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秋兰面上的表情,情知不对,便赶紧派了人去请杜太医。
杜谦到了后,拿起药盏闻了闻,便把药倒了。
转身对良辰道:“今日煎药的时候有没有撞见什么人?”
良辰想了想:“唯独周婉容来给小姐请安,看着奴婢在煎药很是殷勤,要奴婢歇歇让她来。奴婢怕她不知道火候不放心交给她并未同意,她也没有多般强求便走了。”
杜谦点头道:“她有没有碰到药罐?”
良辰细细回想了一番才道:“我和周婉容拉扯间,周婉容似是碰到了。”
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道:“奴婢今日抓药回来的路上,甘泉宫的小露子去给贤妃请太医,走的急撞到了奴婢,奴婢的药洒了,他连声给奴婢赔不是,还帮着奴婢将药拾了起来。”
我听罢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药中有什么不对,转首对杜谦问道:“太医,有什么不对吗?”
“娘娘,您的药中被人加了野葛和附子,野葛和附子都能叫有孕之人流产。微臣想不明白,明明这两种药只需放一种便可让娘娘不好,为何这人却处心积虑放了两种,如此反倒更加明显更易叫人发觉。”
我内心思索不定,按良辰所说,只遇上了两人。
到底是周敏茜还是甘泉宫?
只是周敏茜似乎没有要害我的理由,就在我思量间杜谦却道:“娘娘以后的药便由微臣来煎吧,微臣是万万不能让娘娘受损的。”
抬眼见福泉却从门外急急的跑了进来,从未见过福泉这般急躁,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抬眼看着福泉,福泉有些焦急:“主子,甘泉宫的那位有了身子,皇上大喜,晚上赐宴庆贺呢。宫内的嫔娘娘妃们俱已去甘泉宫给贤妃娘娘道贺了。”
贤妃竟有了身子吗吗,淡淡的应了福泉一声,转面对银染道:“替我备一份贺礼吧。”
如此说来温时怡真的是派宫人去请太医诊脉吗?
思虑间门外传来一些吵嚷声,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福泉见我不悦,赶忙走了出去,将吵嚷的宫人训斥了一番。
安吉见福泉怪罪他们扰了我清净,赶忙走进来解释:“回主子,甘泉宫来人说贤妃娘娘有了身子,皇上宣杜太医前去问诊。可是主子这……”
我看着安吉满脸担心的表情,温声道:“我无事,别担心。”
转面对杜谦道:“你且去吧,我这无事的。”
杜谦却正色道:“微臣进宫只是为了照顾娘娘的身子,旁人的身子却是与微臣无关的,娘娘是林府的小姐,是何府的孙小姐。这宫里的贤妃娘娘,微臣却不知道是何人。”
杜谦的话说的我眼中水气濛濛,这便是我的依持,我的依持从始至终只有林府,如今又牵上了何府,如此而已。那些美好的幻相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我压了泪,平静了语气:“先生,还是先去吧,不然让人觉得我恃宠而骄就不好了。”
听了我的话秋兰却是不高兴的嚷道:“恃宠而骄的怕不是小姐吧!”
我抬首瞧了她一眼,她自知失言,也不再言语了。
杜谦听了我的劝,不愿我在宫中难做,细细嘱咐了我一番,才跟着甘泉宫的宫人去了。
我靠在贵妃榻上,仿佛能听见甘泉宫的弦乐飘飘,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