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里有牧场耶!”一名年轻女子快乐地喊道。
看起来似乎是她情人的男孩笑着拉住她。“别兴奋、过头了,当心踩到粪!”
“你真是扫兴!”女孩捶了男孩一拳。
现在正值暑假,不少青年学子都会来山中寻幽访胜,此处牧场因为盛产牛乳,所以也吸引不少游客。
这一对大学生装束的小情侣,到溪边戏水,玩得忘我之际,不免耳鬓厮磨起来,亲热的互吻着。
在浑然之际,女孩子眼睛睁开,突然从眼角瞥到上方有张脸正在注视他们,她吓得马上推开男孩,并尖叫大喊!一有人在偷看!”
男孩马上跳起来。“谁?是哪个不要脸的躲在一旁偷窥别人?”
一阵树叶窸?声后,一个拿着钓杆和桶子的男人从树丛后走出来。
那个女孩子见到那男人的脸之后,马上像是被定住一般,整个视线紧紧黏在那人的脸上,完全拔不开。
太帅了,从没见过那么英俊而且充满魅力的男人,尤其当那双眼睛望向她时,整颗心跳快得有若要爆炸一般。
那个男孩在经过一番错愕后,终于意识到情形不对劲,眼前这个男人,论长相和体格,他都不是对手,他不自觉往女友身边靠过去,却发现她没反应,转头一看,差点没让他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她正一脸白痴相地直盯着那个男人看,脸上的表情则是相当明显的痴迷。
顿时一股醋火往上升,他向那个男人踏近一步。“你这个不要脸的偷窥狂,想要干什么?”
偷窥狂?什么是偷窥狂?原本脸上还带着微笑的齐维,笑容隐没,努力在脑中的词库搜寻这个词汇的意思。
平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这个地方钓鱼,今天也不例外。谁知他来时,却发现他惯常待的心天地,已被陌生人捷足先登,而且是一对男女,本来他想将这个地方让给他们,可是却不自觉被他们的动作吸引住。
那个男孩将那个女孩压在草地上,然后开始舔她的脸,他的嘴更像吸盘一样,紧紧吸住她的嘴巴,手更是毫不客气的在女孩子身上到处游走。
他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做,也不晓得男女之间有这样的相处方式,因为韩湄没有教过他这个,所以他忍不住好奇地看下去,并情不自禁被吸引住。
那些亲吻和动作,撩起自他记忆丧失后所产生的一股陌生騒动感,让他觉得全身有阵暖流缓缓流过。
“对不起。”他向那个男孩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搅你们。”
他客气的语调,让那个男孩安心不少,看样子,对方是可以讲理,那男孩清清喉咙。“没事不要鬼鬼祟祟地在旁边看人,很不礼貌的。”他故意老气横秋地说道,因为和对方比起来,他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
齐维再次道歉,然后转身离开,不过像想起什么似约又转过头。“对不起,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件事?”
“请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都会跟你说。”这次那个女孩抢先回答,因为她已从震撼当中恢复正常,以相当热诚的态度回应他。
看她一脸热烈的样子,她男朋友相当不以为然地瞪着她。
不过当他们听到那个男人的问题后,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们两人刚刚在做什么呀?”
“那个男人是白痴!”稍后,剩下那对男女独处时,那男孩掩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
那个女孩则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你少胡说八道,他才不是白痴!他简直是一个奇葩。”她语气透露浓浓爱慕之情。
那男孩嗤哼一声。“什么奇葩,分明是个笨蛋,都三十岁的人,居然不懂什么叫作接吻和爱抚,装傻也不是这种装法。”他轻视地道。
那个女孩扭头瞪他。“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懂得应付女人、是接吻的高手?他不是笨蛋,只是单纯,纯真得不懂你们这些坏男生勾引女生的手法。”
那男孩作梦也没想到,女朋友居然会莫名其妙的为一个陌生男人对他发脾气。
“你吃错葯了,那人是不是白痴,居然看不出来。”
“是喔!他是白痴,但你又是什么?你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她愈说愈气,拿眼前这个男孩和刚刚的男人比,简直不能比,不禁觉得遗憾,为什么上天不让她早点碰到那个男人呢?一个隐居在深山,绝色俊美纯真的男子!
“你疯啦!”那个男孩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才是!”齐维默默提着空鱼桶,慢慢往回走去,全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点都不知道刚刚自己无心的介入,居然造成另一对情侣的分手。
男女之间在相恋时,便可以做那些动作,那他和韩湄他们两个算什么?
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分享喜怒哀乐,但他们之间却没有这些动作,所以他们不是情侣啰?
韩湄是他最信任,也是最喜欢的人,若是没有她的话,他一个人一定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但是,韩湄和他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想,却发现找不到答案。
打从他自黑暗中苏醒时,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韩湄,看到她时,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似,当时什么都不记得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这个光明,免得再度陷入那虚无黑暗的地方中。
后来虽然见到了许多人,有爷爷、还有一堆自称是他以前的“朋友”但是不知怎地,就是没办法让他对他们产生出像对韩湄那种感觉。
她是唯一的光。
她总是那样有耐心、温柔地对待他、教导他一切。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那段在黑暗中的日子,都是这个声音一直陪着他。
他很喜欢、很喜欢她,胜过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去溪边钓鱼、和那头叫“小维”的牛,还有一切、一切但他们是什么关系?
回到家时,韩湄正蹲在地上,清理不小心翻倒下来的东西。
他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然后走到她身后,跪下来拥抱住她,韩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僵住身子。
“齐维?”
“嗯!”确定是他后,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但是没一会儿,心便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因为她很少和他有如此亲密的肉体接触,他的体温和重量,透过衣服清楚传来,带给她极为异样的感受。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抱着我?”虽然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但她的心里相当清楚,他还只是一个大男孩!
他一吸气,便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熟悉的香味,他将脸贴靠在她的头上。
“韩湄,我们是不是情侣?”
老天!他怎么会突然这样问?这个问题就像一颗炸弹般,让韩湄完全傻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想要扳开他环住她的手,好让她能够看清他的脸。可是他却不放,反而更紧的抱住她。
“是不是?”他再一次问道。
懊怎么回答他?她整个心乱成一团,原本极为理智的头脑,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完全失去运作功能。
两人也不知道跪在地上多久,齐维才缓缓放开她,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表情极为复杂。“这个问题真有那么难以回答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她垂下眼。“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而且,你懂‘情侣’的意思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因为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所以才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她柔柔地反问他。
“我希望”他咬咬唇。“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也希望和他们一样是情侣。”他虽不知道情侣的定义为何,但他突然有个渴望,希望能像那个男孩一样,用那种方式触碰韩湄。
他们?谁是他们?如今唯一脑葡定的,是“他们”让齐维知道“情侣”这个名词。“你知道“情侣”是什么吗?”她再一次问道。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决定用行动来解释,他倾身,脸靠近她,然后嘴轻轻覆上她的,顿时一股电极般的感觉流到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整个人都震动了,这个感觉是如此的好,如此特别,让他不舍得放开她,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改变姿势,好更方便吻她。
这个吻仿佛不会停止,直到他发觉怀中的韩湄抖得厉害,才抬起头,见她酡红的脸,以及眼角的泪水。“韩湄,我做错了吗?”他突然感到惊慌起来,以为自己做错事。
她整个心都乱了,觉得整个人好像要被分裂成两个,睁开眼睛,看到他惊慌担忧表情,她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他没有错,相反的,是该死的对!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柀人拥进怀中,被亲密爱恋的亲吻着,尤其是被他但随即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来,她在占他的便宜!在他失去记忆、最无助的情况下偷取他的信任和情感。
然后那股原本平息的一份强烈的自责和亏欠感,更以前所未有的凶猛席卷她的全身。
“那你喜欢吗?”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感觉,因为他喜欢极了。
她低下头,是的,她喜欢,但她无法承认。“下次别再这样了。”她有些困难地开口道。
“为什么?”它的话像针,刺得他畏缩一下。
“因为,因为我们不是情侣。”她轻轻说完这句话后,便从他怀中挣开,一直往外走去。而齐维一脸困惑、伤心的表情,她当然也没看见。
从那一天开始,齐维和韩湄之间变得怪异起来。
常和他们相处的人,全都可以感受到其间的转变,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经常挂在齐维脸上纯真灿烂的笑容不见了,而韩湄也像在回避什么,虽然对齐维的态度和善温柔依然,但仍感觉保留了一些什么,至少不像以前那样。
他变得沉默寡言,她变得退缩保留。
他用探询迫人的眼神,紧紧抓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尽可能巧妙地痹篇一切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躲开他的眼神。
他困惑,他想将她紧紧拥进怀中,不想让她离他那么远,但她说他们不是情侣,所以不可以那样做,那他们是什么?
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但她不能利用这种情形,让他爱上她,因为她很清楚,以前的齐维是不会变上她的,现在会这样,是因为他丧失了记忆。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至此?
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谁能帮她解开这一团乱?
振君望着被四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包围住的齐维,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韩湄。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心痛地注视着一脸欢笑的齐维,对那些女人,从刚开始的陌生,到打成一片,他所花费的时间,可远比预期的少很多,或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她不禁有些愤恨难平。
她掩饰住心头那股痛,耸耸肩以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有什么目的,或许只是想要让他多认识一些人。”
“他已经‘成熟’到可以应付这些人际关系吗?”他意有所指地问道。
“不知道。但试了不就知道答案?”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像是要拿扫把将那些女人赶出去的模样。”他眯眼望着她。自从她打电话要他带一些女孩来山上“探望”齐维后.他就一直在纳闷,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向来就像母鸡护着小鸡般的保护着齐维,不让外在的“俗事”来打搅,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过头,不再望向齐维。“现在他懂得差不多,也该是他面对外面世界的时候。”
“用这种方式?”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齐维仰头大笑,愉悦的笑声,清晰地在山中回响着。
她再也看不下去。“这只是起头。”韩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现在的心好痛、好痛,痛得让地想哭。
突然,她看向振君,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我好久没下山,可以载我下去一趟吗?”
振君盯着她一会儿。“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回到山上的住处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韩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到这么晚回来,其实已经好久没接触人群,陡然接触到,在短暂的惊喜和适应后,她突然挂心起在山上的齐维来,而且也非常想念山上的宁静与平和,但偏偏像是跟谁赌气似的,硬是拖到这时才回来。
房子客厅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到笑闹声。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她皱起眉头,平常这个时候,齐维早就上床休息了。
振君好笑地睨着她。“你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他妈一样,他已经是‘成年人’,可以处理自己的行为,何况在你特意安排下,有这么多的客人来访,你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早早上床休息,不理人家吧!”
她嘴巴张了张,随即台上,是呀,这些不都是她安排的,她又有什么话好说?
两人一齐走进去,客厅里的四个女人马上仰起头向他们笑着打招呼,她们正在教齐维打桥牌。
“他好聪明,一下就学会了。”其中一个叫小惠的女孩笑着说道。
齐维只是抬头对他们两人笑一笑,又专心玩着手中的牌。
见他那么冷淡,韩湄觉得整个人好像被重击似,他从来不曾对她这样。
她小心掩饰脸上的表情,不想让人察觉,她客气地对所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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