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心里有点紧张,紧握着自己的短刀柄。
“啊?”爱棠大失所望“不是这个人。”包间的窗子开着,一个黑袍男子坐在房中饮酒,他二十上下,一身黑色绸袍,身材颀长,浓眉星目,相貌俊美。旁边还坐着一个美女“叮叮咚咚”弹着古琴。
那男子相貌堂堂,却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爱棠本待不理,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来气。
“有的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草包一个呢。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寻花问柳,不知人间日月了。”爱棠故意大声说。老鸨急忙捂住她的嘴。
黑袍男子斜眼望了望窗外,见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对着他说这番话,他微微一笑:“兄台何不进来喝一杯?”
“我怕你不成?”爱棠大剌剌的推门进来。
老鸨急忙进来赔礼:“公子,对不住,打扰您了。”
“没事,你出去,我和这位兄台聊聊。”老鸨只好悻悻的退出门去。
那公子瞟了一眼身边的美女:“如玉,给这位公子斟杯酒。”
这位叫如玉的美女一扭一扭来到爱棠身边,举着酒杯,嗲声嗲气地说:“公子,要我喂你喝吗?”
爱棠一把拿过酒杯,说:“不用。”
“呵呵,那好吧,你慢慢喝。”说完还摸了摸爱棠的手,又一扭一扭的走回去。爱棠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爱棠拿着酒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那黑袍人道:“不敢喝?”眼角全是讥讽。
“喝就喝,怕你下毒啊?”爱棠一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咳,咳,咳”好辣“水,水”刚才那美女忙递来一杯水。
“哈哈,哈哈”只听见黑袍人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呵呵”旁边那个美女也笑得花枝乱颤。
爱棠拍拍胸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朗声道:“不会喝酒有什么好笑的?我爹以前教过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现在有多少人饿肚子?多少人含冤莫白?你一个年轻人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爹是怎么教你的?要是我爹还在,肯定要赏你板子”说到这里,爱棠又想起父亲,不禁有些黯然。
黑袍人微微正色,这少年脸色已经有些潮红,说话虽然幼稚,倒是个豪爽正气的人。不过他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花天酒地的,朝中党派之争颇为厉害,少不了要请官员喝喝酒,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刚刚礼部员外郎张大人才走。
突然,他的目光被爱棠胸口衣袋中露出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他起身走向爱棠,眼睛盯着她胸前。爱棠叫道:“你个登徒子,你想干什么?”黑袍人一只手伸过去,爱棠也伸手来挡,他的动作却快的多,一个转身便将爱棠怀中之物拿到了手中。那是一串银铃铛。
“还给我。”爱棠想去抢,却老抢不着。
黑袍人从自己腰中取下一串一样的铃铛,放在爱棠眼前。
“师兄?”爱棠望着他,嘴巴张成了o字形。
杨霖微笑道:“师妹?”
爱棠彻底崩溃,没想到十年后和师兄竟然在这里重逢。师傅一直在九宫山隐居,她还记得六岁时随师傅上山习武,见到的师兄是一个认真的小孩,每天都很用功的练功、读书,她找他出去玩他都不理,虽然相处只有一年,但是至少是一个很上进的小孩,现在居然
“你长高了好多,不过,野丫头还是野丫头,哈哈”杨霖大笑。
爱棠气愤的看着他:“要是下次碰到师傅,我一定要告他一状。”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会帮我。”她将杨霖拉在一边小声说:“我是跟踪几个黑衣人进来的,其中一个腿脚中了暗器。你有没有留意到?”
杨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等你喝完酒,训完人,多少黑衣人都跑光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罢爱棠气呼呼的转身出去。
“喂野丫头,等等我”杨霖无奈地摇摇头。
爱棠信步走到聚香楼后门,只见一群大汉围着一个乞丐殴打。
“喂,你们干什么欺负人?”爱棠一把拨开人群,只见那乞丐一身破衣烂衫,蜷成一团,很是可怜。
“臭小子,要你多管闲事?”众大汉怒道,一个个伸出醋钵大的拳头。
“来啊,要打架找我,欺负一个乞丐算什么?”爱棠叉着腰。
杨霖无奈的摇摇头:“野丫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拿去分了吧。”有认得杨霖的忙道:“多谢杨公子。”一招呼人都走了。
“原来银子比拳头好用得多啊。”爱棠惊讶的说。
“快看看你的乞丐朋友吧。”杨霖白了她一眼。
爱棠忙扶起乞丐,仔细看时,这不正是那天在街上撞到她的乞丐吗?只见他满脸污垢,面色铁青。他一只手紧紧捂着膝盖,爱棠拔开他的手,膝上已经流出了黑血。
“中毒?”爱棠心想:“这么巧?难道是追杀我的黑衣人?看这身形确实很像。只是”
“要救吗?”杨霖问道。
爱棠看到他双眉紧皱,面目扭曲,十分痛楚,于心有些不忍,问杨霖:“你知道怎么救吗?”
杨霖摇摇头:“我们并不知道他身中何毒。”
“我知道藥方。” 乞丐低声说。
两人将乞丐扶进包房,派人去买了藥煎好,爱棠喂给他喝。
乞丐渐渐好转起来,铁青的脸色慢慢的转黄。稍微好一点,他便一咕隆从床上爬下来,跪在爱棠面前:“恩公在上,受舞者一拜。”
爱棠忙扶起他:“你究竟是什么人?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舞者沉默,半晌说:“行有行规,我不能破了规矩。有事,来城北紫竹林找我。”说罢“嗖”的一声不见了。
“喂?追杀你的是谁啊?”爱棠叫道。
“伊贺忍者” 空中回荡着舞者的声音,渐行渐远。
“忍者?”爱棠和杨霖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