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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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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沁陪着阳定邦在饭店酒吧里喝着酒,不停地看着腕表,心中的烦闷从上午一直持续到现在;而打了几通电话都找不到上官浚之后,她的情绪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这么心神不定,在想着上官浚吗?”阳定邦早就看出她坐立不安。

    “你有话就快说吧,我没心情陪你闲扯。”她的口气不好,脸色也很差。

    上官浚执意向她求婚的事像根刺梗在她胸口,她不知该如何清除掉那份紊乱又疼痛的感觉。

    她爱他还不够吗?为什么他仍然不知足地逼她走进爱情的坟墓里?婚姻不见得是爱情的结果。比起用婚姻去约束两个人,她宁愿选择同居,不用对彼此的未来负责,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

    他难道不懂,到后来两人变成仇人还得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吗?

    她不要变成像她母亲那样的女人!永远不要!

    她又灌进一大口酒,企图让酒精麻痹脑神经,免得一直想起上午上官浚黯然的神情。

    “你喝太多了,耿沁,你不怕你醉了我会侵犯你?”阳定邦半开着玩笑。

    “你会吗?”她笑着抬起头,性感美丽的脸倏地凑近,挑衅地睨着他。

    “你认为呢?”他捏起她一绺发丝,其实一直有想吻她的冲动。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在你眼前调酒的人是纵横帮的一员;还有,那边几个服务生也都是我弟弟手下的兄弟;而我我的酒量虽不是很好,但即使半醉了,也有能力打扁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她灿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又说:“阳大少爷,想在新加坡使坏最好先打听打听四周有没有纵横帮的人,这里可不是台湾,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哦!”阳定邦一楞,看了周围一眼,果然有几个服务生正有意无意地盯着他和耿沁;他心下微惊,这才恍然纵横帮在新加坡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这些人该不会是上官浚派来的吧?”他惊疑不定地问

    “阿浚就怕我被你怎么了他总是保护得我太过周全。”她一甩头,郁卒地说。

    “他一心只想将你据为已有,他的爱压力太大了,对不对?”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她的心结上。

    耿沁一震,胸口更闷了。

    上官浚给她压力了吗?这些积郁在胸口的重量就是爱情压力吗?

    “男女之间的爱若有了压力就没有意思了。他只是一味地爱着你,完全不管你的感觉,硬要将你套进婚姻的牢笼,你不觉得他很自私吗?”他抽口烟,用眼尾瞄她。

    他相信这些话会在她心中引发某些作用。

    “他不是自私,他只是”她忽然不知该如何措词。

    “只是太专制!爱情得两情相悦,他却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这种独裁的爱你能忍受多久?也许几个月过去,你就会发现你只是他的爱情囚奴,到时,有婚姻的限制,你想脱身都不容易。”他完全针对她的心病下手。

    耿沁被他的话挑起了不安,阿浚会是他说的那种人吗?

    “我以男人的立场告诉你,上官浚也许正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你才会这样急着想征服你;若娶了你,证明他有能力,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虚荣!懂吗?”

    “不!他是因为太爱我才想娶我”她严厉地反驳,阳定邦将阿浚说得太离谱了。

    “爱你?你能确定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嗤笑一声。

    “当然,否则他不会等了二十多年。”她瞪着他,不自觉地回护着上官浚。

    “你敢说他这二十多年都为了你而不碰其他女人?拜托,有哪个男人能过这种和尚的日子?你以为他是柳下惠吗?”他轻蔑地大笑。

    “他”一想到上官浚可能有过其他女人,耿沁的心霎时涌起了酸意。

    “我跟你保证,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拥有好色的本性,说不定这时他正陪着某个女人共度良宵呢!”他嘿嘿冷笑。

    “他不会的!”她往桌上用力捶拳,倏地生起气来。

    好吧!就算阿浚曾有过其他女人,她不也交过无数男友?过去是她没发现他的感情,她不追究,但她能确信他目前只爱她,只爱她一个人

    “为什么不会?他已经尝过你了,对你就不再感到新鲜,而把你娶进门也只是虚荣心在作祟罢了。男人,是可以同时对许多女人专情的”阳定邦净挑恶毒的话讲,摆明要打击她原本就飘移不定的心。

    “你胡说!”她气得跳下高脚椅,双眼像着了火的星辰。“阿浚爱我,我也爱他,我对婚姻的恐惧不是因为怀疑他的爱,而是害怕自己承受不起他深厚的感情,你别把你自己的缺点往别人身上套”

    她相信,上官浚绝不会是像她父亲那种浪荡无度的花心男人!

    “我建议你先别急着相信他的爱。不是我爱打小报告,而是我实在看不过你的痴情付诸东流告诉你实话吧,上官浚此刻正和我妹妹在房里共进晚餐呢!”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正好八点。

    “阿浚和阳安琪?”她楞住了,上官浚现在人在阳安琪房里?

    “我妹妹一约他他就赴约了,两人躲在套房里用餐,真不知道饭后的余兴节目会是什么?”他眉一挑,贼兮兮地笑着。

    耿沁直盯着他半响,才森然地说:“用说的不算,除非我亲眼看见!”

    “不信你可以上楼去瞧瞧。”他一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耿沁抿紧着唇,大步走出酒吧,搭电梯直上九楼。她的心急透地跳动着,压根不相信阳定邦的鬼话,可是不弄个明白她又不甘心。

    阿浚不是告诉过她他和阳安琪之间没什么,要她不用担心,为什么又会在套房内陪阳安琪共进晚餐?

    大步走向阳安琪的房门,她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起居间杯盘狼藉,看得她心惊肉跳;在她发怔时,一阵充满激情的喘息声从卧室传来,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卧室,慢慢推开虚掩的门,然后,全身冻结住。

    床上的男女不正是阳安琪和上官浚?阳安琪全裸地与半裸的上官浚抱在一起,而上官浚的唇,正狂吻着阳安琪——

    血液在瞬间凝固,她的胸口仿佛被炸了一个窟窿,心碎成片片,所有的感觉与情绪全部撤离,只剩下一具空壳面对着这令人心痛厌恶的一幕。

    “啊!耿沁”阳安琪看见她,故意惊叫。

    混沌中的上官浚听见耿沁的名字,迷惑地抬起头,当他的眼睛对上耿沁冰冷的眼眸时,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小沁”他粗嘎地呼唤,眼神迷乱。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阳安琪嗔怒地娇斥,连忙拉过被单掩住胸前。

    阳定邦在这时也进了门,看见一切如计划进行,偷偷地和阳安琪交换个眼色,继而大声指责:“天!上官浚,你对安琪做了什么?”

    上官浚被这声斥骂骂得半醒,他看看羞红着脸的阳安琪,又看看阳定邦,最后望向一脸死白的耿沁,被葯控制的大脑终于稍稍恢复运作。他一手捂住莫名疼痛的太阳穴,蹒跚地爬下床,低哑地道:“听我说小沁,我没有”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否认?”阳定邦怒叫。

    “这是诡计”他努力想解释清楚,无奈舌头不听指挥。

    “诡计?你你明明说吃完晚餐还想吃我的,上官浚,你要负责!”阳安琪红着眼嚷。

    “我没有对你”他的头一阵昏一阵痛的,眼前的人事物也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但他仍非常清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个诡计,是阳安琪设下的诡计!

    “你还想欺骗谁?你以为耿沁还会相信你?”阳定邦走到耿沁身边;刻意制造更大的混乱。

    耿沁!

    上官浚候地睁大眼睛,看向从一进门就呆愕在当场的耿沁,被她脸上某种空茫刺痛了心。

    这该死的葯把他整成这样!他咬牙切齿,忽然冲出卧室,拿起酒瓶砸向墙壁,将尖锐的玻璃刺进手肘,藉着乍然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你在干什么?”阳安琪围着被单跟出来,骇然地大叫。

    “小沁,别相信你刚才看见的,我被下了葯,才会产生错乱”他不理阳安琪,颠踬地走向耿沁。

    耿沁瞪大眼睛,开始发抖,上官浚左手肘上鲜红的血看得她心乱如麻;她能不相信阳定邦信口雌黄,但她却无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浚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同时,竟然还和阳安媒在一起

    他这样不就和她父亲一样吗?

    世间男子,竟全都是一个样!

    她一步步后退,胸腔被扯裂般痛得无法呼吸。她得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她一定会就这样死去!

    “小沁,听我说”上官浚百口莫辩,急得冷汗直流;她那痛根的眼神似乎在宣示着她的心死,他忽然感到她就要从他身边消失。

    耿沁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冲出套房,杂乱虚浮的脚步说明着她已濒临崩溃。

    “小沁!”上官浚大吼一声,追到门口,身体因葯性与流血而无力地倒下。

    “上官浚!”阳安琪担心地上前要搀起他。

    “滚开!”他愤怒地甩开她的手,真的被惹火了。

    阳安琪被甩得差点摔倒,阳定邦马上抱住她,怒斥:“上官浚,你别太过分!”

    “真正过分的是你们吧?”随着血不停滴落,上官浚反而醒了。他寒着脸瞪着眼前这对兄妹,瞳仁中散发出来的利芒几乎能让人窒息。

    阳定邦忍不住瑟缩一下。

    阳安琪则微微一笑,指指床头的小型摄影机道:“刚才我们恩爱的画面都被拍下来了,加上耿沁自动退出,上官浚,现在你不想娶我都不行了!”

    上官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没说,径自走进卧室内捡起上衣,拿起手机按了个按键,不到五分钟,擎东便像风一样地赶到。

    “护剑!”当他看见上官浚左手流满了血,差点吓得魂不附体。他保护了多年的主子几时被伤成这样了?

    “擎东,把那酒杯里的液体拿去化验,顺便带阳小姐去检查身体,看看她体内有没有留下我的**,还有床头那架私设的摄影机是重要物证,阳小姐涉嫌愉窥作伪证,企图胁迫我娶她,这些都一并向警方报案。”他条理分明地命令着。

    “是!”擎东不敢多问,装起剩余的汁液,并走向床头,准备拿下那卷录影带。

    “不准碰我的东西!”阳安琪气得尖叫。她没想到上官浚面对她的诡计竟还能这么镇定地处理,酒里的葯性若被验出,她又真的去验身,一切就都穿帮了!

    该死!

    “阳小姐,你的行为已严重触犯法律,你利用这些假造的证据逼我们护剑娶你实在太笨了,单是酒里被下葯这一项就能推翻其他的供词,你若还不放弃,那就请你跟我去验个身”擎东冷冷地说。

    “够了!我干嘛接受这种悔辱?我哥和耿沁都亲眼看见他侵犯我。还需要验什么身?”她怒气腾腾地抗议。

    “你胆怯了?敢诱我上床,为什么不敢去验验看?”上官浚森冷地讥讽着,刚毅的脸庞噙着淡淡杀机。

    阳定邦暗叫不妙,安琪这招叫弄巧成拙,反而惹出事端了。

    “上官浚,你休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不怒反笑,漂亮的五官扭曲变形。

    “你大概忽略了一点,阳安琪,我就算真和你上了床,我也不可能娶你。逢场作戏原就是男人本色,这点你从你哥哥身上还学不会吗?”上官浚摆出挑衅姿态,即使半裸着上身,他也问心无愧。

    “你”她哑口无言,原以为身为纵横集团的总经理。他会非常注重自己的声誉,谁知她使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威胁不了他!

    “走吧,擎东,阳小姐可能了解她的立场了。”他冷笑一声,披上西装外套,走出大门。

    “你也笑不了多久了,耿沁绝不会相信你的,她的心被刚才我们相拥的那一幕撕裂.再也补不回来了,她更不会嫁给你了!”阳安琪冲到门边叫骂。

    上官浚紧皱眉头,深知要耿沁相信他的确困难,阳安琪这一招还是构成了伤害。

    “她不嫁我,我就跟她耗一辈子,我爱她的心永远不会变。倒是奉劝你自爱一点,否则只会让我看不起你而已。”他抛下这一句话就离开。

    擎东收拾了香摈和录影带后也跟着下楼。

    阳安琪气得拿起一只装饰用的花瓶,重重摔向地上。

    “我恨你!上官浚,我恨你!”她仰天大骂。

    “安琪”阳定邦只能摇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等着吧!我阳安琪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拿走!上官浚,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痛不欲生”她瞪着那残碎的晚餐,一字一句地说。

    耿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全身都痛。五十坪大的公寓在这时看来就像个小小的斗室,闷得她心慌

    她想做点别的事来转移心神,可是根本提不起力气,全身的力量都为了对抗心中刺骨的疼痛而急速流失,她只觉得身体变得好轻,要不是如铅的心脏压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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