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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俭脑门上的那片头发,真的在一个冬天里全掉光了。
那掉落的速度,就像是寒冷气候下的落叶乔木。
现在,就只剩下脑后还有那么一圈了。因此,整个脑袋看上去相当可笑。感觉上,那就像是一片长满了草的地方,中间鼓起了一个光秃秃、圆溜溜的土包子。每天早晨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头顶上的那副样子,他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他知道,林凤瑶不会介意的,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心理上的鸿沟。但是另一个年轻女人会介意,她会把他这个缺点当成一种攻击他的借口。
这让孙克俭有点不能忍受。
事实上,她在此之前,已经多次嘲笑过他了。她说,报纸上说,谢顶的人是因为内分泌旺盛,性欲很强。他现在秃是秃了,可是怎么连性欲也一起“秃”了?这样的嘲笑,对男人而言,那可是非常致命的。
孙克俭去看过医生,可是医生也毫无办法。
年轻女人的嘲笑,让他不能忍受。
就在这年的年底,他们有过一次比较强烈的冲突,不仅是语言上的,甚至有肢体上的。年轻女人要他给她一笔钱,数目不小,他的心里没答应。他在嘴上支吾着,应付她。就这样一直拖着,敷衍着。过了半个多月,她忍不住了,就和他闹开了,开始叫来了她的兄弟。她的兄弟们正等着她得到钱后,能分点给他们回老家呢。他们当然不能容忍一个男人,在睡了他们的妹妹后,却还不肯出血(虽然他们在心里认为这个男人在她身上已经花了太多的钱,除了有那么多的衣物,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小套装修精致的房子,让他们羡慕不已)。
事实上兄弟们都没有动手,是他们的妹妹撕扯起了孙克俭。可怜孙总经理满脸涨红,只有左右躲闪,被动挨打,却又不能还手。第一,男人不能打女人是个大原则;第二,就算男人,一般情况下,也不易还手太重,有一个限度;第三,他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不能还手,她的兄弟们在边上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呢,一旦他还手,那他必须遭来一顿痛打,会打得饱饱的。浑身上下,一定像挤烂了的西瓜。
是的,她所以那样嚣张,就是有她的兄弟们。
他们是她的靠山。
孙克俭现在心里才深切地感到有一种悔。
年轻女人在他出门的时候,再一次放出狠话,如果他对她不好,她就要闹,闹到他的公司,闹到他的家里去。
他感觉自己失败透了!
三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孙总经理离开公司,开着车,来到了老城南。那天下午天是灰沉沉的,城里到处是湿漉漉的。前些天刚下了一场雪,化了。看天色,估计未来的一两天还会再下。车子出了南市门,就看到了许多积雪,树上,边路,田野里,河沿。黑白分明,黑得深沉,白得刺眼。城里的雪化得远比郊外快。他喜欢雪。很多人都喜欢雪。雪,给人以一种新鲜感。
过了三汊河,驶过惠民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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