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自己。
多年的出生入死,他打九岁就跟着小姐当海盗,岂会不知他一时失言已惹恼脾气向来不好的主子。
所以他要找个替死鬼,反正有丑叔在,杀人的事轮不到他出手,他只要消弭王子的怒气就好,闲杂人等的死活不归他管。
“凭你?”她不屑地一哼“少给我丢人现眼,还不去找人。”
他委靡不振的低下头“是,小姐。”
少年一走,紫眸女子与壮汉也随即要踏出望秋阁。
“等等,不说声抱歉就想走?”
她停下脚步回眸一视“别得寸进尺,饮你的美酒抱你的美人去。”
“你扰了我的兴致,不该适当的补偿我吗?”他眼底的美人只有她。
“东方庄主想要什么?银子吗?”她不认为这是他要的。
“你的名字。”他没有道顶撞的怒意,黑瞳中尽是深思的眸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似有若无的印象一时间无法联想。
她不是傻子,统领千名海盗可非鲁物。“水玲珑。”
“玲珑透澈,冰清玉洁,你是吗?”他的口气是怀疑此名的真假,却引起另一人的误解。
壮汉表情一怒地上前质斥“你敢侮辱我家岛主的清白!”
“王丑。”唉!他更是不打自招,自掀底牌。“退下。”
“是,岛主。”
“岛主!”东方无我的黑眉往上一挑。
“与你无关。”王丑的耿直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她的身份不能见容于世人,位高权重仅限清风岛,一出了岛她和平凡人没两样,只除了她是钦命要犯。
无关?为何他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异样感受?“水玲珑真是你的名字吗?”
“是与否并不重要,井、河老死不相见,你不会有再见到我的一天。”因为她的世界在海上。
“肯定的话别说得太满,你确定我肯放你走?”她欠他一句抱歉。
“留下来陪我们喝一杯嘛,相逢自是有缘。”白衣男子笑着举杯一敬。
“我想走没人拦得住,东方庄主最好别逼我动手。”他可是柔儿的如意郎君——她拱手相让。
“东方兄,小美人下战书了,你别丢男人的脸,水酒一杯敬佳人呀!”好个狂傲美女。
东方无我目不转睛的道:“女孩子家别太自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对对,天外天还有神仙,你还是乖乖地陪哥哥喝个痛快,免得自讨苦吃。”每朵花儿都该好好怜惜,管他香花、毒花。
“人外人,我一刀了结,天外天,我一掌劈开,谁敢挡。”神佛让路。
“好个骄傲女子,硬是要得呀!东方兄,你小心她一张口吞了你。”吓!小生怕怕。
“你太自大了,不过深得我心。”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拜托,你们是打不打?公子我等得好心焦,你们当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闭嘴!”
“住口!”
两人四道冰冷视线一射,白衣男子呐呐地扬扇讪笑“好、好,我不杀风景,你们不用同仇敌忾的用眼刀砍我,小生受伤甚剧。”
他伤得好重——面子。
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局外人本来就是摇旗呐喊敲敲边鼓,他们不理会也就算了,何必有志一同的怒目相视,害他心头狂跳。
“你朋友?”沙琳娜眼泛杀意。
“不算是。”酒肉之交不值一谈。
“喂!我们可是生死至交,瞧你的口气多生疏。”倒抽了口气的白衣男子脸色一白,生怕血一般的长鞭往他玉肤俊颜问候。
“世上的野狗真不少,不介意我宰条下流大省得吠声扰人吧?”吵。
“不要呀,我天性纯良,上有老母,坏事不为,恶事不做,你千万要高抬贵手上见死不救,什么朋友嘛!
东方无我无所谓的扬起手。“请便,不打搅姑娘杀狗的乐趣。”
“东方无我,你你没良心呀!”还真让,他存心要人难堪吗?
“得罪了。”接着鞭子一扬。
看似文弱的白衣男子拔空一跃,险险地避开破空的啪响,只躲不还手的束窜西闪,他是轻功练得精,方便逃命用。
一鞭未着,沙琳娜的紫眸迸射出邪异光彩,妖魅得令人心生畏怯,仿佛夜叉手持夺命金铃催魂上路,一刻不得停。
“小小姐,有官兵”气喘吁吁的小丙子扶着房门急报。
眼一凛,她收回红鞭。“走。”
***
“她该不会是个贼吧?一听到官兵两字退得可真快。”好可惜,少看了一场戏。
气定神闲的葛王爷逢凶大爷嗑着瓜子,斜躺在花魁怀中,十分享受她的殷勤招待饮着薄酒,不时咬咬她葱白的小指。
嗯!香气袭人,妍媚可人,这才是美人窝嘛!令人乐不思蜀。
罢才那个妞太辛辣,呛得他浑身不舒服,仿佛走了一趟冰火夹攻的死之谷,一身伤痕累累地拖着老命求生,现下终于饮得一杯甘泉。
他斜睇一眼,楚腰纤细,软玉温香,偎红倚翠乃人间一大乐事,无边的***醉人胸怀,略微补偿他“受惊”的小小心房。
女人喀!不就是蒙语媚言、柔腻销魂地服侍男人,瞧这裁云的手心多嫩呼,抚着他的俊容时是多么温柔、贴心,令男人流连忘返。
尤其是凝脂般的丰胸,枕起来的感觉似神仙,要人不心猿意马都很难。
“她是谁?”
梆逢凶轻笑地含入一颗小樱桃。“我说东方老弟,人家姑娘的自我介绍你没听仔细吗?”
“你认为那是真名?”他不以为然,江湖上并无这号人物。
“是不是有何关系,难不成你瞧上她了?”更名假名不过是一种称谓罢了。
“她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紫瞳叫人印象深刻。”他困惑极了。
“说的也是,中土人士极少有紫色瞳眸,不过她的五官细致略带英气,不像蛮夷女子。”七分似江南儿女“你想,是不是中原人娶异邦女子所生育的子女?”
有此可能。“巡城马,你看她是谁家的女儿?”
“请别当我是神,我哪晓得她是谁?”“巡城马”的封号是道上朋友的戏称,他哪点像包打听的墙头草!
顶多爱窥人隐私,多少收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卖卖钱而已。
“你在告诉我不想赚我的银票吗?”嘴角一勾,东方无我诱之以利。
梆逢凶倏地由美人怀中抬直身子,十分可亲的一笑二多少?“
“一万两,如何?”金钱乃万恶之首,人心就此沉沦。
难救。
“加一点嘛!小弟最近家里缺粮。”他扬起眉梢喜不自胜,手指比了比。
有钱是大爷,他见风转舵的称起小弟来。
“没想到皇上苛待你至此,堂堂的王爷竟无米为炊。”他挖苦的一嘲。
讪笑声显得虚弱。“呃,我开销大嘛!一万两银子不够我包下小云儿半个月。”
敛眉浅笑的纪裁云剥了一颗西域葡萄放入他口中,柔情似水地挑逗着他,含媚的明眸勾动无限风情,似有若无的送着情意。
烟花女子无真意,她懂得看人脸色,谁是对她的有心人一目了然,自然要尽心服侍多挖些好处。
既然身处烟柳之地就用不着装清高,她是什么身份自个儿清楚得很,污了的身子是入不了清白人家,来日让人赎了身也不过是小妾,今世已与正妻无缘,即使她貌艳如花,秋水为姿。
红颜呀!生不逢时,在定命运乖舛,她早在十三岁挂牌破身那日已认了命,不敢妄想有好男人能娶她入门。
只求一生平安顺畅,早日脱离这生张熟魏的皮肉生涯。
“三天,两万两。”
呛了一口气的葛逢凶拍拍胸口顺气“兄弟,你也太急了吧!好歹让我和云儿温存几天。”
“我不喜欢有事悬在心头,除非你嫌白花花的银子碍眼。”他处事讲求明快,绝不拖泥带水。
“商船遭劫一事你打算暂且搁下吗?我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银子永远不赚多,取之有道乃君子之风。
东方无我表情略微一冷。“你查到多少?”
“不多,大概知道是何人所为。”根据大难不死的伙计描述,八九不离十。
“说说看。”
他倒要看看谁胆大包天,连东方家的商船都敢觊觎,连人带货地洗劫一空,只剩一艘空船和几具尸体,以及数名徘徊生死边缘的船夫及小厮。
则天皇帝特颁的“武林第一家”封赐岂是寻常人家可得,即使是当今圣上也礼遇三分,无知海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蔑视他东方家的能力。
没人可以惹了他后能全身而退,代价势必不菲。
“听过‘烈火’吧?”海上最强悍的一支枭匪船队。
“性烈无比,狂妄似火,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尽成灰烬。”一个令商船破胆的可怕敌人。
“没错,但是”葛逢凶故意停顿了一下“听说烈火是女人。”
“女人!”他惊讶的眯起双眼。
“烈火以一只银面具覆面,额前垂挂血色月光石,惯用双刃弯刀,试问有男子会如此妆点自己的外貌吗?如果他不希望旁人得知他的真面目。”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还有,综合生还者的含糊印象,大致可以推测出烈火为女子的可能性,姑娘家的心思较细密,而且”未出口的消息还不知可不可靠。
“而且什么,少给我坐地抬价。”突然间,东方无我脑海中出现一张娇颜与烈火重叠。
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错失良机。“我是听说啦!不一定是真的,有海上朋友传言,烈火是海盗王沙霸天的女儿,至于是哪个女儿则不得而知,他的种挺多的。”
“沙霸天”很熟悉的名字,他记得父亲曾提过几回。
或许,他该回庄问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