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只见他侧耳听了听山洞里的动静,便盘膝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他刚开始闭目调息,桃树林里又有了来人的脚步声。来者是个身形长大步法却十分灵便的僧人,他在距道人十几步之处站定,把手中一根手腕粗的镔铁禅杖上轻轻一顿,开口道:“白云原上草”
道人仍盘膝闭目,缓缓道:“秋日好赶路。”
蓝土地心里犯嘀咕,正生疑间却听道人又一字一句道:“秋高气爽好赶路”
“蓝天白云原上草。果然是白云道长!”僧人前行两步,笑道“十年不见,道长可好?”
白云道长起身行礼:“还好、还好!一秋大师别来无恙?”
一秋和尚哈哈一笑:“道长你看贫僧这两百来斤肉少了一两么?”说罢两人携手大笑。
一秋道长望了望树梢上渐渐明亮的一轮弯月道:“今日是八月初六没错?”
“没错。”
“只来了你我二人?”
“不只你我,已有五人早到一步。”白云微微一笑“土地老儿,莫再鬼头鬼脑躲在树后了!快把你那土地婆嫂子请出来相见吧。”
“公冤家,还不快过去今天算是丢人现眼啦!”老婆儿已纵身跃出。
蓝土地嘿嘿嘿地笑着从树丛后面钻了出来,抓一抓胸前的长胡子又干咳了两声:“咱与白云道长别后才十来年,不想道长内功已是如此惊人,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两个少年男女在树梢纵蹿腾跃,意欲离开山洞附近去找婆婆。不多一会,那女娃儿早已将葛小全远远地甩开在后面。葛小全见追她不上,又羞又恼,干脆停了下来骑在一棵大树桠上。
“你羞不羞?赶不上咱还在这儿耍赖。”女娃儿见状便又折回来。
葛小全也不答腔,只把双脚在树桠上摇晃,有一句没一句地吹着口哨。
“我说你有完没完?”女娃儿攀上树干用根细枝条撩他的膈窝,两人咯咯咯地笑着跳下地来。
“方才险些被那老两口儿逮住,那老太婆和老头儿真好玩!”
“我才不怕他们呢!那么大年岁了还那些模样真不害羞。”
“其实我感觉”
“感觉什么?”
“你的武功真好!是少林派还是武当派?”
“我婆婆是峨嵋派的。”
“峨嵋派的?真行!可惜我学的是少林派还不如你。”
“哈哈!一听就是个外行话,婆婆总是说天下武学没有高底之分,主要看教的人和练的人如何。”
葛小全无语,其实他早也听祖母告戒过。
“对啦,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在下姓葛名小全,敢问大姐贵姓,高寿几何?”
“我说葛小全你别捣蛋,哪有这样问人家的?”
“那么,请问小姐姓啥叫啥?青春几何?家住何方?从哪里来到何处去?”
“本小姐姓毛就叫毛丫头,本小姐属龙是正月间的龙。至于其它嘛不可相告。”
“嘿,你反倒比我大些了!”葛小全瞪大了眼睛叫起来“我是三月间的龙,不过丫头这名字有些那个”
“咋啦,不服?反正咱是姐你是弟,不服是不行的。丫头咋啦?我就喜欢叫丫头。”毛丫头晃了晃脖子,忽然叫道:“哎呀!咱得快去寻找婆婆。”
“别再找啦!你两个早把老婆子给忘了。”
两个人寻声抬头张望时,只见白发婆婆躺在一根桃树枝上。毛丫头叫起来:“婆婆!您咋个跑得比我们还快?他们又不凶。”
“嘘”婆婆指一指远处,两人立时闭嘴,各在一棵树后隐住身子。
不一会,有两个农夫装扮的汉子进入了桃树林,朝着洞口方向而去。婆婆飞身跃上树梢,居高临下尾随其后,在一片树梢上腾挪飘移竟毫无声响。把个葛小全看得发呆,毛丫头拉拉他衣襟,两个忙悄悄地跟上。
渐渐靠近了洞口,那二人停下来回头四下张望一会儿。
“地点没错?”
“是这里,桃树林黑熊沟黑熊洞。”
“密语没忘吧?”一人悄声问道。
“有联络信物还有假么?罗嗦。”另一人不耐烦地扭了下脖子,便快步接近山洞。
猛地从洞中发出一声吆喝,犹如响雷:“来者何人?快报姓名!”
二人吃了一惊,忙稳住身形,一人随即答话:“鹰展翅”
“燕归巢;”对方送出三个字来。
“竹笋出土季节早。”两人急忙接上了下句,已见一位僧人立在了面前。
见僧人的目光里有几分疑惑,二人忙上前行礼:“大师可好?他叫季贵我叫季安,季万山是咱爹。”
一秋和尚又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他二人中一个稍高一点的显得精瘦些,矮点儿的略胖些但两人都十分壮实。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你二人有些面熟,却原是季家侄儿!你们老父亲可好?”
“先父他已”二人立时面呈悲戚。
“被清军所害?”
“”“那么是?”
“诸位进来再叙罢。”白云道长已在洞口招呼众人“大树后的那两位也有请。”
季贵和季安二人见了身后忽然闪现的两个少年人,相互伸了伸舌头暗暗吃惊。
小全抬头向林子上方张望时,哪里看得见婆婆的踪影?毛丫头定是早已习以为常,只伸手把小全一拉,两个便一块儿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