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孝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路晓聪面前,把手中的湿毛巾丢给她,随即低头闪过她迎面而来的拳头,并抓住她挥过来的手,没说话,只是替她把手套解下,再捡起地上的毛巾。
“我不要休息,我一定要练到可以打倒你为止。”她说着,拿起手套想套上。
他再次抢过她手中的手套,扔向一旁,接着,不理会她的挣扎,拖着她走进浴室,重新洗过毛巾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
“你怎么对我都没用,我恨你,我还是会杀了你!”路晓聪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毛巾。她不是看不出他一直试着对她好,似乎是想补偿她所受的伤害。
但是,她所受的伤害,不是他对她好、想补偿就能痊愈的,他害得她失去父母,又让她背上间接害死父母的罪名,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想恨我杀我是你的事,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展孝勋对她的要胁无动于衷。
“你不怕我在马路上推你一把,让你变成车下冤魂?”她当然希望能找到这种机会。
“只怕你没这能耐,你那双小手根本推不动我。”他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她冷哼。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说着,他走向她。
扁是看他眼中透露的讯息,路晓聪也知道他又想吻她,遂地,她丢开毛巾跑出浴室。
“去换件衣服,我等你。”展孝勋跟着出来。
路晓聪理都不理他,赤手空拳对着沙袋攻击着,而才挥没几下,她的手马上被展孝勋抓住。
只见他太阳穴上青筋跳动,目露凶光,怒气冲冲地警告她说:“再让我看见你没有带手套打拳,我会先痛揍你一顿!”
路晓聪被他脸上的怒气吓住,下意识的对他点头,而后像是发现自己同意了什么,立即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恶!她实在搞不懂他,明明可以把她和爸妈一起解决掉的,为什么却留下她?
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她,否则就不会狠心到杀害她父母。可是,为什么他要留下她这个活口?
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
想到这儿,路晓聪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妹妹,而这是不是说明了展孝勋把她留下来的原因,正是要把她另外两个引过来,然后再一并杀害!
所以他才会又施展相同招式,对她先是好得不得了,然后再引她上当。
可是她已经上过一次当,第二次、甚至任何一次她都不会再受骗。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她就不该再留在这里当诱饵,她必须找机会逃出去,然后去和妹妹们会合。
也许,待会儿就是她脱离这里的好机会。路晓聪一有了主意,随即快速地换下身上的衣服。
这一刻,她已经找到逃离展孝勋的办法了。
“你喜欢我可以买给你。”展孝勋对于她一直流连在路边摊上的漂亮手饰,主动提议道。
吃完饭,她说想随便逛街,这让展孝勋感到相当讶异。
从以前和她在一起,就知道她喜欢逛街,可是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和她一起逛街了,没想到她展孝勋心里涨满喜悦,手里抓着一条手链,脸上有了笑容。
“啊!有小偷!”突然一声叫喊。
“是他!是他拿了你的手莲,我亲眼看见的!”路晓聪揪住展孝勋的手臂大叫,手链正好挂在他手腕上,想赖也赖不掉。
“搞什么!晓棗”展孝勋叫喊,十分明白自己中计了。由于被人围在中间,他几乎是气恼地看着路晓聪从他眼前跑开了。
她成功了!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甩了他,路晓聪高兴地加快脚步,远离人群。
走了好外,她才肯定相信展孝勋不可能追上来,于是她靠在栏杆上稍作休息,微微喘息。
就在她闭上眼睛休息时,两条手臂突然抓住她,吓得她立即飞快睁开眼睛,以为是展孝勋棗
可是这一看却让她尖叫起来!是前天晚上的那两个大汉,是铁岳凯的手下。
十分清楚这会儿被强行抓走,她会有什么下场;她奋力挣扎,几天下来的练习总算派上用场,虽然姿势还有待改进,力道也不够,但仍让这两名大汉想把她带走的行动受到了不少阻碍。
仅这一点时间就够让展孝勋赶到现场替她解围了。三、两下子打退了两名大汉,展孝勋走向她,未发一言地扛起她走向回公寓的路。
“放开我,我要吐了!”她叫,随即感到两只脚重新回到地面。
“你是个坏蛋,你和铁氏父子一样,我恨死你们!”她尖叫着,突然好想哭。逃跑计划失败,她连妹妹的面也没见到。
而这都是他的错。
展孝勋没有回答,迳自抓着她往前走。倘若她知道她每一次说恨他,无异就是在他心上划上一刀,她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下次再敢耍我,我会让你后悔。”展孝勋抓着她大步走着。
“我早就后悔了,我早就后悔遇见你!”她是说真的,倘若没有遇见他,她不会爱上他,她爸妈也不会死,而她仍然是个快乐的女人。
未发一言,展孝勋的表情仍是木然的。
“你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阻止我将人带走!”铁岳凯在看见展孝勋出现时,立即向他开火。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岳凯,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牢记这一点。”展孝勋是特地过来和他把话说清楚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难道忘了你是养子的身份?”铁岳凯真是受够了展孝勋的耀武扬威。
“岳凯,就是因为我是养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客气的跟你说话,今天换作是别的男人,我老早就拳头伺侯了。”展孝勋冷冷的口气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绝对是认真的,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
铁岳凯不是傻瓜,不是听不出展孝勋的口气有多教人毛骨悚然。
从小到大,展孝勋一直是个异类,他可以是开朗幽默的小男孩,也可以是冷默阴沉的,所以他一直就是看他不顺眼。
也所幸在十年前他决定离开铁家,出去自立门户,铁岳凯在那一刻才总算得以在家中飞扬跋扈,尝尝当老大的滋味。
而今因为他们被关在牢中的消息,才使得展孝勋再次露面,替他们除掉了路氏巫女。
他知道这小子向来有本事,所以就连父亲也警告他别去惹恼展孝勋;可是他实在不甘心,那路氏巫女可是他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一年多前他得不到路晓昭,而今比路晓昭更美艳几分的路晓聪,更是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无论如何,铁岳凯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得到路晓聪。
“孝勋,你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巫女,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吗?”铁岳凯诱哄道。
“该是把一切说清楚的时候,岳凯,你口中的巫女指的是什么?”展孝勋已经不只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名词了。
巫女?这和路晓聪有什么牵连?
“你是说你不知道这件事?”铁岳凯睁大眼睛,似乎不能相信展孝勋竟然不知道巫女这件事。
“我等着你说个明白。”
“难道我爸没告诉你?”铁岳凯难以想像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展孝勋竟肯为他们去杀害路家的人。
是为了报恩,所以不顾一切地做了?
这一刻,铁岳凯也不得不佩服展孝勋;如同父亲所说,展孝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他们铁家而言。
“你现在可以说了。”展孝勋不耐烦地挥手。
“当然,那路棗”
“岳凯,楼上有你的电话。”铁政樟走下来呼喝道。
由父亲那明显的眼神,铁岳凯会意地耸耸肩,随即转身上楼。
“伯父,事情都结束了,该是让我明白一切的时候。”展孝勋也明白那所谓的电话只是一个想支开铁岳凯,以免他说出事情真相的借口。
“还没结束,你忘了还有三个路家人尚在人间吗?其中包括你家里那个路晓聪,我不反对你把她留下来,她很漂亮,你也有你的需要,但是另外那两个女孩,你可别让她们逍遥太多。”
“伯父是要赶尽杀绝?”展孝勋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只是他的心有了寒意。
他不是一定要成为伯父的杀人工具,尤其是在还没有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他早学会了见机行事。
“没错,留着你喜欢的女人,但千万别让她怀孕。”铁政樟可不希望巫女的血脉一直再传续下去。
“伯父,你确定不先告诉我你急于杀害她们的原因吗?”展孝勋试探地问。
“等以后吧。”铁政樟挥挥手。
展孝勋明白这会儿再追问下去也没用,于是他放弃了想由他口中探知实情的念头,向铁政樟道声再见,走出铁家大门。
此时他心中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展孝勋一走,铁岳凯马上下楼来,纳闷地对父亲说道:“爸,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真相?”
“你忘了他不是真正的铁家人,不会明白我们铁家是一定要代代诛杀巫女的,就让他抱持着报恩的心来替我们办事吧!”
“爸说得对,只有真正的铁家人才知道诛杀路氏巫女是上天给我们的重大使命。”岳凯点头道。
“可惜的是岳枫这孩子没有这么想。”铁政樟说起小儿子,心里还是又气又爱。
“是岳枫不开窍,才会消失这么久,还不知道要回来。”铁岳凯嘴巴说着,心里是由衷地希望弟弟永远不要回来。
走出铁家的展孝勋直接来到张舜仁的住处。张舜仁对于他的到来,先是讶异地挑挑眉,又满怀希望地探头看看他的背后,然后才失望地垮下脸。
为他这副表情,展孝勋扯了扯嘴角,嘲弄地说:“怎么?以为我会把她带来交给你,是不是?”
张舜仁的表情让他知道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又往下说道:“舜仁,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就跟我告诉岳凯的一样,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我已经数不清说了多少遍,所以,谁逼得我再重复一遍这句话,我会揍得那个人这辈子再也别想和我抢女人。”冷冽的语调加上凶狠的目光,看起来是不容许别人怀疑他是在说着玩的。
“别说得这么严重,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她已经没兴趣了。”张舜仁马上澄清,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的随即又问:“孝勋,你说岳凯也想要路晓聪?”
“没错,他已经好几次派人想带走她,都被我及时阻止。”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理他就行了。舜仁,要你找出岳枫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
“岳枫如果没在台北,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而且可能他真的不在台北。”
“那就到南部去找。”
“怎么回事?你突然急着要找他,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伯父要我把路家人尽快解决掉。”
“连路晓聪?”张舜仁惊呼。“我可以留下她,不过其他两个女孩就不能留下来,这是伯父的意思。”
“孝勋,你不能这么做,你已经毁了她的父母,现在连她妹妹你都不放过?真要这样你不如连她一起杀了,她还会因此而感激你!”张舜仁急得跺脚。
“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孝勋,你不能这么做!”都这个时候了,张舜仁哪里敢再说玩笑话。
“我不会成为伯父的杀人工具,如果你是这个意思。”展孝勋淡淡地说。
“可是你不是说伯父要你除掉其他两个女孩?”他不会眼睁睁让他再去伤害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孝勋是个好人;如果他不是个孤儿,也没有欠铁家这一份养育之恩,今天孝勋可以是个正直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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