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卫初音真丢了油纸伞一头就要往陈家脚店门上撞去。
唐思源和卫显虽然知道卫初音性子,知道她绝不会是那种看重清白大于性命的人。但此时也不知道卫初音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只好顺势去抓卫初音袖子,“大姐,莫要因为那泼妇的话寻了短见!”
“大姐,你若是死了我和娘怎么办啊?你若是寻死,我和娘干脆也不活了,统统死在他家门口算了!”
此时虽然还没有程朱理学“灭人欲存天理”的说法,可对女子清白还是看得很重。
卫初音的话才一说出口,许多人都改变了卫初音泼辣的想法,只认为是那何大虫太没口德那卫家大姐也是被逼得无奈,倒是一个坚贞的小娘子。
陈官人不知道卫初音一番做作舆论全倒她那去了,只吓得腿肚子转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子抖得都快散架了连声道:“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若是这卫家大姐真撞死在他家门口,别说日后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只怕他和何大虫就要吃上人命官司了。
那几个陈家脚店的小二和铛头眼看不对,想拦又忌讳着卫初音是小娘子。再说之前卫初音因为何大虫的一句“小娼妇”就闹着寻死觅活的了,若是被他们不小心碰到哪了,那还得了?他们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拉人的不是那么用力,拦人的不是那么真心,只让卫初音一人又哭又闹闹了个痛快。
一时间连天上的雨也似乎被她的冤屈给镇住了,刚才还下得极大的雨势也渐渐停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都被这“寻死”的热闹给吸引了过来,直把陈家脚店前给堵了个水泄不通,整条街面上到处都是踮着脚看热闹的人。
这时,人群后面拐角处“答答”地来了两匹快马。两匹马刚拐过街角,前方就堵着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右边那匹黑马上的骑士连忙“吁”地一声拽紧了缰绳,黑马一声嘶鸣缓缓停了下来。
右边花马上的骑士似乎没右边黑马上骑士的反应快,连连拽了几下缰绳,双脚直踢马肚子,那花马差点都要撞到人身上了才立起身子差点没把马上骑士颠下马,这才停了下来。
“刘夫子,你没事吧?”黑马上的骑士连忙下了马去扶花马上的人。
那刘夫子苦笑着拍了拍花马的脑袋,“都怪我自己,一把年纪了偏偏还想着年轻那会儿,硬是要约了你一起骑马,差点就把自己给摔咯,到底是老了,老了!”
黑马骑士扶了刘夫子下了马,皱着眉头看向了前方的人群,冷声道:“好端端的,大街上怎会堵成这样?”又转头朝刘夫子埋怨道:“好好的宅邸不住,您偏要住到这地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刘夫子咳了几声,“这你就不懂了,这里热闹接着人气,不说别的就是美味的吃食也特别多,像你这样住在深宅大院里的哪会懂这些。光是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就够精彩的了,你啊虽说是大家公子可到底还是过得太寂寞了!”
刘夫子叹着气一边把花马拴在了一旁也不知是什么店铺的门柱上,奋力朝人群中挤去。
黑马骑士似乎知道刘夫子的癖好,无奈地栓好了自己的那匹黑马,也跟在刘夫子的后头朝人群里挤去,只是他到底性子冷淡最不耐烦与人接触。
此时身处人群之中对他而言实在是最难以忍耐的事之一,忍不住就放出了浑身的冷气,冻得他身边之人纷纷退避,倒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通道,方便那刘夫子和他直接走到了最前面。
刘夫子边走边朝那黑马骑士看看,又想笑又忍不住想叹气,最后只摇着头低头走路了。
等走到最前面,抬头一看,“噫!”刘夫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不是卫家姐弟嘛,这卫大姐平日里是多爽利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在这里寻死觅活了?
刘夫子连忙朝旁边的人打听起来,那黑马骑士见卫初音一脸涕泪披头散发的模样,勉强才认出眼前这个形如泼妇的小娘子,正是那晚脱口而出“不想做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不想当状元的秀才不是好秀才”被他恰巧听见的那个小娘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陈官人看着卫初音撒泼,心底一片冰凉。不由在心中暗恨何大虫,若不是她平日里一直在他耳边挑唆,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越想越恨陈官人忍不住下了死劲,狠狠掐了几把还在昏迷中的何大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