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箱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之上,然后便径直走到了刑釉青身侧。
刑釉青不动声色的躺着,从刚刚他们的谈话中,她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词,海神?她是修仙者,虽然现在修为不高,但前世她也是在大门派之中待过的,不说见识广博,但至少会有所耳闻。除非像之前那无法解释的错流空间,她是一无所知外,对于离境大陆上的一切,她还是熟悉的。
能在海中自有畅快生活的族类,定然不会是人族,应该会是某种海中妖兽,在此盘踞修炼多年,只是此地灵气单薄,并不是一个绝佳的修炼之地,若真是妖兽,它为何会选择此地呢?难道另有玄机。
就在刑釉青暗自思考之时,小旗子适时的插上了一句:“就算是有妖兽,你也别多想,依你现在的修为,说不定对方捏你比捏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的。”刑釉青也不客气,这家伙愈发猖狂了,不经过她的允许,私自窥探她的意识海,就跟喝口水一样,想来就来。
“小爷懒得与你争论,哼!小爷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小旗子说完,便没了生息。
刑釉青一狠心也切断了与小旗子之间的神念联系,这家伙说的话没错,不过她也不会真的傻到去冒险追查这海神,她只是寻思想想,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这小旗子自从那错流空间出来后,它变得倒是有些急躁起来,总是催促她早日离开此地。刑釉青不会傻到这面旗子是真的为了她的修炼,而督促她早日离开,这天上不会白掉馅饼给她捡的,更何况这小旗子在错流空间内的那番表现,来历肯定不会简单。
刑釉青压下脑海之中翻腾的思绪,凝了凝神,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凌岸山他们几个身上。
赵明生正在检查刑釉青的身体各处,当然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并未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其实说起来,若是其他修真者,被一个凡人这般翻弄,怕是眼前这人早就魂归西天了。可……眼前这对夫妇,毕竟救了她,恩将仇报,可是会违反道心的。反正这凡人也不会将她怎么样,她暂且先看看。
赵明生察看了好一番,发现刑釉青并无异常,身子好得很,哪有什么急症的症状。他疑惑的扭过头,望着凌岸山,道:“凌贤侄,这女娃儿可健康得很,你把老夫喊来,就为了诊治她,这无病无痛的,你让老夫从何治起。”
凌岸山疑惑的挠了挠头,他将视线转向月娥,月娥也是一脸的茫然,明明刚刚这小姑娘还是浑身冰冷,怎么可能会无病无痛呢?
“怎么不相信老夫的医术?”赵明生吹胡子瞪眼的,月娥见后,立马解释起来。
“您别生气,只是这小姑娘刚刚确实是浑身冰凉,但不知怎么的,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完全好了。”月娥边带着疑惑边解释着。
赵明生听后,脸上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些,他又转过头,再次看向刑釉青:“当真有此事?”
月娥点了点头,神色十分认真的道:“月娥怎敢欺骗于您呢?”
“这么说来,确实是件稀奇之事,待老夫再检查一番看看!”说完,赵明生便又要上前察看。
刑釉青哪会让赵明生真的再来检查一遍呢?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扭头望向了赵明生。赵明生被她瞧得打了个哆嗦,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女娃儿,为何总给他一种很压迫的感觉呢?
“小姑娘你醒了?”月娥见刑釉青睁开了双眼,喜得连忙走上了前,她不自觉的伸手往刑釉青额
间抚去,却被刑釉青扭头躲了过去。
“你们是谁?”刑釉青睁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月娥。月娥被她这目光弄得心中怜惜之意大甚,是个可怜的孩子呀!
“小姑娘,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凌岸山提着步伐也走近了些。
刑釉青摇了摇头,面露茫然之色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我现在在哪?”
“你掉入了海中,我恰好路过,就将你救上来了。”凌岸山答道。
“谢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小姑娘,你还记得你家在何处吗?”凌岸山借机询问道。
“这里的海边吗?”刑釉青仰头问道。
“对,这里是威海南岸!”
威海?刑釉青听到这个名字,骤然就熟悉起来,威海位于百曲洲最南侧,文莱州西侧。是离境大陆上,最小的一片海域。
这么说来,她还是在百曲洲!她是从徐家的一处秘境内,进入到的错流空间,而她出来,则是从海中出来。这么说来,那片错流空间,一直依附在百曲洲内……小旗子说过,那个空间内有大乘修士留下的阵法……现在想来,刑釉青还是有些后怕的,大乘修士啊,那是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
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幸好出来了,不然……刑釉青又想起,那几位看似如同凡人一般的修士,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何修为,但刑釉青隐隐能感觉到,绝对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甩了甩思绪,刑釉青将心思拉了回来,既然此处还是百曲洲,倒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烦。徐家,刑釉青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日后这仇她一定会报的,当然在实力不足以抗衡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小姑娘有想起什么吗?”凌岸山见刑釉青陷入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刑釉青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月娥本要伸手扶她一把,但刑釉青先快她一步,坐了起来。
赵明生见此,立马插言道:“老夫说得没错吧,这女娃儿哪像是生病的症状,她这身子骨呀,比你俩都要结实。”
刑釉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好歹也是个修真者,若是身子比眼前这两个凡人还要差,那她这仙也不必修了。
“咳!”凌岸山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满脸歉意的看着赵明生。
“赵叔实在抱歉,让您白跑这一趟了,您放心诊金我会照付的。”凌岸山冲着赵明生拱手鞠了一躬。
赵明生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他衣袖一甩,便转身拿起放在木桌上的药箱,冷着声音对凌岸山道:“老夫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又怎会计较这等小事,叫你家小子送我一程,这黑灯瞎火的,老了,老了,路都看不太清了。”
凌岸山黝黑的脸顿时一红,倒是他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待赵明生走出屋子后,凌岸山也跟着走了出去,他倒未让修迟去送,而是亲自提着一盏灯笼,将赵明生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