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足轻重。奴婢如若不从,便定是一死。奴婢身份卑微,又无靠山,仅凭一张嘴,又能奈他何?”
听到这,李秋的眸色骤然幽暗。
“嫡长公子?太子?……他还惦念着过去的身份吗?”
梁儿敛头哭泣,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一勾。
方才她有意提到了赵嘉过去的身份。
虽未直说,却让忠君爱国的李秋能大致怀疑出赵嘉的一番野心。
若说单凭女人之间的怜悯李秋未必肯帮她,但若牵扯到政局,李秋能帮她的几率就大得多了。
梁儿看准了时机,倏的跪地,双手扯住李秋的裙角,满面泪水,音带哭腔:
“夫人!奴婢纵使得到大王的宠幸,也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宫婢,更无显赫的家世背景,实在无法与公子嘉相抗。奴婢只是想在宫中安稳一生,更不想背叛大王。公子嘉如此相逼,奴婢如今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夫人怜悯,出手相救!”
李秋低头俯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梁儿,善良心软的她心中已有不忍,却仍试图让自己可以冷静应对。
“这些话,你为何不直接去告知大王?”
梁儿面上哀色更甚。
“公子嘉身份高贵,是大王唯一的胞兄,就连上一次燕太子亲自告知,大王也未曾降罪于他,可见大王对他甚为重视。如此,即便奴婢与大王说了,怕是大王也未必会严加惩治。何况大王似乎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公子嘉,奴婢也不想以此事再惹得大王烦心……如若有朝一日让他得逞,奴婢定会因不洁之罪必死无疑……”
说到这,梁儿的泪便流得更凶了。
她再次提到了赵嘉的身份和赵迁对赵嘉的顾忌,这于李秋而言就是一个心理暗示:赵嘉觊觎赵迁的女人,对赵迁不敬,而这份不敬,也因他身份的特殊,迟早会危及赵迁的王位。
现下,李秋已经毫无疑问的站在了梁儿的一边,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若连大王都帮不了你,我又如何能帮?”
“此事只有夫人可帮。”
梁儿早就料到李秋宅心仁厚,爱怜宫婢,胸襟宽广,她几番恳求之下,李秋定会出手相救。
她泪眼婆娑,望向李秋。
“大王与奴婢一起时公子嘉自然不会怎样,而大王近日若不与奴婢一起,便多是来了夫人这处。奴婢独自一人,就容易被公子嘉钻了空子。往后大王来璘玉宫时,不知夫人能否让大王将奴婢也带上,在夫人身边干干杂活伺候着。若是夫人觉得不便,也可让奴婢在外室候着,只要不让奴婢落单便好。”
李秋敛眸,左右踱了两步。
“这种事你为何不自己与大王说?”
一旁的宫婢忽然扬着脸横插了一嘴。
在她看来,这话由李秋来说,分明就是在陷害李秋容不下梁儿。
其实这事换成是谁都会这样想,而李秋却不同,梁儿与她初遇之时,她就正顶着眼疾为赵迁的宠妾采摘鲜花。
李秋对赵迁的爱是大爱,爱到甚至可以为他喜爱的女子也真心付出。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绝佳的王后坯子。
梁儿满目含泪,眼巴巴的望着李秋,一脸的无辜状。
“奴婢被大王宠幸过,若是大王去见夫人美人们奴婢也主动要跟着,怕会让大王觉得奴婢古怪而令他不自在。但要是由一向识大体的夫人提出,让奴婢以大王近身侍婢的身份随身伺候,这便妥帖多了。”
李秋无声思忖了片刻。
梁儿的这番解释已经消除了她的顾虑。
她站定,一双清秀的眸子直视着梁儿。
“好,看在你曾经为我治好眼疾的情份上,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跟我保证,在大王身边安守本分,不可恃宠而骄;敬他爱他,为他之忧而忧,为他之乐而乐。这些,你可能做到?”
梁儿再次俯首,情绪看似很是激动。
“多谢夫人!奴婢必将感念夫人之恩,全心全意侍奉大王,永不相弃!”
走出璘玉宫,梁儿心中无限感慨。
为他之忧而忧,为他之乐而乐……
赵迁啊赵迁,李秋待你如此,你却不知珍惜。
不知以后,你可会后悔?
……
而梁儿自己,在李秋面前承诺的那句“永不相弃”,亦如一根刺,永远扎在了她的心上。
令她即便在许多年后,依旧会时常从梦中惊醒,备受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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