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使牧野静风怒火更甚!
他足尖修勾,已有两张长凳呼啸飞出,向不惊堂的人飞了过去,几乎便在同时,他的身躯亦已如惊鸿般电射而出!
人后发而先至,掠过众人上空,牧野静风飘然落于酒店外面,刀光飘飞之间,已有血光抛酒,几个抢先冲出店外的人也最先踏上了鬼门关!
热血与烈酒的双重刺激,使牧野静风双目尽赤,身上凛然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当前面的几个人剑下之后,牧野静风掷出的长凳才撞中后面几个人的身躯!
又有几人哀号着倒下,只怕倒下者多少都折了几根骨头。
不惊堂众人先还以为是受了两头夹攻,心中的吃惊程度非同小可!
待到明白过来之后,他们便将心一横,纷纷拔出兵刃,向外冲来!
牧野静风长啸一声,身形修进,手中之刀幻出一片灿烂的光弧寒气森森逼人,似可摄人心魄!
刀光如梦如幻,从每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奔袭而出,其快不可言喻!
一柄寒刀划空之声,竟然充斥了偌大一个空间!刀芒翻飞纵横,似乎欲将空气切个粉碎!
金铁交击之声并不多,由于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机会与牧野静风的刀接实,便已倒下了!
转瞬间,不惊堂的人已倒下了十几个!
牧野静风终于略略冷静下来,不惊堂已经付出了他们应付的代价!于是,牧野静风反手用刀磕飞一杆长枪之后,沉声喝道:“全给我回酒楼里去!否则我便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不惊堂所剩之人哪里肯听?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几个方向冲去,大概是想仗着人多,谅牧野静风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几个方向。
牧野静风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冷一笑,单刀在地上一挑,已有一根轮鞭被挑起,他凝劲于刀,倏然急旋!
软鞭立即被削作无数段!
未待断鞭落地,牧野静风已挥刀磕出!
一截截如手指般长短的断鞭如飞蝗般飞向四散而逃的人!
惨叫声不绝于耳!又有七八个人就此倒下!
牧野静风的暗器手法已是去繁化简,古朴精绝,对付这些人,可谓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若再多跑一步,谁就得死!”
声音不大,但却有一种深入骨髓之感!
不惊堂的人被他震慑住了他们相信牧野静风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们实在不愿意停下来!可他们又不能不停下脚步由于他们还不想死!
剩下的二十几人都有僵硬之感。
牧野静风看着一地鲜血,心中亦感到微微一惊,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杀了这么多人!
莫非人的心中都有一种恶的因子?虽然不惊堂的所作所为罪不容诛,但牧野静风仍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
他心想:“其实我应该克制一些:”心中如此想着,便慢慢地压下了怒火,缓缓地道:“你们全都给我回酒楼中,每个人向掌柜的磕一个响头,便可以留得一条性命。
没有人回转身去。
牧野静风一振腕,刀身“嗡”地一颤响,他冷冷地道:“比起死去的人,你们算是很幸运了,我想你们不会傻到宁可选择死亡吧?”
他痛恨不惊堂的飞扬跋扈,一心只想好好压压他们的气焰!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了不惊堂众人,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终于,有一个抵挡不住心中的怯意,慢慢地向酒楼中退了回去。
一旦有了第一个,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这就如同大堤上如果出了一个小口子,就会很快成为大决口一样。
最后,二十几个不惊堂的人竟然就这样被牧野静风逼回了酒楼!牧野静风是最后一个走进酒楼的。
他找来一张椅子,在当中稳尉气下,长刀横握,指着倒在地上的掌柜,沉声道:“莫以为持强便可以凌弱!只有当你们自己亲身体验到个中滋味时,你们才会收敛!”
他眼中精光一闪:“现在开始吧!只要你们跪下向他谢罪。便可以免死!”
忽然有一个人嘶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牧野静风闻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之意:“像你这样的人也配称士?好!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你就可以走!”
那人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牧野静风微微一笑,沉声道:“你以为这会是你的机会吗?”
那人使的是一杆长枪,当下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地向牧野静风走来!
牧野静风端坐不动,神情平静如止水。
使枪者先是气势颇凶,一副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越走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缓慢!
到后来,可谓已是举步维艰!虽然他竭力要尉啤自己,但他手中的长枪仍是不可抑止地颤动了。先是枪尖,然后波及到整杆长枪!
最后,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牧野静风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此人真的敢出手,即使不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他仍是会放过他的,但对方让他失望了。
他断定对方已不可能有勇气出招。
果然,在离他只有五六尺的地方,使枪者额头上已冷汗涔涔!
倏地,他双膝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牧野静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他挥了挥手。冷冷地道:“滚吧!”
此人立即连滚带爬地飞遁而去!
“哗”地一声,竞有十几人一齐跪了下来!牧野静风心中一震,也不禁为这些人感到悲哀: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们竟如此轻易地跪下了!
牧野静风顿觉与这样的人对阵,实在无趣得很,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全滚吧!”
众人如遇大故,赶紧起身争先恐后地向外跑去。
牧野静风心中轻叹一声,暗付道:“难道这就是江湖,这些就是江湖人?”若是如此,那与他想象中的江湖实在是相去太远了!
他走至自己曾坐过的桌子前,提起未曾喝完的酒,又饮了几大口,他发现酒这东西其实挺有诱惑力的,虽然并不好入口,但喝过之后,感觉很怪,很舒服。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牧野静风把酒缓缓放下,冷冷地道:“又有送死的人来了么?”
“杀了这么多人,还有没有王法?我是来缉你归案的!”
牧野静风道:“又是你?”
回过头来,果然,又是那个子不高、一笑就有两个浅浅酒窝的年轻人。
牧野静风道:“你是不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
“酒窝”一笑道:“一下子杀了十数个人,却还指责别人唯恐天下不乱,这未免说不过去吧?”
牧野静风懒得与他纠缠不请,便道:“既然你知道我嗜杀如命,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说完此话,他心中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心忖:“我一下子杀了十几人,也许真的是嗜杀如命了,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酒窝”不退反进,他道:“我之前见你有如此惊人的身手,还以为你是深藏不露,明里不请世事,其实是另有谋略,现在才知道,你一定是个初入江湖者。唯有初入江湖者,才会如此行侠仗义!”
牧野静风对此话自是不敢苟同,他道:“照你这么说,江湖中岂不是没有了侠义?”
“有!但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行侠,不惊堂的人早已没有了廉耻,你让他们跪下来羞辱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
牧野静风咽笑道:“无论我做得如何,我想至少比做缩头乌龟要强多了,事情是因你而起,而你非但没有承担起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反而在事后挑肥拣瘦,与他们相比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酒窝”并不生气,他道:“我没有出手,只不过是要让你真正的体会到不惊堂之人的确是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