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说到最后竟生出了泪,连忙抚慰道:“等我把大哥和二哥的婚事安顿好,我们便走,好不好?”
大哥已经二十三了,早已过了弱冠之年,这两年却是因为我耽误了。二哥今年六月业已二十一,到了弱冠之年。我要为哥哥们觅得个良偶佳人才能走。
回了长乐宫二哥便来了。
隔着纱帘,二哥手上端着一盆花,对我笑道:“娘娘自幼没有见过昙花,微臣偶然从外间得了一盆,特送来供娘娘欣赏。”
偶然吗?哪里来的那么多偶然。
我柔声对二哥道:“二哥,那日犒军,我托你查的事如何了?”
二哥低声道:“回娘娘,微臣派人打探了,那日对面茶楼的便是护国公谢兴的孙女儿谢宜姌。”
谢国公的孙女儿?三朝老臣了,王谢党争,真是个妙人儿,悠悠开口道:“年方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去年正月刚及笄,据说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是谢家都未应允。”
我点头笑了,如此甚好。
“二哥可有心上人?”我兀然出口问道。
哥哥愣了下神道:“二哥没有心上人,二哥也没有喜欢的女子。只要妩儿觉得好的,二哥便觉得好。”
风流倜傥的二哥,多少京城闺秀心中的良人,却因为我而无暇顾及自己的姻缘。
“妩儿知道了,二哥帮我探探大哥可喜欢谢家女儿。”
二哥点头应诺,又道:“妩儿觉得好的,哥哥们俱会觉得好。”
看着眼前晃荡的纱帘,怀念小时候那些在哥哥身边娇娇的哭泣的日子。可是现在,我不能,我如今是宸妃娘娘,并非林府小妩儿。
和哥哥说了几句,外间便传话说有事寻哥哥去,哥哥如今是羽林都尉,再不是那个清闲的闲散贵公子了。
七月末暑气未消,我被热的够呛,基本是夜夜不得安睡,一觉醒了俱是汗透寝衣,连枕席都有丝丝汗迹,头发粘哒哒的缠着身上。看着窗外的树影摇弋,想起了三月的那个晚上,那个小人儿可会像他父皇一样把娘亲忘了?
抱着腿在寝塌上坐了一宿,天微微亮的时候便唤了流光溢彩进来伺候,今日宣了谢夫人和女儿进宫,应该好好梳洗一番才是。
我对溢彩道:“梳朝云近香髻吧,宸妃娘娘的势头今日可要做足了。”
拿了赤金七彩鸾凤宝石贊递给溢彩,溢彩细细的贊在了朝云髻顶,嵌口垂下的水滴珍珠,仿佛滴滴泪光。看着镜中那个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的女子,因太久没瞧了,自己竟有些心疼。
溢彩又拿了缠丝海棠花式贊入后面的发髻,镜中的人儿光芒万丈,袅袅娜娜,那仿似是我,却又不是我。
选了叠紫层染的花开富贵暗锦宫装,系上粉色拼花的水晶腰带,越发的贵气端庄了。宸妃娘娘的身份,再不用许就没有机会了。
我用罢早膳外间便传谢夫人和谢小姐到了,我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前厅。
谢夫人端庄温婉,不愧是大家夫人。谢小姐眉目如画,全露天真,像极了我在相府时的那般天真。
见了我出来,谢夫人便携了女儿给我行礼,我命银染良辰将人扶起,便听谢夫人道:“外间皆传宸妃娘娘天姿国色,臣妇今日见了娘娘才知,外间所传不及娘娘颜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