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凉秋的项链,渊正死死的盯住项链挪不开眼睛。
凉秋的项链上面铭刻着星阵图,四周均是镶嵌着蓝色的宝石,我知道鲛人是分外向往星空的,他们还会因为星空的变化改变情绪,迁移居住地,或是浮上水面举行参星的祭典。我抓住项链抬起头看着渊,“拿这个项链换走李吟如何!”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渊惊讶的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我说拿它换李吟。”我重复了一遍,渊伸出手,我轻轻的解下项链递给他。眼睛迅速盈满了泪水,氷看着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估计两个人都看出了我的不舍,渊露出友善的微笑“虽然夺人所爱确是不该,可是与夺妻之恨相比,我愿意做不该之事。”他转身走出了房间。我踉跄的后退一步,氷一把扶住我,我颤抖着肩膀,凉秋……确是除此再无交集可言。
救出了李家小姐,她昏睡的躺在一辆有女奴牵引的木车上,氷在前面游着,我在最后跟着,李家小姐小脸苍白,脸型微瘦,紧闭的双眼睫毛如巧蝶驻留,小嘴精致而饱满,我望着她那美丽的脸蛋如同坠子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氷见我失落的样子,转身等我。“那条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我苦笑的摇摇头“隔世之事,不可多言。”
氷歪歪头想了一会,反手变出一颗如同满月一样的珍珠,扯下一根头发,灵光乍显,那颗珍珠变作吊坠挂在黑色的丝绳上。他不等我反应,将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我抬手抚摸珍珠,上面竟雕刻着四个篆书小字“天长地久……”。
我默默不语,进入忘忧河主流之时,氷说不愿与我上岸我们便准备分开,我将李家小姐背在背上,正要往上游他拉住我。
他叫住我,有点不自然的问。“你……叫什么?”
“我叫黯……”我低头。他游近我停在跟前。
“黯……你要记住……今天我将一个天长地久挂在了你的脖子上!”他俯首抵着我的额头轻语。
我不看周围女奴的轻笑,转身浮向水面。
说实在的,我真的有点瞧不起凉秋,他居然带着士兵在岸边,他到底着急不着急李家小姐啊?
众士兵见我如同见到鬼一样避开,胆大的士兵从我手里接过李家小姐,我则是趴在岸边粗喘的再也站不起来。忽然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我随手望去,是凉秋。我搭手在他手上站起来,衣服湿漉漉的我此刻只想快点走,快点走!
“你是谁?”凉秋审视的看着我,我扯扯沾在胳膊上的衣袖,头也不抬的说:“我叫黯!”
“那次夜宴群臣,你也在!”凉秋在身后慢悠悠的说。
本欲离去的我站住脚,“没见过世面,前去凑热闹而已。”
我背对着他,感到一道冷光如针刺背。“我的锦袋你们拿了去,钱我自是不要了,但是那袋子是李吟秀给我的,请务必归还!”
李吟……她叫李吟……
我抬步走了出去,不理会身后探究的目光。
回去时候,已是黎明晨曦。我疯狂的在连绵的屋顶翻越,想逃离妒恨的心情。我他妈图什么啊?救出了李吟对我有什么好?现在男主女主欢聚一堂了,我就得闪亮退场了!
田泽招摇的躺在我的床上,我开门的时候他“噌”的跳到我面前。紧张的看着我,手覆上我的胳膊摸上摸下,一副老妈子样儿。
我疲惫的不顾他问东问西外加一通数落,在屏风后面换上干净温暖的袭衣,大摇大摆的躺在床上,我太累了。心太累了。
他坐在床边,叨叨完看着我。见我紧闭双眼,默不作声,重重的叹了口气,准备出去,我一把揪住他。“别走……陪我……”我哀求着。
他握着我的手,就在那里坐着不再动。我疲惫的说“别问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很累很累。”他身子一僵又慢慢的软下来,翻身****躺在我身边。我们都是现代人,不讲究那么多,彼此之间有都有着一份近似亲人的情愫。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臂弯,使劲闭着眼默默的听着他有力而舒缓的心跳。咚……咚……我默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合拍的样子,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海边孤岛的夏天……
天色渐亮的时候,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吟来了!女主登场,蓬荜生辉。我就这个想法。
她隔日上午光临了我的寿材成衣铺。恢复了一脸的娇态,身穿淡粉色的轻罗衣衫,凌凌微步,罗袜生尘,俨然百花仙子初入凡尘的冰雪少女。
而此时我正在柜台后面数着银票,不理会她。都说爱钱就是爱生活,我的生活就是以银票为中心,其他的靠边站。
“姐姐……我来答谢姐姐救命之恩。”她站在柜台后面轻吟。
自她进来,除了掌柜的热情招呼以外,我还未搭理过她。
“嗯……都说大恩不言谢!你就不必客气了。”我头也不抬的说。
她轻轻的把手放在柜台上,推出一个檀木香盒,盒子不大,上面精致雕刻的月季花的图案。
我抬眼看她,见她一脸诚恳,我一错眼珠,顿时脑子一震!
只见她小巧的耳朵上,带了一个十分不协调的大耳坠!那耳坠我再熟悉不过!此刻另一只正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我的枕头下面。
“波西米亚的耳坠,神秘的塔罗牌妇人……耳坠的秘密……”
“这个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这个耳环是单只,但是有另一只的人会给你带来新生。”新生……新生……我耳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此刻我正认真的体会着灭顶之灾的临近!
许是我太失态了,李吟轻抚耳含羞的低头,我忙错开眼珠,垂眼请咳“这个……耳环好美!”
她微笑“是啊,若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是他家的祖传之物,只给正娶之妻代代相传!”他叫凉秋为“若”吗?是哦,凉秋不再是凉秋,而是鼎鼎大名的左相卿若公子啊。
我低头打开木盒,里面端端正正摆满了金条,大概有三十根,不大,我拿起一根捧在手里,够分量,是足金的。
她满目含泪“若说姐姐舍命相救,我感激不尽,不知如何答谢,得知姐姐初来这里,定是还未稳定,便求若拿出这些钱物,希望姐姐不要见笑。以后姐姐若是有困难,大可……”
“不必多言了,我收下!”我打断她。“我救你只是随手之劳,李吟你不必挂在心上,今日这金条我收下,自此两不相欠!”
说完抱着盒子走向后院。
我病了……在进屋的时候一口血喷在了床边的帷幔上。
自那天开始便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