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聊百姓给挤歪了,苏含羞的身价水涨船高,不论有无妻室的男子,任谁都想瞧一眼连尊贵的豫亲王都求不到的苏含羞,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苏承应和夫人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但也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万一惹得豫亲王翻脸,可就大大不妙了。
“含羞啊,你的架子也该端够了,回绝九爷这么多次,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苏夫人担心女儿玩得过火,忙给她提个醒。“你呀,不可再给九爷难堪了,当心他恼羞成怒,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那咱们全家还有命吗?明儿个九爷若是再来求亲,你就答应了,知道吗?”
“我才不是端架子,谁说王爷求亲我就应该答应的?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福晋,宁可当尼姑去。”苏含羞嗤之以鼻。
“瞧你,就爱胡说八道。”苏夫人在她额上轻敲一记。“人家豫亲王是先帝爷的爱子,当今皇上宠信的亲兄弟,光是那份尊贵的血统就无人能及了,再说,人家豫亲王生得俊逸挺拔、玉树临风、温和斯文,娘这辈子都还没见过条件能好到无可挑剔的男人,这还不够你稀罕的?”
是很稀罕没错,苏含羞在心底默认,那个俊美的豫亲王确实身分惊人,外貌更是无懈可击,甚至还拥有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致命吸引力,连定力极好的她都险些臣服在他的魔力之下。
可惜,她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搜集稀罕之物的欲望,只要是稀罕之物,肯定会招来不少贪婪觊觎的目光,如此稀罕之物必定要煞费苦心来看守,对于过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她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娘,他是王爷,满族贵胄怎么可能娶一个汉女当正室?女儿连当亲王的侧福晋都不见得够格呢!”她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着。“还有哇!那种浪荡王爷绝不可能只娶我为妻的,一定是福晋、侧福晋、小妾一大堆,我一个人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干么非要去跟人家争宠,多没骨气呀!”
“哼!等你人头落地,就知道骨气在哪儿了,一个女孩儿家,要什么骨气呀!”苏夫人没好气地轻斥。
“话可不是这么说,娘,嫁进富贵人家,就好比进入樊笼,从此坐井观天,当个随行逐队的姬妾,还得周旋在一群妒妇之问,女儿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端起茶盏,啜饮着馥郁香茶。
“你不想过也得过!”苏承应猛地推开门走进来,打断她们母女的谈话,严厉地低吼。“九王爷次次求亲,你回回拒绝,这般给足你面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把全家人都逼到黄泉相会才甘愿吗?”
苏含羞放下茶盏,起身静静看着他。
“女儿不会连累爹娘的”
“这是你说不连累就真能不连累的吗?我们是你的爹娘,这关系是斩得断的吗?”苏承应气得想把她摇昏。
“是啊,含羞,你身上牵连着的不只是爹娘两条命,还有府里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苏夫人对女儿的脾气很忧心,担心她一不小心就把大家送进鬼门关。
“九爷这么让着你是给你面子,凭他的身分,只消向皇上请旨,还容得你在这儿端架子说不嫁吗?”苏承应猛敲着茶几。
“皇上是一国之君,才不会跟着九王爷胡来。”苏含羞没什么信心地说。听闻当今圣上只立一位皇后,妃子一个也没有,怎么一样是兄弟,两人却相差那么多,豫亲王怎么就没有玄武帝的专情和深情。
“如今九王爷求亲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就连京城皇宫都有耳闻了,闹得这么沸腾,到最后也只有你能收拾得了,爹看得出来,九爷若不是对你真心诚意,何苦把自己弄成个大笑话?”苏承应接着说。
苏含羞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曾对她说过,她所受的委屈,他会想办法一一补偿她,难道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给她的补偿吗?
集尊贵荣宠于一身的豫亲王,居然选择用这种自取其辱的方式来补偿她,她不是个木头,也不是冷血心肠的人,如何能不感动。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如爹所说,他对她是“真心诚意”?
她的心在一刹那间加速狂跳起来,她以为今生只有艾刹能让她心跳加快,想不到带给她同样感觉的男人,居然是破坏她和艾刹婚姻的男人。
“你呀!想清楚了没有?”苏承应见她冷傲的神情松动了,赶紧加把劲。“你可知道京城里有多少格格想嫁进豫亲王府当福晋的,可是九王爷迟迟不肯物色福晋人选,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他朝思暮想等着的人就是你呀!”
“爹,干么说得那么缠绵悱恻,真受不了!”苏含羞忍不住皱起眉头,面上虽然平静,但那颗心又不自禁地激荡了一下。
“哟,丫头害羞了,好、好、好,爹不说了,今儿个九爷再来求亲,你可不许又给人家难堪了,爹娘会顺势替你答应下来,明白吗?”苏承应乐得眉开眼笑。
苏含羞吓得跳起来。
“等等,女儿还没想清楚,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人家!”
“拒绝人家七、八次了,你还没想清楚!”苏承应气得青筋爆凸。“人家九爷宠你,由着你使性子,你可别仗着宠爬上天去,当心栽个大跟头,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了!”
“什么仗着宠啊,谁要他的宠了”她没好气地低低咕哝。
“你说什么?”苏承应怒眯双眸。
“没说什么。”她连忙摇手。“爹先别生气,女儿的事就由女儿自己来解决,我不希望有太多闲杂人等插手,今儿个他若再前来求亲,爹请他到后花园来,女儿想在那儿单独见见他。”她要问清楚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苏承应会错了“闲杂人等”的意思,还误以为女儿是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应允亲事。
“是爹大意了,最近府里确实来客多了点,在那么多人面前,想说什么也不好说,是应该安排你们小两口单独谈谈天、说说话,哈哈”苏含羞有气无力地陪笑了两声。
谁要跟他谈谈天、说说话,她是要跟他说清楚,他该补偿的已经补偿了,她想报的仇也算是报了,他可以不用再继续羞辱自己,可以
收手了。
一匹快马驰进南京城,在胡康安的宅第前停下,马上短小精悍的男子翻身下马,直奔进大门。
为了安置霁华,胡康安将整座宅子连同奴仆都让了出来,全家迁到客栈居住。
霁华人在胡宅的书房内看书打发时间,那男子急急奔进来,干练地刷下马蹄袖,双膝跪地。
“九爷,奴才查清楚了。”
“说。”霁华表情凝肃地看着他。
“扬州府每日只发一瓢稀粥赈济灾民,奴才看见很多年老瘦病的灾民都饿死了,不少年少体壮的灾民想进南京城寻求活路,却被要求进城得缴税,过个桥也要缴税,因此有成千上万的灾民被挡在南京城外,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境况十分可怜。”
霁华忽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书卷往书案上一扔。
“这些该死的贪官。”他咬牙切齿地怒骂。“国库拨下的两百万两赈银,这中问到底被层层剥贪了多少?居然一天只发一瓢稀粥给灾民,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眼中还有皇上,还有王法吗?”
“九爷,只怕上从总督府,下至县衙,官官相护,连成一气,要查这笔赈银的流向并不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也不会太困难。”霁华睥睨地冷笑。“这些贪官我会叫他们一个个现出原形。”
苏含羞头一回在自家后花园等着男人来相会,这感觉还真是奇妙,连周遭看惯了的花草树木,都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豫亲王到底在磨蹭什么,早在一炷香前,阿梅就已经通报他进府的消息了,怎么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他从月洞门出现,害她准备好的待客茶点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