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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起,赵肆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低调了许多再不敢张狂惹事,对虞子衍的挑衅也都视而不见,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赵曦。
赵曦从未搭理他,依旧每日去找杨夫子,静心的听着杨夫子授课。
这日赵肆在赵曦每日的必经之路等着,赵曦淡淡地瞥了眼赵肆,脚步未停,赵肆忽然道,“表叔就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人吗?”
赵曦眼眸中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半点变化,脚步不停,没一会只留下宽大的背影。
赵肆望着背影离开,私下勾了勾唇。
有赵曦在,德修书院没敢闹出什么动静,生怕惊扰了赵曦,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赵肆见了都避之不及,何况其他人呢。
谁也不清楚那日赵曦去找过赵肆,只道赵肆认怂,不敢招惹赵曦。
时间飞逝一转眼过去了两个月,这日赵曦站在书院山前,顺着视线看去,竟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陆旻。
陆旻身轻如燕,两个月不见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
赵曦指间微微一动,上前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却不料想陆旻退后几步,脸上的笑意收敛转而变成严肃,拱手,“见过九王爷。”
听着陆旻生疏陌离的语气,赵曦拧眉,许久没说话。
“九王爷若是没什么吩咐,我先走了。”
陆旻低着头始终未看赵曦一眼,只留下一个背影,孤寂绝傲。
“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廖旭将这一幕纳入眼底,好奇的凑了过来问。
赵曦眼中的疑惑尚未消散,摇了摇头,江澔立即道,“那日的事不是解释清楚了么,他怎么半点不知好歹?”
“谁知道呢,平日里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虞子衍撇撇嘴,在陆旻面前碰过好几次钉子,实在不愿和此人过多的接触。
“说来也奇怪,之前见他和赵肆聊的不错,倒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廖旭不经意的说着,眼梢处一直打量着赵曦。
果不其然,陆旻半路遇见了赵肆,两个人面上表情欢快,倒真的印证了廖旭的话。
一连几日赵曦都没少见到这幅场景,久而久之就淡了,再没去找过陆旻。
那日回了陆家,半路上陆旻支开了身边的小厮,静静地守在一棵梨花树下,微风乍起,雪白的梨花似下雪似的往下坠落,有几朵落在了陆旻肩头,陆旻伸手拂过,一抬眸正好看见了赵曦。
似乎从两个月前的那一日后,陆旻的身子越来越单薄了,就连眼睛里的机灵纯粹也变的多愁善感,脸上的笑容更是少了。
赵曦摆摆手,卫七自觉退到一旁。
“来了。”陆旻看着赵曦,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玩笑话,可眼神却是异常认真,“离他们几个远一点如何?”
赵曦拧眉看着陆旻,“理由。”
“趁早离得远一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赵曦紧盯着陆旻问。
半响陆旻摇了摇头。
空气忽然变的凝重,谁也没有在开口,许久,陆旻勾唇笑了笑,“罢了,我早该知晓的。”
说着陆旻扭头离开了,一如上一次的决绝。
赵曦没有过多的问什么,只是后来发觉,陆旻开始有了针对性,不止是针对程世澜四个,而是针对自己。
干脆赵曦从陆家搬离,直接住在德修书院后山。
这日虞子衍匆匆赶来,“不好了,外面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些不利于你的流言蜚语。”
赵曦眼皮跳了跳,“什么?”
外面在传九王爷性情暴躁,喜怒无常,身边清一色的小厮侍卫,是因为九王爷好男风,不喜女子,借口掩饰罢了。
还说九王爷曾在京都城的伊芳楼大手笔的买几个娈童,其中有一个名字就叫夙愿,只可惜夙愿因一场病死了。
九王爷恋恋至今,就连住在陆家的院子也亲自题字清夙院,可见九王爷用情至深。
若是旁人家的贵公子私下里有这般乱糟糟的生活也就罢了,可偏偏赵曦身份非比寻常,是未来的帝王,百姓的表率,这样行为不检点的人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夙愿。”赵曦忽然怒了,蹭的一下站起身,疾步匆匆,脸上的怒气阴沉的吓人。
过往的学子议论声戛然而止,咽了咽喉咙,又惧又好奇的看着赵曦。
赵曦四下找了许久,终于在高处凉亭中看见了那个身影,是陆旻。
赵曦上前二话不说紧紧攥着陆旻的衣领,“那些流言蜚语是你传出来的,夙愿是怎么回事也只有你清楚,你居然敢提他!”
夙愿本是宫中侍卫,从小被分配到赵曦的宫里,会耍些江湖把戏,可以说是赵曦的玩伴,夙愿模样清秀,身子瘦弱,若是穿上女子的衣裳,就说是个姑娘家也有人相信。
夙愿比赵曦年长三岁,十五岁那年,赵曦十二岁,宫里渐渐有人说夙愿私下行为轻佻,像极了伊芳院的娈童,虽十五岁看上去竟比赵曦还要瘦小。
后来也不知怎么这事就传到了明肃太后耳中,明肃太后支开了赵曦,对夙愿进行处罚。
赵曦一回来没见到人,大发雷霆,后来又听说在伊芳院碰见一个和夙愿长得很像的男子,赵曦闻言立即去了一趟,后来才知道夙愿早就被明肃太后处死了。
那个人只不过模样肖似,赵曦立即给那人赎身又带入宫里,相处两日赵曦才发现和夙愿相差太大,正准备悄悄送走,却不巧又被明肃太后知晓。
明肃太后又气又怒,当着赵曦的面将人活活打死,赵曦第一次对明肃太后不满,将心里压抑许久的愤怒倾泻而出。
明肃太后气急之下打了赵曦,又让人准备将赵曦送来望城,希望杨夫子能够劝诫赵曦。
在赵曦眼里,明肃太后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母亲,从小到大给赵曦安排的全都是满满的课程,骑马射箭,算术练功,但凡能学的赵曦一样不落。
而夙愿的存在就像是给了赵曦枯燥无味的生活里的一株色彩,时不时让赵曦笑。
那个人整整陪了赵曦六年,甚至超越了明肃太后陪伴赵曦的时间,在赵曦眼里,夙愿就是兄长,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今儿旧事重提,一下子激怒了赵曦,夙愿的事知晓的人并不多,陆旻就是一个。
陆旻不躲不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九王爷喜怒,是陆家没有遮掩好这事,回头陆家一定会彻查,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一时嘴碎不小心传了出去,夙愿的事过去了这么久,逝者已矣,九王爷节哀。”
话落,赵曦直接对着陆旻的脸颊狠狠打了一拳,陆旻早就做好了准备,勾起冷笑,并不在意,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痛快淋漓的表情。
赵曦紧抿着唇,“好,既然你要玩,本王奉陪到底!”
那日起赵曦和陆旻开始针锋相对,赵曦曾数次给陆旻难堪,院子里的夫子不敢触怒赵曦,大多睁一只眼闭只眼。
陆旻衣衫湿透,捂着拳轻轻咳嗽,只差一点就迟到了马夫子的授课,也是从那日起,赵曦说凡是缺课的超过三次,就要被德修书院劝退。
只是今日不巧,外面正下着大雨,陆旻一路狂奔而来赶的倒及时,赶在了马夫子前一步进门,浑身湿淋淋的。
谁都知道赵曦在针对陆旻,所以没有人敢和陆旻接触,赵肆偶尔会提醒一两句,接触并不深。
而对于赵曦来说,那日的事情对赵曦影响很大,谁也不敢求证,埋下了一颗雷,随时有可能爆发。
赵曦针对陆旻的事很快就传入了陆家人耳中,陆老夫人特意派了小厮去寻赵曦,大概都还要解释什么。
赵曦站在廊下犹豫了很久,最后摆摆手,卫七立即理解了赵曦的意思。
一连两日未见陆旻的身影,赵曦勾唇冷笑,忽然听程世澜压低了声音。
“陆夫人病了,陆旻和夫子请了假。”
赵曦淡淡嗯了声,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半个月后忽然传来消息陆夫人快不行了,赵曦闻讯时,手顿了顿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陆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常年吃药,身子骨早就油尽灯枯了。”卫七低声道。
赵曦淡淡嗯了一声,道,“回去瞧瞧吧。”
卫七点头。
赵曦想着便回了一趟陆家,与以往不同,陆家似是刚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乱糟糟的,丫鬟婆子都是匆忙慌乱的,整个家的气氛有些僵凝。
陆老夫人也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见赵曦来才挤出一抹笑容,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赵曦目光一转,“舅母得的是什么病?”
陆老夫人叹息,“是痨症,大夫说已无力回天,能挺着的日子不多了,你舅母一直惦记抚州,半个时辰前旻儿带着你舅母去了抚州。”
赵曦蹙眉,抚州是陆夫人的家乡,离望城足足七八日的路程,陆夫人那样重的身子居还来回奔波……
不及多想,赵曦看了眼陆老夫人眉宇间的哀愁,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巧那天也寻不出一个结果,只轻声安慰了陆老夫人几句才离开了。
出了陆家赵曦整个人忽然觉得肩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卫七脸色苍白的走近赵曦身旁,“爷,不好了……。”
赵曦拧眉。
德修书院一下子炸开了锅,学院的学子纷纷惊恐的看着赵曦走过,有的胆小者甚至都快吓哭了。
虞子衍赶来,望着赵曦有些欲言又止。
赵曦整个人都在发抖,目光紧紧的盯着墙上一个大大的冤字,是用血写的,一旁还有众多小字迹,瞧着那些字,赵曦敢笃定就是陆旻所为。
“人呢?”
程世澜清了清嗓子,“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前就死在凉台,不少人亲眼看见令寻半夜在你院子四周徘徊,身上还带着青紫痕迹,还有人半夜听闻令寻嘴里嚷嚷着你的名字。”
赵曦目光锐利要杀人。
“杨夫子已经气病倒了,余下的那些夫子谁也不敢出头,只是……”廖旭顿了顿才道,“只是私下里传的厉害,应该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九王爷性情大发强迫令寻,导致令寻一头碰死在德修书院凉台,死不瞑目。
令寻家世简单是京都城令家的嫡子,上头没了父母,只有一位姐姐和一位年迈的祖父,令寻进德修书院还是明丰帝亲自应允的。
令寻的姐姐两年前入宫选秀,被明丰帝挑中,如今已是宫里的令嫔娘娘,令嫔身姿绰约又十分温柔体贴,所以明丰帝对令嫔很宠爱。
令寻又是令家唯一的血脉,如今令寻死了,令家的血脉就断了,这件事实在棘手。
令寻的父亲十年前曾征战沙场的副将,在军队颇有几分威名,后来战死疆场,明丰帝又亲自主持葬礼,本要给令家封赏,却被令老爷子严词拒绝。
令老爷子是个低调的,不喜张扬,所以令家在京都并不起眼。
“这下有些麻烦了……”程世澜蹙眉,令家就这么一位子嗣还死了,而令老爷子又是个不喜功名利禄的,实在没法交代。
“估摸要不了多久,京都就该来信了。”廖旭看了眼赵曦。
赵曦冷勾着唇,手心里捏的嘎吱嘎吱作响。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京都快马加鞭来了消息,让赵曦即刻回京都。
赵曦二话不说翻上马背,程世澜着赵曦离开的方向蹙眉,恍了一会才道,“快追,那不是京都城的方向!”
天色渐黑,赵曦丝毫未停顿,耳边的风在呼啸,吹打在脸上有些冷意,而赵曦眼眸赤红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即赶到抚州。
不远处程世澜等人拦住了赵曦,“皇上下旨让九王爷即刻回京,九王爷这是要去何处?”
明丰帝现在依旧是皇上,而赵曦当众违抗命令就是大罪,更会落人口舌。
“让开!”赵曦冷着脸。
程世澜紧抿着唇,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赵曦握紧手中缰绳,忽然身子僵住了,闭上眼整个人要往下沉坠,廖旭夹紧马背一把上前接住了赵曦。
程世澜瞳孔微微一缩。
“愣着干什么,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众人误会,先回去再说,太后娘娘一定有法子。”廖旭冷眼看着卫七,脖子上是卫七的剑,紧紧的贴在了廖旭的肌肤上。
“卫七,你这样会害了你主子的。”程世澜也开口,认同了廖旭的话。
许久卫七收回了剑,骑上马背,寸步不离的守着赵曦。
廖旭松了口气,重新上马,几个人一路快马加鞭的往京都城赶。
快要天明时分,几个人才赶到了京都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直接去了慈和宫。
赵曦睁眼已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众奴婢见了赵曦,卑躬屈膝。
明肃太后就坐在首位上,一夜未眠,整个人透着疲惫,摆手让程世澜等人在外等候。
“跪下!”明肃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冷声厉呵,不悦的看着赵曦。
赵曦紧抿着唇,倔强的看着明肃太后,“母后不信儿臣?”
明肃太后看着赵曦这副模样,怒气早就被挑起,抄起桌子上的茶盏,砰地一声对着赵曦砸去。
赵曦不躲不闪,茶渍顺着脸颊流淌,伴随着一抹殷红色。
明肃太后怔了下,只是触及赵曦淡陌的眼眸,怒气又重新跳上心头,“就为了一个贱奴才,你要这样作践你自己,在陆家发生的事哀家不想多提,德修书院是什么地方,你父皇去了也是恭恭敬敬,而你倒好,竟敢……。”
明肃太后话说了一半顿住了,一幅对赵曦很失望的样子。
赵曦心下微发涩,手心里沁出些细腻的汗珠,身子有些站不稳,“陆家,陆家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明肃太后对赵曦很苛刻,从不许他接触女子,就怕他被带歪了,所以宫里伺候的大多都是年老的嬷嬷,一个年纪小的宫女都没有。
可是明肃太后万万想不到,赵曦竟会和男子撕扯,简直堕了皇家的脸,这件事对明肃太后来说就像是个阴影,如鲠在喉。
赵曦看着明肃太后眼中的厌恶,拳头攥得更紧,索性懒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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