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看着他:“先生能保住对吗?”
他看了我叹口气道:“微臣不知那贤妃是何人,她的身子和微臣也没有关系,微臣能不能保并不重要,微臣只管微臣想管的人。”
他的话竟叫我生出了一种家人的感觉,那般温暖却从不多做赘言。
下午便派人请了二哥前来,隔了帘子二哥竟喃喃自语:“妹妹消瘦了。”
我知道二哥心疼我,强作欢颜道:“是你的小侄儿太折磨人,等他出来,哥哥可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哥哥没有说话,过了半晌颓然道:“妩儿,是哥哥害了你。”
我不明所以,正欲宽慰哥哥,他却郁郁道:“妩儿,府中一直瞒着你,今日二哥不妨告诉你,小时候给你卜过卦的道士告诉爹娘,你命中有劫,但只要在你及笄定亲前不出府见外人便可避了去。若不然便会凤祥九天,九死一生。都怪哥哥,哥哥不该带你出府的。”
原来那道士的卦象竟是这般,怪不得爹娘从下不允我出府。
看着哥哥内疚自责的样子,我不禁出声宽慰:“都是妩儿央了哥哥带妩儿出去的,况哥哥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哥哥莫要自责了,妩儿看着心里难受。”
过了良久,哥哥压低了嗓音:“妩儿,听了秋兰的话好吗?先生也会跟在你身边的。那日药的事情,先生都跟我们说了,我们不能看你冒险。听二哥的话好吗?”
我喃喃道:“如若这般爹和哥哥们怎么办呢?”
二哥却胸有成竹:“爹说了,只要妩儿愿意,他心中自有计较,不会牵连了林府。”
虽然二哥这般说我还是犹豫了,过了良久才道:“哥哥,妩儿心中还有许多牵挂,还有许多事情想弄清楚。等妩儿了无牵挂的时候再这样好吗?”
哥哥知道我现在心中定是割舍不下,本欲劝我,又怕人多嘴杂,便不再多说,只细细的嘱咐了我一番,传了娘亲的话便退了下去。
我看着哥哥离去时萧索的背影,心中仿佛空了一个洞,被风呼呼的吹着。
洛生还是会来长乐宫,只是呆在甘泉宫的时候会稍多些。有时他刚到,那边就派了人来回说贤妃身子不好,他便又起身赶了过去。
时间久了我便也就习惯了。
看着园中香草鲜美,蝴蝶纷飞,不禁想起了一首诗句,便命良辰去拿了纸笔,写了下来: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蝴蝶俱是成双成对,我腹中怀着孩儿,却不知孩儿的父亲在何处,不禁心生感怀。
已是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杜先生说胎象已稳,但还是日日给我煎药,不假人手。
贤妃的肚中的胎儿也已一个多月了,其中多次命人请先生去看病,先生却是一次未去。
贤妃亦不是不恼怒的,但是却始终没有把先生怎样,想来不是皇上压了下来便是贤妃转了性想给腹中的孩子积点功德。
洛生赶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轻宸坐在园中,蝴蝶在她的身旁缠绕纷飞,她美的就像画中的仙子,海棠花下的那副画像自己收在了无极殿,烦闷时拿出来瞧瞧,便就觉得安心了。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子了,可是她好像越发消瘦了。不是不知道她为何心中郁结,亦不是不心疼的,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