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只觉得自尊受挫,恼羞成怒,看着云苏的眼神就像恨不得一刀刀剜肉一般。
云苏嗤笑,不屑地看着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喜欢背后耍阴招?我还没计较你闯进来对我不敬,你还倒打一耙了?”
“是不是倒打一耙,王妃心里最清楚!”
燕锦一字一句地道。
他倒是能屈能伸,知道自己上了当,继续纠缠只会更丢脸。
燕锦果断作出决定,深吸一口气,对冷眼旁观的季礼拱手:“季大人,实在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一些事,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
季礼略带嘲讽道:“燕公子这就要走了?刚刚不是还说,有重要的急事一定要‘当面’和镇北王妃说吗?为此不惜要求本官破例。
现在,本官例也破了,牢门也开了。
燕公子也亲眼见到王妃了,话还没说两句,就要告辞了?”
和燕锦之前带着威胁的腔调一样。
季礼也加重了“当面”两个字,听起来却无比讽刺。
云苏一听挑起眉梢,故作惊讶:“原来燕公子是有急事找我啊?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急,让燕公子连刑部的规矩都不顾了,冲到牢房里对我不敬。”
她冷笑一声:“难不成,你是觉得本王妃落难了,就可以肆无忌惮踩到头上吗?”
燕锦听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质问,神情愈发阴霾,眸子里怒火闪动。
要是这个时候还听不出来,季礼和云苏是站一条线的人,燕锦的脑子也算白长了。
怪不得……
季礼先前推三阻四,不肯让他见云苏。
原来那不是包庇心虚。
而是欲擒故纵,引他上钩!
燕锦胸膛里戾气浮动,却无处发泄,现在理亏的人是他。
他只能强咽下火气,拱手致歉:“季大人,先前是我冒犯了,听信下人的话造成误会,惊扰了季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季礼不冷不热道:“燕公子言重了,本官哪敢怪罪你啊?”
之前以为抓到了把柄,就对他直呼其名,话里话外还带着威胁警告的意味。
现在知道把柄没有了,就把称呼改回了“季大人”,还要请他见谅?
季礼心中不免嘲讽。
燕锦是镇南侯府的三公子,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就算他无官无职,威胁尚书,难道季礼就真的敢怪罪他吗?
所谓的见谅,不过就是一句敷衍的客套。
对燕锦而言,只怕从来就没有把他季礼放在眼中,否则,又怎么敢轻易威胁他?
这样一想,季礼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倾斜,隐隐朝另一侧偏去。
燕锦敛着眼眸,掩去眸底的怨毒之色。
他深深弯下腰,拱手行礼:“是我失礼在先,大人身为刑部尚书,官居一品,当然有怪罪的资格。”
季礼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些:“你起来吧。”
燕锦松了口气,刚直起身。
季礼却又道:“冒犯本官倒是小事,可王妃娘娘毕竟是女眷,你无故闯入,行为失仪,该向王妃娘娘赔礼道歉才是。”
“……”燕锦神情一僵,看着满脸严肃的季礼,又看向似笑非笑、眼神嘲讽的云苏,顿时咬紧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