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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高塔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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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第二十天没人来跟她完婚,再下一天也没有。塞德拉也没回来。亚莲恩试图以同样的方法争取莫拉和梅勒,但不成功。若她能跟其中一人独处,也许有点希望,可惜姐妹俩在一起就像一堵墙。到此时,公主甚至乐意接受炽热的烙铁,或在刑架上度过一晚。孤独快把她逼疯了。我所做的事,应当用刽子手的斧头来惩罚,但他甚至连这也不给我。他宁愿把我关起来,彻底遗忘我这个人。不晓得卡洛特学士是否正在撰写声明,把她的继承权转让给弟弟昆廷。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亚莲恩数不清被囚禁了多久。她越来越多地躺在床上,最后除了上厕所,根本不起来。仆人们拿来的膳食原封不动地逐渐变凉。亚莲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仍然疲倦得起不了身。她向圣母祈求怜悯,向战士祈求勇气,然后接着睡。新鲜食物送上来,她还是不吃。有一次她感觉特别有力气,于是将所有食物搬到窗口,抛到下面院子里,这样它们就无法诱惑她了。这举动耗尽了力量,因此她又爬回床上睡了半天。

    终于有一天,一只粗糙的手摇她肩膀,把她唤醒。“小公主,”一个她从小就熟识的声音说“起来穿衣服。亲王召见你。”她的老朋友及保护者阿利欧何塔站在上方,跟她讲话。亚莲恩露出困倦的微笑。看到这张满是瘢痕的脸,听到那沙哑低沉的声线及浓重的诺佛斯口音,感觉真好。“你们把塞德拉怎样了?”

    “亲王送她去流水花园了,”何塔说“他会告诉你的,但首先你必须洗一洗,吃点东西。”

    我看起来一定像头可怜的动物。亚莲恩从床上爬起来,虚弱如同小猫。“让莫拉和梅勒准备洗澡水,”她吩咐他“告诉提莫斯,给我带点食物上来。别太腻。一点点冷汤,稍许面包和水果。”

    “是。”何塔说。她从没听过如此悦耳的声音。

    侍卫队长等在外面,公主在里面梳洗,然后稍稍吃了些他们带来的奶酪和水果,并喝了一点红酒,以舒缓肠胃。我怕,她意识到,我生命中头一次害怕父亲。她哈哈大笑,直到酒从鼻子里流出来。她选了一件简朴的象牙色布袍,袖子和上身绣有蔓藤和紫葡萄,没戴首饰。我必须表现得朴素谦逊,诚心悔悟。我必须匍匐在他脚下乞求原谅,否则将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类的噪音。

    等她作好准备,黄昏已经降临。亚莲恩以为何塔会将她押解到太阳塔,听取父亲的审判,他却把她带到了亲王的书房。道朗马泰尔坐在一张席瓦斯棋桌后面,患痛风的腿搁在铺有衬垫的足凳上。他把玩着一只玛瑙雕成的象,将它放在红肿的手里翻来覆去。亲王的状况比她以往所见都要糟。他的脸苍白浮肿,关节发炎肿胀,光看着就让她心痛。见他这个样子,亚莲恩很难过但不知为何,她无法如计划中那样下跪乞求。她只是说“父亲。”

    他抬头看她,黑色的眼睛因痛苦而迷蒙。因为痛风?亚莲恩心想,还是因为我?“瓦兰提斯人是奇异而深奥的民族,”他一边喃喃地说,一边把象放下。“我去诺佛斯途中曾路过瓦兰提斯,后来我在诺佛斯遇见了梅拉莉欧。狗熊伴随着铃声在阶梯上跳舞,阿利欧记得那一天。”

    “我记得,”阿利欧何塔用低沉的嗓音重复。“狗熊在铃声中跳舞,亲王殿下穿着红色、金色与橙色的衣服。夫人问我,这位光彩夺目的人是谁?”

    道朗亲王无力地微笑。“让我们独处,队长。”

    何塔用长柄斧的斧柄一捶地板,转身退下。

    “我吩咐他们在你房里放一张席瓦斯棋桌。”父女俩独处后,父亲说。

    “我跟谁下呢?”他为何要谈论游戏?莫非痛风夺去了他的智慧?

    “跟你自己。很多时候,玩游戏之前,最好先研究一下。对这个游戏,你有多了解,亚莲恩?”“足够参与。”

    “但赢不了。我弟弟喜爱战斗是因为他喜爱战斗本身,而我只玩我能获胜的游戏。席瓦斯不适合我。”他端详她的脸许久,然后才道“为什么?告诉我,亚莲恩。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家族荣誉。”父亲的语气令她气恼。他听上去如此悲哀,如此疲惫,如此虚弱。你是多恩领亲王!她想大喊,你心中应该充满怒火!“你的软弱令整个多恩蒙羞,父亲。你弟弟代替你去君临,他们却杀了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次闭上眼睛,我就仿佛看到了奥柏伦。”

    “毫无疑问,他在叫你睁开眼睛。”她径自坐到席瓦斯棋桌边,父亲的对面。

    “我没准你坐下。”

    “那就叫何塔回来拿鞭子抽我,以惩罚我的傲慢无礼。你是多恩领亲王,你可以这么做。”她摸摸一枚席瓦斯棋子,重骑兵。“你们有没有抓到杰洛爵士?”

    他摇摇头。“能抓到他就好了。你让他参与真愚蠢。‘暗黑之星’是多恩最危险的人物,你和他合起来给我们大家造成了极大伤害。”

    亚莲恩几乎不敢问:“那弥赛菈。她是不是?”

    “死了?没有,但‘暗黑之星’确实下了毒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你的白骑士吸引,因此没人能确定究竟怎么回事,似乎她的马被‘暗黑之星’的马惊吓,在最后一刻闪避开来,否则他会将那女孩的头砍成两半。结果那一剑划开她的脸颊,深及面骨,并削掉了右耳。卡洛特可以救她性命,但没有一种药膏能令她容貌复原。她处于我的监护之下,亚莲恩,她跟你弟弟订了婚,受我的保护。你让我们全体蒙羞。”

    “我没想过伤害她,”亚莲恩强调“如果何塔不干涉”

    “你将替她加冕,让她成为女王,反对她的弟弟。如此,她将丢掉性命,而不止一只耳朵。”

    “除非我们失败。”

    “除非?应该说等你们失败时,报应就到了。多恩领在七大王国中人口最少。少龙主写他那部书时,乐意把我们的军队写得比实际数量多,以夸耀其丰功伟业,我们也乐意顺水推舟,好让敌人惧怕。但身为亲王,我了解真相,勇气无法代替数量。多恩领对垒不了铁王座,至少不能独自取胜——然而这正是你要带给我们的。你感到骄傲吗?”亲王没给她时间回答。“我该拿你怎么办,亚莲恩?”原谅我,她心中有几分想说,但他的话刺她太深。“就跟平常一样呗。什么也不做。”

    “你让人很难咽下怒火。”

    “最好别咽了,免得被噎着。”亲王无语。“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计划的?”

    “我是多恩亲王。人们会讨好我。”

    有人告密。“你既然知道,却还准许我们带弥赛菈离开。为什么?”

    “那是我的错,事实证明是个令人痛心的错。你是我女儿,亚莲恩,是从前那个擦破膝盖就跑来找我的小女孩。我很难相信你会策划阴谋来对付我。我必须知道真相。”

    “现在你知道了。而我想知道是谁告我的密。”

    “我处在你的位置也会想知道。”

    “你告不告诉我?”

    “我想不出告诉你的理由。”

    “你认为我无法找出真相?”

    “欢迎尝试。到最后,你必然不信任所有人一点点怀疑对一位公主来说是好事。”道朗亲王叹口气。“你让我失望,亚莲恩。”

    “乌鸦还说八哥黑。你让我失望了好多年,父亲。”她本不想对他如此无礼,但这些话脱口而出。好吧,我都已经说了。

    “是,我太温和,太软弱,太谨慎,对敌人太仁慈。然而在我看来,你现在正需要一点这种仁慈。你应该恳求我的宽恕,而非进一步激怒我。”

    “我只为朋友们恳求仁慈。”

    “你真高尚。”

    “他们所作所为全是出于对我的爱。他们不应在灰怖堡等死。”

    “这点我也同意。除了‘暗黑之星’,你的同谋者不过是些糊涂孩子。尽管如此,这并非无害的席瓦斯游戏,你和你的朋友们合谋叛逆,我可以砍他们的脑袋。”

    “你可以,但你没有。戴恩,达特,桑塔加不,你决不敢与这些家族为敌。”

    “我敢做的事你做梦都想不到但这个话题现在先不谈。安德雷爵士被送往诺佛斯去服侍你母亲大人三年;盖林接下来两年将在泰洛西度过,我从绿血河孤儿中他的族人那里索取了押金和人质;希尔娃小姐没受惩罚,但她到了婚嫁年龄,她父亲已将她送往青石城跟伊斯蒙大人结婚;至于,亚历斯奥克赫特,他选择了自己的命运,并勇敢面对。御林铁卫的骑士你究竟对他干了些什么?”

    “我跟他上床,父亲。我记得你确实命令过我,要好好款待贵宾。”

    他涨红了脸。“就这些?”

    “我告诉他,一旦弥赛菈成为女王,她会准许我们结婚。他想要我做他妻子。”

    “我敢肯定,你竭尽所能地阻止他违背誓言。”父亲道。

    这下轮到她涨红了脸。她引诱亚历斯爵士花了半年时间。尽管他声称穿上白袍前有过女人,但依表现来看,要是不说,她绝不会知道。他爱抚时动作笨拙,他的吻紧张不安,第十次做ài时,她用手引导他进入体内,结果他全洒在她大腿上。更糟的是,他被羞耻感淹没,假如他每说一遍“我们不该这么做”她就能得到一枚金龙,那她将比兰尼斯特家族还富有。他冲向阿利欧何塔是希望救我?亚莲恩心想,还是为了逃避我,用生命来洗刷羞耻?“他确实爱我,”她听见自己说。“他为我而死。”

    “倘若如此,他可以是那许许多多人中的第十个。听着,你和你的堂姐妹们想要战争,你们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就在我们说话的当日,另一位御林铁卫正缓缓地向阳戟城进发,巴隆史文爵士要把‘魔山’的脑袋送来给我。我的臣属们一直在尽量拖延,为我争取一点时间。威尔斯留他在骨路捕猎鹰狩,待了八天,而当他从群山中钻出来时,伊伦伍德大人又摆了两个星期的宴会。目前他人在托尔城,乔戴恩小姐安排了许多竞赛,以示敬意。等他抵达魂丘,将会发现托兰夫人比乔戴恩小姐更好客。然而或迟或早,巴隆爵士终究会来到阳戟城,到时候,他要面见弥赛薤公主和亚历斯爵士,他的誓言兄弟。我们该告诉他什么呢,亚莲恩?我能不能说,奥克赫特死于狩猎事故,或滚下一段滑溜溜的楼梯?我告诉他亚历斯去流水花园游泳,在大理石上滑倒,撞到脑袋,然后淹死了?

    “不,”亚莲恩说“说他为保护小公主而死。告诉巴隆爵士,‘暗黑之星’想杀她,亚历斯挡在中间,救了她的命。”御林铁卫的白骑士正该为此而死,为立誓保护的人献出生命。“巴隆爵士也许会怀疑,正如兰尼斯特家杀死你姐姐和她的孩子们时你也同样怀疑,但他没有证据”

    “直到他跟弥赛菈谈话。或许我们还得让这个勇敢的孩子也遭受意外?但这意味着战争。如果太后之女在我的监护之下死亡,任何谎言都不能让多恩躲过她的怒火。”

    他需要我,亚莲恩意识到,所以他派人来找我。

    “我可以教弥赛菈怎么说,但我何苦这么做呢?”

    一阵怒意掠过父亲的脸。“我警告你,亚莲恩。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对我?”该算算总账了。“呵呵,对泰温公爵和兰尼斯特家族,你总是像圣贝勒那样忍气吞声;但对自己的亲骨肉,你却半点宽容也没有。”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亚莲恩,你莫把忍耐当成忍气吞声。从他们告诉我艾莉亚和孩子们死讯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致力于泰温兰尼斯特的灭亡。我满心希望,在亲手杀他之前,能剥夺他所珍爱的一切,可惜他的侏儒儿子抢走了我这份乐趣。他悲惨地死于自己生的怪物手里,对我来说总算是一点点安慰。不管怎样,泰温公爵正在地狱里嚎叫但若你的愚行成真,成千上万的自己人很快就将加入他。”父亲的脸一阵抽搐,仿佛说出这番话让他感到痛苦。“这是你想要的吗?”

    公主不接受威胁。“我要释放我的堂姐妹们。我要为叔叔报仇。我要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

    “多恩。”

    “我死后你就能拥有多恩。你那么急切地想摆脱我?”

    “这问题我该反问你才对,父亲。这些年来,你一直试图摆脱我。”

    “那不是事实。”

    “不是?要不问问我弟弟?”

    “崔斯坦?”

    “昆延。”

    “他怎么了?”

    “他在哪里?”

    “他在骨道,在伊伦伍德大人军中。”

    “我承认,你说谎很有一套,父亲,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昆廷去了里斯。”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朋友告诉我的。”她也可以有秘密。

    “你朋友撒谎。我向你保证,你弟弟没去里斯。我以太阳、长矛与七神的名义起誓。”

    亚莲恩不会轻易上当。“那就是密尔?泰洛西?反正我知道他在狭海对岸,正寻找雇佣兵来窃取我的继承权。”

    父亲脸一沉。“你如此怀疑并不光彩,亚莲恩。昆廷才该是阴谋反叛我的人。我将他送走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尚不理解多恩的需要。对他而言,安德斯伊伦伍德比我更像父亲,然而你弟弟依然忠诚孝顺。”

    “为什么不呢?你喜欢他,一贯如此。他不仅长得像你,‘思考’的方式也像你,你打算将多恩传给他——不用费神否认!我看到了那封信。”字字句句如火一样在她记忆中熊熊燃烧。“‘有朝一日,你将坐上我的位置,统治多恩领。’这是你的原话。告诉我,父亲,你从何时起决心剥夺我的继承权的?从昆廷出生那天,还是从我出生那天?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我?”令她气恼的是,她眼中盈满了泪水。

    “我从不讨厌你。”道朗亲王的嗓音像羊皮纸一样细薄,充满忧伤。“亚莲恩,你不明白。”

    “你否认写过这些话吗?”

    “不。当时昆廷刚去伊伦伍德那边,我确实打算让他继承我的位置,这没错。至于你,我另有计划。”

    “噢,是啊,”她嘲讽道“这些计划。盖尔斯罗斯比、瞎眼的本毕斯柏里、灰胡子格兰德森——你的这些计划。”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懂,为多恩提供后嗣是我的职责,我从没忘记这点。我很乐意结婚,但你给我订的亲统统是侮辱,每次都是如此。若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爱护,为什么要我嫁给瓦德佛雷?”

    “因为我知道你会拒绝。你到了一定年龄,我必须让人看到,我在为你寻找配偶,否则必将招致怀疑。但我不敢向你提出任何有可能被你接受的人选。你早已有了婚约,亚莲恩。”

    婚约?亚莲恩怀疑地注视着他。“你说什么?又一个谎言?你从没讲过”

    “协议是秘密签订的。我打算等你够大再告诉你等你长大,我本想,但是”

    “我现在第二十三岁,已经成年七年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瞒你太久,是为了保护你。亚莲恩,你天性对你来说,秘密只不过是一个精彩故事,晚上睡觉时可以悄悄告诉盖林和特蕾妮。盖林会以绿血河孤儿的方式传播流言飞语,而特蕾妮从不隐瞒奥芭娅和娜梅小姐。若教她们知道了奥芭娅好酒,娜梅跟佛勒的双胞胎又过于亲近。佛勒的双胞胎知道后又会跟谁去讲?我不能冒险。”

    她迷惑不解。婚约。我有婚约。“是谁?这么多年来,我跟谁订的婚?”

    “无所谓。他死了。”

    她更加困惑。“老家伙真脆弱。是摔碎了屁股,还是伤寒,或者痛风?”

    “是一锅熔化的金子。人算不如天算啊。”道朗亲王用红肿的手打了个疲惫的手势。“多恩是你的,我向你保证,假如我的保证对你来说依然有意义。你弟弟昆廷有更艰辛的道路要走。”

    “什么道路?”亚莲恩怀疑地看着他。“你还隐瞒了什么?七神在上,我厌倦了秘密。告诉我其余部分,父亲要不就指命昆廷为继承人好了,然后召唤何塔与他的斧子,让我死在堂姐妹们身边。”

    “你真以为我会伤害弟弟的孩子?”父亲露出痛苦的表情。“奥芭娅、娜梅和特蕾妮除了自由外什么都不缺,艾拉莉亚和她的女儿们快快乐乐地待在流水花园。多娜在树丛中跑来跑去,拿流星锤砸橙子下来,而艾娜与奥贝娜已成为水池里的霸王。”他叹口气。“你在那些水池里面玩也是不久前的事情。你会骑在一个较年长的女孩肩上高个女孩,细细的黄头发”

    “简妮佛勒,或她的妹妹珍妮琳。”亚莲恩已多年没想这些了。“哦,还有佛琳,她父亲是个铁匠,她头发是棕色的。其实我最中意盖林,当我骑着盖林时,没人可以击败我们,甚至连娜梅与那绿头发的泰洛西女孩都不行。”

    “那绿头发的女孩是大君的女儿。我计划送你去泰洛西代替她,你将作为侍酒服侍大君,然后与未婚夫私会,但你母亲威胁说,假如我再偷走她一个孩子,她就要伤害自己,我我无法对她这么干。”

    他的故事越来越离奇。“昆廷是去那里吗?去向泰洛西大君的绿发女儿求爱?”

    她父亲提起一枚席瓦斯棋子。“我必须知晓你是如何了解到昆廷在海外的。你弟弟跟克莱图斯伊伦伍德、凯德里学士及三位伊伦伍德大人麾下最优秀的年轻骑士一起踏上了一段漫长而危险的航程,在终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还很难说。而他所要带回的,是我们的渴望。”

    她的眼睛眯成窄缝。“我们的渴望?”

    “复仇。”他声音很轻,仿佛害怕会有人听见。“正义。”道朗亲王用肿胀发炎的手指将一头玛瑙龙塞入她掌中,低语道“血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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