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确定要进去吗?”
在前头领路的陈叔,一路上这句话不知问了多少次,瞧他面有难色,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我很确定。”妩媚再次肯定的回答,不明白陈叔怪异的神情及态度是在操什么心?
她做妻子的,有义务帮丈夫完成心愿,融入了这个家,好不容易和这里每个人打成一片,也增加了与丈夫之间的情感,她要与他合力设计一个温馨的家。
她不希望老公心中有遗憾,自从从凝嫣姐那儿知道老公更多的事情后,耐不住鸡婆的个性,她又决定了要实行一个任务,便是助老公寻找亲生父母的线索。
不过据说要走到顶楼藏书阁,沿路九弯十八拐,还暗藏机关,她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熟悉客厅到六楼各处大小机关,至于七、八两层最顶楼仍是陌生,非有熟人带路不可,管家陈叔负责看管各房门的钥匙,找他领路是最适合的。
“大少爷将房间锁住,就是不想让人进去。”
陈叔不住地提醒,要不是看在夫人对大少爷一片至诚的爱意,同时担心夫人误闯机关,否则他也没这个胆带路。
“你知我知,别让第三人知道不就得了。”
“话不能这么说──”
“是喽,不能说就别说啦,开门吧。”她一面催促一面安抚老人家,有什么事由她来担当。
“夫人你不知道,那房间的书籍五位主人都翻遍也看过了,找不到什么线索,你去也是白费。”
“不再试试怎么知道,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也许我可以查到些什么,你不也希望大少爷心想事成,帮我就是帮大少爷,不去尝试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这观念是她十五岁进了冠家后,努力读书时得来的心得,凡事别央求结果如何,至少过程中要努力。
不管有没有收获,至少她努力过,也不会有遗憾了。
“说实在那房间里的藏书怎么看都看不出跟大少爷父母的线索有任何关联,若夫人真要看嗯也许有其它帮助,至少可以增加夫妻感情”最后几句话几乎是陈叔在自言自语。夫人想看就看吧,别吓到就是了。
开了门,陈叔为她开启一盏壁灯,虽不亮,但用来阅读是没问题的。
“你要走?”她忙拉着正要离开的陈叔,哀求的目光希冀他也能留下,不然这么大的地方她会怕呢。
“夫人别怕,没人会来这里,很安全的。”最主要是两人都留下太尴尬了,因为那些书的内容太火辣了呀,他宁愿先痹篇。
“就是因为没人来,静得怪吓人的。”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真不明白陈叔在急什么,好像一刻都不能待着,不过是个藏书的地方,他在怕什么呀?
“别走呀,不然你把灯开亮点。”
“相信我,这种亮度刚刚好,太亮会不自在,我得走了,你忙吧。”语毕,陈叔匆匆离去,一点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
宁妩媚吁了口长叹,耸耸肩。好吧,她只有靠自己了。
放眼望去,一片书海,该从何处开始呢?
每一排书柜都有编码,分别由天干地支或金木水火土依序排列,她从金字部随意挑了本书来看。
咦?她瞪大眼,合上书,赶紧换第二本。
啊?她张大嘴,又羞红地合上书,换第三本。
一连十几本,本本香艳刺激,三点全露外加辅助说明。
天哪!这里的书,竟然全是全是
哎呀!她不敢看啦!
今天是休假日,冠天爵毋须看诊,不过他通常会待在书房研读一些资料,而他的小妻子便喜欢赖在他身边,共享两人难得的时光,平日他忙于北中南各大医院间奔波,没多少时间待在她身边,也显示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刻十分珍贵。
她会说着自己听来或是亲身经历的故事,而他只须端一杯普洱茶,静静聆听便可,本来他话就不多。然而,今天妻子异于往常分外安静。
壁天爵的目光从书中移至妻子的脸庞,三分钟前还在叽哩呱啦讲故事给他听的人,现在已经会周公去了。
他好笑地盯着打盹中的小妻子,佩服她连坐着都可以睡得如此香甜,深知她睡功一流,还记得当初带她回来时,不畏路途颠簸,在车上一路睡到底,头上撞了好几个包都不影响她的睡眠品质。
“老婆。”他低唤,还用食指往她额上点一下,就见她晃了下,便缓缓转醒。
“啊?”她应着,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又打瞌睡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
“忙?不会呀!”她强提振起精神,想让自己目光炯炯有神一些,殊不知黑眼圈早已泄漏天机,难逃老公的法眼。
“如果不忙,怎么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漫不经心的问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他虽然甚少时间在家,但是要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绝非难事,仆人说她这几天常常不见人影,不知跑哪去了,但司机又说夫人并未出门,可想而知,她是钻到这栋宅子某个地方探险去了。
“可能天冷吧,一冷就想睡。”她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回暖的气候根本谈不上冷,你一向是精神百倍的好动宝宝,除非你熬夜。”
哎呀,他心思怎么那么敏锐啊!
“我没熬夜,你多心了。”
“是吗?那可奇怪了,没有睡眠不足但又这般精神不济,我又不是看不见你脸上黑眼圈的瞎子。”
虽然他状似漫不经心,语调温和,但其中的质问意味可浓烈了,这表示他起了疑心,她得小心应答才是。
转得飞快的脑袋瓜子里,努力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学校尚未开学,她又无事一身轻,如何解释自己挂着两圈熊猫眼呢!
这几晚为了帮他找出线索,所以她几乎每晚都窝在藏书阁里,可能真是熬夜的关系,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一大早起床便感到头晕晕的,还不小心轻咳几声。
虽然她没说,但瞒不过身为医生的他,轻易察觉她的状况。
“你不舒服?”抬起她的下巴,一对精光锐目在她脸上梭巡。
“没有啊!”“这会儿你又当我是聋子,听不到咳嗽声?”
“只是有点鼻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她试图一语轻松带过。
“眼睛有血丝,你熬夜几天了?”
“嗯不过昨天晚睡了点──咳、咳──”
“还想瞒我,过来。”他合上书本,拉近两人的距离,探探她的额又审视她双目,并拿出看诊箱,为她量体温,发现她有些烧。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他谴责,皱眉的神情很吓人,令她一阵心虚。
“只是温度高了一点点,没那么严重──哇──做什么!”凉冰冰的听诊器忽尔放在她胸口上,一接触到肌肤,令她禁不住想躲,冠天爵可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深呼吸。”他命令。
她依令顺从,可那透冰凉的感觉在她前胸后背游移,害她连忙失笑求饶,只求他别这么折腾人。
“肺部和支气管没什么大碍,服些退烧和咳嗽葯就行了。”
“所以我说没那么严重嘛。”她快速拉好被弄乱的上衣,以防他来个措手不及,但一手又被他握住,按压脉搏观察脉象。
他状似沈吟了一会儿才道:“你火气太大,气血上升。”
“是吗?”
“体内燥热,需要滋阳补阴。”
“喔。”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咦?不对啊!
“你明明是西医呀,怎么变成中医把起脉来了?”
“你是欲求不满吗,怎么开始钻研色情书刊了?”
“啊人家哪有?”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说谎会脸红。
“我的小妻子瞒着我彻夜研读a书,做丈夫的不知应该感到安慰还是惭愧?”
“我我”
“你说呢,我该为老婆旺盛的求知欲感到欣慰,还是为老婆欲求不满往书堆里求满足而感到惭愧?”
“人家才不是欲求不满呢!”她急着辩解。
“喔,原来是为了增加咱们夫妻闺房之乐,难得你这么有心,想必有很多心得急欲跟我分享。”他笑得更邪气了。
妩媚越听越羞急,一时脱口而出。“人家是为了帮你找线索才看那些书的,别把人家当色女!”
他挑高了眉。“你总算招了。”
她呆了下,领悟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说溜了嘴。
“我头昏昏,眼茫茫,好像阴虚气衰呢!”为了逃避,她只好装病求取同情了。
壁天爵感到又气又好笑,她这哪是在装可怜,根本是在耍宝。
他并不怪她,妩媚的心意他了解,除了窝心又哪里舍得怪她呢?只是心疼她为了自己受此无辜风寒,要气,他也是气自己。
“放心,我没生气。”他道。
“真的?”她睁大眼,恢复精神百倍,一改气若游丝的病态。
“这么快就病好了?”他一脸促狭地问。
“你不气,我也不用这么累装可怜呀。”
她的率直逗笑了他,轻点小妻子可爱的鼻尖后搂她入怀,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放松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关于亲生父母及自己的过去,他早想找个机会告诉她。
“我五岁就被父亲收养了,一般人或许以为五岁的小孩记不得什么事,就算记得也很快便忘了,可是我却很清楚地记得五岁前的事。”
她有些兴奋,知道不多话的他正打算对她倾诉过去,这代表他信任她,两颗心靠得更近了,因此很认真地听着,不敢打断他。
壁天爵继续说道:“我父母都是严重的吸毒者,所以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没变成畸形儿已算幸运了,我五岁前的记忆全是父母毒瘾发作时的悲惨模样,他们为了纾解毒瘾常常不在,留我一人单独在家,有时是三天,有时是一个礼拜,因为饿肚子,我只好在餐厅巷口的垃圾桶里找人家吃剩不要的饭菜,有一餐没一餐地过着,还曾经在夜晚被人当成偷吃的野猫野狗赶走。”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乎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往令他倍感折磨,眼神也变得分外冰冷,妩媚悄悄握紧他的手,希望能给他点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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