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与皇帝夫妻情断,皇帝对我亦是甚少顾惜,到底是谁仍不愿欲我安稳要毒害于我。
能从我近身之人下手,真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安平荣吉,流光溢彩皆是我入宫后便随身在侧的,平日里并不多话也不多事,与外人相交甚少,对我尤为忠心,这才渐而让他们近身伺候,若说害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福泉银染更不必说,银染乃是二哥所救,想来她原先也是大家小姐,因着被人所害才沦落至此,她进宫只为报仇,虽这仇敌是谁她虽从不肯说,却绝不会轻易让人收买了去。
福泉是皇帝先前之人,就算夫妻情断,皇帝亦不会这般害我。
只是,近身的只有这几人,不论是谁都会叫我寒彻心扉。
前几日我命秋兰与外间传了话去,折腾了几日,今日总算是打点妥当了。
我换了牙白烟雨绫罗宫装,坐在紫宸殿内等着我的佳客。
命良辰备了君山银针、碧螺春、信阳毛尖、安溪铁观音与六安瓜片。
不多时,那个文弱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帘外。
今日命他乔装成远亲来见我,亦是无了它法。
只有如此矫饰才能略略堵了这宫中的悠悠之口。
“草民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汪实跪在堂下有些紧张,亦有些兴奋。
我并不出声,让银染扶了他起身。
他竟凄凄道:“因着草民贱躯扰了娘娘大驾,是草民不该,草民万死。”
我在帘后并不出声,只略微示意,让他说下去。
他才又接着道:“草民今年年初进京赶考,参加了科举。”
“初到京城,草民本想着去相府投奔二公子,可草民转念又想,相府门阀高贵,二公子那般人物定是没有闲暇见草民的。况草民亦想试试自己的真本事,怕旁人觉得自个沾了相府的光儿。”
“草民一直仰慕先科状元郎尹大人,本想若能侥幸得了进士再去相府叨扰二公子也不迟,到时二公子若能带草民见见尹大人,便是幸事。”
“草民万不敢想有一日能得见娘娘凤仪,这本是滔天的荣耀。只是草民今日却是因着贱躯有事劳烦娘娘,草民万死。”
秋兰兀然出声笑道:“连着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口渴吗,快喝杯茶吧。”
汪实见了秋兰微微一怔,不知她怎么会在此。
我悠然出声:“本宫命银染为你备了大内贡茶,君山银针,信阳毛尖皆是有的。”
“若是喝不惯,本宫在徽州与你同饮的六安瓜片亦是有的。”
汪实惊的立刻站了起来,喃喃道:“林公子。”
我淡笑出口抚慰道:“快些选了茶来品品,说了这般久,倒是不累吗。”
“草民有眼不识娘娘大驾,竟与娘娘称兄道弟,草民万死。”汪实跪下请罪。
我命秋兰她们扶了他起身,才对他道:“俗语有不知者不罪,况本宫喜欢你那般真性情,今日这般倒叫本宫别扭,生疏了。”
我如此说话他竟也不搭话,只愣愣道:“娘娘可还安好?”
我淡笑:“本宫安好。汪老爷可好?”
“回娘娘话,家父安好。娘娘万勿忧劳,千万保重身子。娘娘还有五皇子还有相府。”
我淡笑问道:“可是外间听得什么传言了。”
“外间人看的不过是表面风光,娘娘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