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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处女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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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伙匪徒正在抢劫,还要把病人抢走,我们要从送气孔把麻醉气压进去”

    “等一下!”

    “不能等!你快说有没有?”

    “要多大的量?”

    “零点五的比例。十秒钟内必须让他们昏过去!”

    “有够三个楼层用的量吗?”

    “有,但这很危险。”他担心患者经受不住麻醉气毒而死去。a层有一名患者,b层有三名,都不能进行全身麻醉。麻醉气体压进去,这四个人必定死去。

    麻醉科主任脸色铁青地望着这三个人。这不单单是个抵抗匪徒的手段,也涉及患者的生命安全,就是船长下命令,他也不会轻易地执行。

    “我拒绝这样干!”

    “是吗?!”

    关根抓起话筒,拨动船长办公室的号码。

    巴林松没有被捆,正在船长室里。他接了电话。

    “船长现在怎样了?”

    “你是谁?”

    “我是关根。那里情况怎样?”

    “弄不清。b层和c层仍旧是一片枪声,好象还在抢劫。”

    “我准备往c层施放麻醉气,请和各科主任联系,要医生和护士作好准备,打退匪徒后,立刻抢救患者!”

    “等一等!”

    “不能等了!”关根撂下话筒,抓住麻醉科主任的手腕。

    “只向c层放,可以吧?你不干也得干!”

    他把麻醉科主任拉了过去。

    开始向c层放麻醉气了。关根、仓田和鸟居三人迅速钻进c层,只要把那些昏过去的匪徒们手中的枪夺过来,一切便都好办了。

    空气调节室在m层,原子炉的旁边。从那里有通向各层的空气管道。

    远处又传来枪声。

    石根和夕雨子最初是在c层听到枪声的。

    当时他和夕雨子在一起。

    那天夜里很晚的时候,夕雨子到石根房间来,没说什么事,只说睡不着觉。当时石根笑着给她倒了茶说:“睡不着就不睡嘛。”他们边喝茶边聊天。石根想,哪怕谈到天亮也行,只要夕雨子高兴。

    夕雨子和一个非洲来的小女孩很好,那个小女孩叫依莱奈。虽然他们之间语言不通,但依莱奈很会画画,常常用图画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依莱奈患的也是白血病。

    有了朋友是件好事,石根赞扬了夕雨子

    夕雨子很想给家里挂个电话,但石根闭口不谈帮她打电话的事,她也不好开口。

    聊了一会儿,夕雨子说要回去,石根便送她回去。走到c层时,突然响起了枪声,是冲锋枪的声音,肯定出了什么事情。石根赶忙把夕雨子抱起来。

    这时,听到了船长的广播声。

    石根敲了敲身边的门。

    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传过来。

    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一张西方老太婆的脸,石根和夕雨子赶忙挤了进去。

    老太婆大叫大嚷,说是因为让马拉德上船才招引来了这场抢劫。她的宝石被抢走了,应当由白鸟船长赔偿。

    突然枪声更激烈起来,老太婆的叫嚷也便停止了——她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石根把夕雨子搂得紧紧的。

    老妇人瞪大两眼望着石根。

    这时,石根忽然闻到一股甜丝丝的气味,几乎是同时,老妇人一下子用双手抱住头,她想站起来,但已经没有了力气。

    石根明白了,这是麻醉气,同时想到了死。他是经不起全身麻醉的。象拔牙施用的局部麻醉还受得住,但是全身麻醉是不行的,正因为如此,他的癌症无法作手术。

    他意识到这是为了打退匪徒而施放的麻醉气。

    老妇人已经倒下去了。

    石根感到两腿无力,可仍旧握着夕雨子的手,他不想对夕雨子说句什么,但呼吸困难,接着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雨子随着也倒在石根的身上。

    关根、仓田、鸟居三个人乘电梯来到c层,三个人都戴着防毒面具。电梯里挤着七、八个护士。

    “赶快下去,这里有麻醉气!”

    他们查看了各个房间,患者都昏睡过去了,匪徒们也倒化地上,他们拿过匪徒手中的冲锋枪。

    “直升飞机!”仑田和鸟居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关根顺着舷梯嘹望下去

    子弹按二连三地射到电讯室门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

    白鸟站在屋里,顶门的桌子已经搬掉了,他等着子弹把门打开。不一会儿,门开了,白鸟一转身站到屋子中央,看见三个家伙正朝这里走来。走廊里很亮,电讯室却黑沉沉的。这反倒救了白鸟的命。那三个人没石见白鸟,径直走了过去。

    白鸟趁机赶紧逃了。

    b层的尾部是直升飞机。

    “北斗号”有两架直升机。

    关根首先干掉了在直升飞机跟前放哨的两个匪徒。

    叛匪塔巴其率领一些匪徒刚刚登上一架飞机要起飞,关根马上用冲锋枪一阵扫射,飞机发出一声爆炸声,掉落在甲板上。

    “塔巴其,该结束了吧!”关根用枪逼向满脸流血的塔巴其。

    马拉德被铐在机舱里,机舱里堆满了抢掠来的金银财宝。马拉德在地上滚动着,双眼望着关根。

    院长巴林松和死神对峙着。

    床上躺着石根利秋。医生们在奋力抢救。他终于从麻醉状态中醒过来了,但也只不过是醒来而已。他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嘴唇发紫,呼吸微弱。

    巴林松给石根打了几针,也输了液,该用的方法都用了,但他呼吸依旧困难。

    一位大夫给他进行心脏按摩。

    “他也许会死掉的。”巴林松想。

    这时石根全身开始出现紫青色的斑点。

    白鸟铁善走了进来。

    “怎么样?”

    巴林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白鸟站到石根身旁。

    麻醉科主任和护士守护在石根身旁。

    谁也不想责备麻醉科主任。他施放麻醉气是被迫的,再说,正因为施放了麻醉气,才使癌病船得了救。马拉德回来了,被抢走的金银财宝也回来了,到现在为止,癌病船上还没有一个人死亡。

    石根如果不死,就证明施放麻醉气是正确的。所以现在要极力抢救石根,以求得好的结局。

    巴林松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正是他推荐来的人是这次叛乱的头子。他感到无话好说。

    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患者的朋友,一位少女,无论如何要求进来看看患者。”

    “把她带进来。”

    巴林松迟缓地说了一句。

    石根的体温慢慢地降下来,血压降得更厉害,机域仪表无情地宣告:他死了。

    正在这时,夕雨子被带进来,她赶忙奔到石根身旁。

    白鸟望着她,才想起来她就是夕雨子。

    夕雨子眼含泪水,直盯着石根,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叔叔!”

    她拼命抓住石根的手腕。

    “您不要死,叔叔。您一个人不能死啊!”她终于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脱衣服。

    “夕雨子,你要干什么?”宫地里子——夕雨子的护士急忙走过来。

    “叔叔冷啊,他身上凉极了!”她把背心也脱下来。

    一个少女的骨瘦如柴的躯体出现在人们面前。

    夕雨子抱住石根的身体,宫地里子抱住夕雨子。

    “反正已经这样了。”白鸟说。“别让那姑娘抱住死者的尸体,赶紧把死者的衣服脱下来。”

    宫地里子遵命去脱死者的衣服。

    夕雨子哭喊着伏在石根身上,不让护士动。

    谁也没开口,大家都默默地看着。

    白鸟走出去,回到船长办公室。

    “北斗号”继续南下。从窗户上可以望见过往船只的灯光。白鸟站在窗前,向外瞭望。

    他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少女伏在死者的紫青色身体上的凄惨景象。

    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他默默地望着咆哮的大海,喝了几口酒。

    他准备在新加坡下船。应当召开审查委员会。最高委员会成员已经到新加坡来了,这是极好的机会。

    两小时后,巴林松给白鸟打来了电话——

    “奇迹!出现了奇迹!少女把死者从死神那里抢回来啦!”

    “真的吗?!”

    “少女一直抱着死者!”

    “”“医生正在抢救,紫青色斑开始消失,他已经苏醒过来了。用不着担心!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你也完全可以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了!怎么样,我们干一杯好吗?”

    “好的。到我办公室来吧!”

    白鸟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马上去!”巴林松的声音也很高。

    白鸟放下话筒,又望着窗户。

    海洋上映出了朝霞的光辉。癌病船又迎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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