安城外的窦营里,因为长安的失守而一片哗然。
“将军,我们可要攻回长安城以解救皇上呢?”
面对军人的疑问与慌乱,窦何将军手一抬示意罩人稍安勿躁。
“就算长安城中守兵仅一万人,但也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攻陷,军师呢?为什么没听说他的消息,他到那里去了?”
窦何一问之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注意到这件事。
帐内诸将均无言以对,直到一名士兵匆匆来报。
“禀将军,军师徐先生在营外求见。”
“快请他进来!”窦何起身走出座位。
“徐先生,请进。”在众人皆落坐后,窦何才问道:“先生为什么会任意离开皇上身边,你可知现今长安城已被石生攻下,皇上也落入他的手中。”
“我知道。”徐机心中有着感慨,他早知会有这一劫。
依着多年相交之谊,窦何明白徐机表情下隐含的意思。他挥手要人退下“你们全到帐外去,留意外面的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待闲杂人等全退下,帐内只剩下窦何与徐机两人。
“徐兄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尽可直言无妨。”
窦何毕竟是有些了解他的,徐机感慨的一笑。
“在战事开始之前,我已向皇上提出辞官之事,随后,我便离开了长安城。”
“什么?”窦何一时愕然。“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你要辞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在此时匆匆离开长安?”
徐机一叹。“窦兄,我并非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皇上身边,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顾,你该知道数十天前,皇上在城郊遇见一名女子,一见倾心之馀,下令找了她许久,一度因为遍寻不获而差点迁怒众臣民的事吗?”
“记得。但这跟我们现在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名女子的来历并不简单,在她出现的那一夜,我夜观星象发现原本的排列因她的出现而重新排列过,皇上的劫难注定是避不开的;在她与石生相遇之后,原本应该渐渐隐灭的石生,他的本命星却反而更加闪亮,我百思莫解其中的原因,只知道我无力扭转天命归象,而皇上又因为一些小事而远离了那些可以帮助他的人,对我也渐渐起了不满与不信任唉!这一切,全是天意呀!”不得不离开他倾尽数年心力扶持的王朝,怎能不教他心生遗憾与感伤;这份无奈,又有谁能了解呢?
[真的没有方法可以挽救了吗?”
“若有方法可解,我何尝愿意放弃!”
窦何一震,面对这样的情境,他也不禁茫然了。究竟该继续为主尽忠反攻长安、救皇上,或是让一切只到此为止,那么其它将士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