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华盛顿总统的新闻秘书马修。格拉迪斯十分清楚,在以后这二十四小时内,他要做出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决定。眼下他的职责就是要控制新闻界对过去三天里接连发生的震惊世界的悲惨事件做出的反应,还得向美国人民完整地通报总统将如何处理这些事件,以及让人民来裁决总统的行动。格拉迪斯必须非常小心。
在复活节过后这个礼拜四早上,正值危机中期令人焦灼的时刻,格拉迪斯切断了他和新闻媒介的直接接触,只让他的助手们在白宫新闻发布室召开会议,发布一些谨慎措词的消息和评论,回避记者的提问。
电话铃响个不停,但马修一个也不接,他的秘书们给他接听,甄别电话,毫不客气地打发掉那些纠缠木清的记者和盛气凌人的电视评论员。他的任务是要保护总统。
从他长长的新闻记者的生涯中,马修。格拉迪斯知道,在美国,那些报纸、电视等新闻媒体对当局重要人物的傲慢无礼的攻击,要比哪一种宗教仪式都更受人们崇拜和敬仰,神气十足的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大声吆喝陪着笑脸的内阁成员,甚至对总统本人也旁敲侧击,那些想晋升要职的候选人在象凶狠的起诉检察官的记者面前往往备受折磨,在新闻自由的幌子下,报纸上登满了诽谤文章。曾经有一个时期他也是这之中的一份子,而且敬仰这种制度,看到每一个政府官员对新闻人员最终无可避免的仇恨,他就为此感到兴高采烈。但是三年的新闻秘书的经历改变了这一点,象政府里的其他人一样——实际上,象整个历史上统治阶层的所有人一样——他对这种叫做“新闻自由”的所谓最伟大的民主制度越来越感到不信任、越来越怀疑它的价值,新闻界的拿手好戏只有进行人身攻击,他们一伙头顶金光的罪犯,所做的勾当就是抢劫社会团体和公民个人的好名声,登在他们的报纸、杂志上兜售给三亿老百姓。
而今天,他决不能让这帮杂种占到一分便宜。
他回想起过去四天中新闻界给他塞来的所有问题,因为总统中止了与外界的直接联系,马修。格拉迪斯就得担当起他的责任,象星期一的一个头疼的问题是:“为什么劫机者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总统女儿被绑架同教皇遇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谢天谢地,这些问题最终还是由问题本身作了解答,现在已经确定,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劫机者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格拉迪斯所做的新闻发布都直接由总统本人审查,总统认为,这些事件都是处心积虑地对美国世界性的权威和声望的攻击。接着总统女儿遇害又他妈的出现了这种愚蠢问题:
“总统听到他女儿的死讯时如何反应?”这时候格拉迪斯发了脾气“你他妈的说他还能觉得怎么样?你这个蠢货。”这样回答那个节目主持人。接着他又听到一个愚蠢的问题:
“这是否勾起了总统对他叔叔们被暗杀的回忆?”那一刻格拉迪斯决定把新闻发布会交给他的助手们。
但现在他又要重返舞台,他要捍卫总统给沙哈本苏丹最后通谋的决策,还要透露出威胁夷平整个沙哈本苏丹王国的意思。他准备这样说,如果人质释放,雅布里被囚禁,那么就不会炸毁但克市——这样的措词给他在一旦但克城被炸后留下余地。不过,最最重要的是,美国总统将于今天对全国发表重要电视讲话。
他扫一眼他办公室窗外,白宫现在被从世界各地涌来的采访车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等着吧,操他们妈的,格拉迪斯想,他们仅仅只会知道他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星期四沙哈本美国特使飞抵沙哈本,他们的飞机在一条远离被劫持的飞机的跑道降落,劫机所在的那条跑道仍然受雅布里的控制,并处在沙哈本军队的包围之下,在军队的处围是数十辆采访车,从世界各地涌来的记者和大群在但克市旅游赶来看热闹的人群。
沙哈本驻美国大使沙里夫。吴里布哈了药睡了一路,勃特-奥迪克和阿瑟-韦克斯交谈了一些,奥迪克一直试图说服韦克斯改动总统的最后通煤,以期望不必通过任何过激行动,就能使人质获得释放。
最后韦克斯告诉奥迪克:“我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总统给我的是非常严格、简短的命令——他们玩够了,现在该让他们尝尝苦头。“。奥迪克皱着眉头说:“你是国家安全顾问——看在上帝的份上,顾问,灵活一下吧。”
韦克斯坚如磐石:“总统做出了这个决策,没有任何可更改的。”
抵达苏丹的王宫后,韦克斯和奥迪克在武装警卫的护卫下住进了宫内豪华的客房。王宫实际上完全处于超常的军事戒备状态。吴里布大使被急促带到了苏丹的踉前,苏丹等在他的议政殿里。
苏丹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威胁,心想任何人都可以吓坏这个胆小鬼。他说:“那,肯尼迪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个呢?他表情如何?
他是不是一个总这么咋咋呼呼的人?他的政府会支持这种行动吗?他是拿他的政治生涯孤注一掷。这是不是要谈判才耍的诡计?”
吴里布从他坐着的锦缎座椅上站起来,他的小狗一样的身躯一下子高大起来,苏丹注意到他有个好嗓音。“陛下,”吴里布说“你说的话,肯尼迪句句都想到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开始轰炸但克后,如果您不答应他的要求,整个沙哈本将夷为平地。这正是但克为什么不能保住,这是他能使您相信他的意图是非常严肃的唯一一个办法。他还说在但克被摧毁后您会答应他的要求,但不会在之前。他非常平静,笑着,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他是个魔鬼。”
这之后,两位美国总统的特使被带进了辉煌的迎宾大厅,里边有一个游泳池,屋里装有空调。身着阿拉伯服装的男仆给他们端上了食品和没有酒精的饮料,苏丹在一群顾问和保镖的簇拥下,与他们握手寒暄。
吴里布大使做了介绍,勃特-奥迪克,苏丹是知道的,过去的石油买卖把他们紧紧拴在了一起,在苏丹几次访问美自中,奥迪克一直是个周到殷勤的主人。苏丹热烈地向奥迪克做了问候。
第二个人是意外,苏丹心脏猛一跳,真正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开始相信肯尼迪威胁的现实。这第二个说客,苏丹心里盘算,真是非阿瑟-韦克斯莫属,他是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是个犹太人!
他是美国军界最具声望和最有权力的人物,也是阿拉伯各国在反对以色列的斗争中最终的敌人。苏丹注意到阿瑟-韦克斯没有伸出手来握手,只是礼节性地鞠鞠躬。
苏丹脑子里升起的第二个念头是,如果总统的威胁是真的,他为何要派这么一位要员来冒这个险?如果他把这些说客押作人质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们不是会成为进攻沙哈本的炮灰吗?而且勃特-奥迪克真会冒可能送死的危险吗?从他对奥迪克的了解来看,他肯定不会。所以看来还有谈判的余地,而肯尼迪的威胁不过是吓唬一下而已;但也许肯尼迪是个疯子,并不关心他的特使的死活,无论如何要实施他的威胁。他环视了一下他的迎宾厅,四周金壁辉煌,地上铺着世界上最昂贵的地毯,光是地毯精心刺绣的花样就是不可能再被复制的,还有精接细雕的洁白的大理石,所有这些,样样东西都远比白宫的任何地方要豪华得多,这一切怎么能毁掉?
苏丹威仪地说:“我的大使已向我陈述了你们总统的信息,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自由世界的领导人怎能会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更不用说去做了。只有我是一个受害者,我怎么会对雅布里那个歹待等能施加影响?他是又一个阿提拉那个匈奴蛮子吗?他是否想象他统治的是古罗马,而木是美国?”
奥迪克先开口道:“马罗比苏丹,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这儿帮助您和您的国家的,总统是会象他威胁的那样去做的,看来您别无他路可走,您必须交出雅布里这个人。”
苏丹沉默了好长一会儿,然后转向阿瑟,讥讽地说道:“那么你来这儿有何贵干?如果我拒绝服从你们总统的要求的话?美国怎能经受得住损失作这样一位重要人物的打击?”
“你拒绝这些要求,并把我们扣作人质,这种现实可能性我们已做了详细的讨论,”阿瑟-韦克斯说,虽然他并没有把心中对苏丹的愤怒和仇恨流露出来,但他绝对有种威慑力“作为独立的主权国家,你们愤怒和做出相反的威胁是非常公平的,但这正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就是向你郑重肯定,有关的军事行动的命令已经下达,作为美国三军总司令,总统他有这个权力。但克城很快即将不复存在,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你还不服从,沙哈本王国将会被彻底摧毁,寸草不留。”——他朝满屋子做了一个挥砍的手势——“而你将寄人篱下于你的邻国的君主,你还是一个苏丹,但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苏丹。”
苏丹忍住了狂怒,他转向那另一个美国人:“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勃特澳迪克几乎是鬼鬼祟祟地说道:“毫无疑问肯尼迪对他的威胁会说到做到,但我国政府里的其他一些人并不赞成这样做,肯尼迪可能会因此丢掉他的总统位子。”他转身几乎近于愧疚地对阿瑟-韦充斯说:“我看咱们应该把这事挑明。”
韦克斯严厉地看着他,他正担心的就是他这么说,从战略上看,奥迪克一直非常有可能把事情搞成一团糟,这个杂种想毁掉整个计划,仅仅就是为了挽救他奶奶的五百亿美元。
阿瑟-韦克斯狠狠地看着奥迪克,然后对苏丹说:“这里没有谈判的余地。”
奥迪克抗拒地看一眼韦克斯,对苏丹再次强调说:“出于我们长期友好的关系,我觉得向你指出一个希望是公平的,而且我觉得我必须现在当着我的同胞的面,而不是私下更容易地讲这件事情。
美国国会即将要召开一个特别例会弹刻肯尼迪总统,如果我们能发布一个你们将释放人质的消息,我敢打保票但克不会被摧毁。”
苏丹说:“我得交出雅布里吗?”
“不,不必,”奥迪克说“但你们不能坚持释放杀死教皇的凶手。”
苏丹顾不上他的威仪,忍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韦克斯先生,这不是个更明智的解决办法吗?”
“我的总统会因为恐怖分子杀掉了他的女儿被弹劾掉?任凭凶手逍遥法外?”韦克斯说:“开玩笑!这决不可能。”
奥迪克说:“我们以后总会逮住那小子的。”
韦克斯是这样蔑视和愤恨地看他一眼,使得奥迪克知道他会成为自己终身的敌人。
苏丹说:“两个小时后我们一起会会我的朋友雅布里,我们一块儿吃顿饭,达成一个协议。我会给他软的、硬的一起上,说服他。
但是人质只能等到我们得到保证但克安全的信儿后才能释放。先生们,我向你们做出一个穆斯林和沙哈本王国君主的诺言。”
然后苏丹下命令给他的情报通讯中心,一旦得到美国国会的表决结果后就马上通知他。
他让人把美国特使送回他们的房间,洗浴、更衣。
苏丹命令把雅布里从飞机偷运出来带到王宫。雅布里被送到了迎宾厅等候,他注意到这里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兵,还有一些其他迹象表明王宫处在警戒状态,雅布里立即感到他处在危险之中,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当雅布里被带进苏丹的客房之后,苏丹拥抱了他,他松了一口气。苏丹向他讲了讲美国说客来之后的情况,苏丹说:“我向他们保证说不要再谈判,你会释放人质。现在我们只等着美国国会的决定。”
雅布里说:“但那就是说我的朋友罗密欧被我抛弃了,这有损于我的名誉。”
苏丹笑笑说:“如果他们对他杀死教皇进行审判,你们的动机会赢得公众更多的注意。
再说,事实是,你策划这场革命,杀掉了美国总统的女儿,竟然平安无事,这真是太棒了,真不容易。不过,你最后多卑鄙地让我小小地吃了一惊,冷冰冰地杀死一个小姑娘,这可不中我的意,而且说实在的,也不聪明。”
“这是安排好的一步,”雅布里说“‘我从未打算让她活着从飞机中出去。”
“得了,现在你该满足了。”苏丹说“实际上,你把美国总统给拉下了台,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好结果。”
然后苏丹命令他手下的一个人:“去到美国人的地方,把奥迪克先生带到这儿来。”
勃特-奥迪克走进房间,他既没有跟雅布里握手,也没作任何友好的姿态,他只是目光直视着他。雅布里低下了头,窃笑,他熟悉这号人,美国吸血鬼,他们跟王公大臣们做交易搞掠夺,养肥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
苏丹说:“‘奥迪克先生,请把你们国会如何罢免总统的机制给我的朋友解释解释。”
奥迪克说了一遍,他力图说服他,雅布里相信了,但他问:“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得不到所需的三分之二票怎么办?”
奥迪克严厉地说:“那你、我和苏丹在这儿都倒了他妈的死霉了。”
弗兰西斯-伊克斯维尔-肯尼迪总统审阅了马修。格拉迪斯给他的新闻发布报告,签了名。他看见格拉迪斯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非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将一同向美国人民申诉,在另外一个时候,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他会批评这种沾沾自喜的神色的,但弗兰西斯-肯尼迪意识到,这是他政治生涯中最危险的一个关头,他必须动用一切政治武器。
今晚国会准备弹劾他,他们仅根据宪法第二十五条修正案含糊不清的措词就胆敢这样做。也许他能在以后的长期较量中获胜,但那时就太晚了,勃特-奥迪克会安排好释放人质的交易,放跑雅布里,他女儿的仇永远也报不了了,而且杀死教皇的凶手也会被放掉。然而,肯尼迪指望他在电视上向全国人民的申诉和请求能引来大批向国会抗议的电报,使他们动摇,他知道民众支持他的行动,他们对谋杀教皇和他女儿的行动义愤填膺,他们能感觉到他的痛苦,此刻,他强烈地感到他的心和民众连在一起,他们是他反对腐败的国会,反对象勃特-奥迪克那样冷酷、实际的商人的同盟军。
他一生自始至终都深切关心着那些不幸的人,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大众百姓,在他投身法律与政治事务之始,他就发誓他决不象有些有天分的人一样嗜钱如命、利欲熏心,他决不甘于堕落腐化,他鄙视那些有钱有势、横行霸道的富人。然而他总是觉得——他现在意识到——他一直丰衣足食,从来没有过象他的同胞一样的悲苦的经历,他以前从没有领略过下层阶级一定能感受到的仇恨。但现在他感受到了,那些富豪权贵们要把他拉下台,为了他自己,他一定要赢。
但他不能让仇恨使自己分心,在危机袭来之际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即使他真的被弹刻掉,他必须确保自己能东山再起,实施他的长远计划,眼下这场斗争国会和富豪也许会赢,但他看得清楚,他们必定会输得一败涂地,美国人民不会快快乐乐地忍受耻辱。十一月份将会有一次大选,即使他输了,这场危机也会使他深得民心,他个人的不幸也是他的武器之一。不过,他必须小心隐藏好他的长远计划,即使对他的私人高级助手们也没有透露。
肯尼迪知道他正在做准备,瞄向极端的权力,只有经历失败和痛苦的考验,他才能稳固地迈向权力的高峰。
星期四下午,距国会举行特别例会弹刻总统还有九个小时,弗兰西斯,肯尼迪召集他的顾问、助手们和副总统海伦-杜波里开会。
这是在国会进行表决之前他们的最后一次战略会议,而他们都知道对手能凑够必需的三分之二票数,肯尼迪总统立即就看出压抑和失败的情绪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他精神振奋地向所有人笑笑,宣布开会,先对中央情报局局长西奥多-塔比表示了谢意,他没有在弹劾总统的提案书上签名;然育他转向杜波里副总统,朗声大笑,真正兴致勃勃的笑。
“海伦,”他说“我要处在你的位子上决不会那么不开窍儿,你知道你不在弹劾的文件上签字结下了多少仇敌?你本来可以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的,国会恨你,因为你不签名他们就玩不转了,男人们恨你,因为你宽宏大量,女权主义者会把你当成一个叛徒。
上帝,你这么一个老手怎么会落入这样的窘境?对啦,我想感谢你的忠诚。”
“他们做得不对,总统先生,”杜波里说“他们不应该这么顽固。还有办法同国会谈判吗?”
“我不能谈判,”肯尼迪说“他们也不会。”然后他问戴西:“我的命令下达了吗?——
海军舰队是不是正驶向但克?”
“是的,先生。”戴西说,然后变换了一下不舒服的坐姿“但参谋长联席会议没有做出最后进攻的命令,他们想等到今晚国会表决后再说,如果弹劾成功,他们就召回飞机,”他顿了一下“他们并没有不服从你,他们下达了你的命令,他们只是做好准备,假如你今晚输了,他们好收回命令。”
肯尼迪转向杜波里,他的脸色严峻“如果我被弹劾,你就是总统了。”他说:“你可以命令总参谋部继续对但克市进行轰炸,你会下这个命令吗?”
“不。”她说,屋里出现了长时间难堪的沉默,她脸色保持镇静,直截了当对肯尼迪说:“我向你证实了我的忠诚,作为副总统,我支持你摧毁但克市的决定。这是我的工作所决定的,所以我拒绝了在弹刻书上签名。但是,假如我成为总统的话,当然我打心眼里希望我不会,我必须遵从我的考虑,做出我自己的决定。”
肯尼迪点点头,朝她温柔地笑笑,这一笑使她心碎。“你完全正确。”他说“我问这个问题只是了解一点情况,不是游说。”他转向屋里其他说道:“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给我的电视讲话准备一份讲话稿大纲。尤金,你和电视网讲清了吗?他们有没有预告我今晚的讲话?”
尤金-戴西小心翼翼地说:“劳伦斯-塞拉丁在这儿要求见你,看起来不好办,我带他到这儿来吗?他在我的办公室。”
肯尼迪温和地说:“他们没这个胆量,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公开对抗。”他沉思了一会儿“带他进来。”
他们一边等着,一边讨论该讲多长时间“不用超过半小时,”肯尼迪说“我就会把事情办妥。”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弗兰西斯-肯尼迪在电视上可以征服任何观众,他魔力般的声音有种象朗诵优美的爱尔兰诗歌的乐感,这并不妨碍他的思维,他的逻辑条理总是绝对清楚的。
当劳伦斯-塞拉丁被带进来后,肯尼迪没有经过问候,直截了当地向他说道:“我希望你不会说我认为你要说的话。”
塞拉丁冷冷地说:“你认为什么,我不得而知。我被各大电视网推为代表,向你转达我们的决定,我们今晚不准备给你转播时间,因为我们这样做,会妨碍弹劾的进程。”
肯尼迪冷笑问:“塞拉丁先生,弹劾,即使它成功了,也只能持续三十天,然后会怎么样?”
咄咄逼人的威胁不是肯尼迪一向说话的风格。塞拉丁和各大电视网的老板们都能想得到,他们滑进了一场非常危险的游戏之中,电视台执照的审批和签发看似有联邦法律的保护,但这些陈旧的法令在现实中就走了形,一个握有权的总统完全可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塞拉丁知道他得非常谨慎地行事。
“总统先生,”他说“这是因为我们自知责任重大,必须拒绝给你这个时间。你现在正处在被弹劾的过程中,我对此很抱歉,所有美国人也对此感到难过,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剧,我向你表示关切和同情。不过,各大电视网认为让你讲话不符合我国民主程序的最佳利益。“他停了一下,”但在国会表决之后,不论输还是赢,我们都会给你转播时间。”
弗兰西斯-肯尼迪狂笑道:“你可以走了。”
劳伦斯-塞拉丁被一名特工带了出去。
肯尼迪对他手下的人说:“先生们,请相信我告诉你们的这个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蓝眼珠子由浅变深“他们把手伸得太长了,他们践踏了宪法精神。”
白宫方圆几英里之内,交通阻塞,只有细长的小道勉强可以让政府部门的官员的车通行,余下的整片地方都挤满了新闻采访车和拉着摄像机的忙忙碌碌的记者,他们不时唐突地截住国会议员,询问关于这次国会特别例会的情况。终于,各个电视网播出了官方的正式通告,国会将于晚11点召开两院联席会议,动议表决罢免肯尼迪总统的职位。
肯尼迪和他手下白宫的官员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来阻挡这个猛烈的进攻,阿德布拉德-格雷打电话给各个众议员、参议员,反复恳求他们放弃这个行动,尤金-戴西则打电话给苏格拉底俱乐部的大亨们,希望能获得某些大企业的支持,克里蒂斯。科利向国会领导人再次呈递有关法律条文,强调没有副总统的签名,有关弹劾的动议即是完全违法的。
临近十一点,肯尼迪和他的这几个亲密助手聚集在黄厅内,通过一个特意安置好的大屏幕电视,观看国会召开全会的实况。虽然国会会议的实况不在商业电视网转播,但仍然要做实况录相,以备后用,录相通过专门的电缆转播到白宫。
金茨众议员和兰姆勃蒂参议员工作做得很成功,每件事情都做了周密的部署,进展顺利,索尔-特罗伊卡和伊丽莎白-斯通联袂携手,配合默契,做好了各个方面的细节准备,有关政府权力移交所需的各种文件也已经准备齐全。
在黄厅,弗兰西斯-肯尼迪和他的私人助手观看着电视上国会大会的进程,尽管国会得需要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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